東京都守夜人警署內。


    檢測著深淵波動的大屏幕中開始不斷跳變著數據鏈條。


    安部春世督查的聲音穿過了聯絡電磁波擴散開來:


    “各列車點位乘車人員就緒沒有?”


    “三番町點位已就緒,東京天空樹舊址入口已就緒,新宿車站已就緒。”


    此刻。


    在守夜人有序的匯報聲中。


    布魯斯放下了手中的麥酒,點了點耳麥然後回答道:


    “這裏布魯斯-蒙哥馬利,澀穀廢棄地鐵站酒吧點位已就緒,【零和博弈】的那群人目標點應該就是這裏。”


    “需要優先安排撤離路線嗎?”


    “給東京都居民安排就行,我無所謂,在瓦斯爆炸裏泡兩個小時,最多也就是重傷。”


    十三分鍾後,


    監測深淵波動的數值忽然以豎直的角度向上一路飆升到紅色區間。


    而後。


    好似星際飛船那深藍色的主倉體艦橋一般的特殊事件反應大廳內傳來了急切卻不顯慌亂的分析聲:


    【危險,危險,澀穀區出現不可控數據流,判定為靈能潮外源汐信息流雜波。】


    【按照巫女小姐千葉真奈提示,失控列車出現。】


    【精確校準】


    【確定為新青森方向晚七點十六分地下列車,車內有幾人被‘精神瘟疫’感染,背包內裝有會導致高能爆炸的強壓縮氣囊。】


    “收容計劃立刻開始執行。”


    伴隨著安部春世的命令下達。


    守夜人隊伍瞬間行動了起來。


    東京都警署內部有叛徒這件事情顧流年很清楚。


    想要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篩查到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而且,這個‘叛徒’的出現究竟是因為利益還是因為【零和博弈】法雷教長的暗示植入。


    他沒有摸清楚。


    但這些事情現在已經不是那麽關鍵了。


    安部春世選擇了不給與時間差的瞬時行動編組的方式。


    而偵探先生現在已經找到了這一切的幕後主使者位置。


    此刻。


    澀穀區廢棄地鐵道地下酒吧中。


    布魯斯將跟身前少數沒有逃走的酒保閑聊道:


    “就剛才發生的一幕,你沒有擔心我是個怪物嗎?”


    “為什麽不能是超級英雄呢?”


    酒保用手中的白色擦拭巾擦了擦酒杯。


    然後把那些幹淨的酒杯放在了酒架上。


    “如果有人想要成為超級英雄,那他一般都有一個很愚蠢的過去或者夢想。”


    布魯斯跟他又要了一杯麥酒,然後隨手拿出幾張福澤諭吉拍在吧台上說道。


    “酒錢,還有那些吧台損壞的賠償。


    但與超級英雄不一樣,我隻是想要當好一名烘焙師。”


    “烘焙,聽上去,你也是一位artist。”


    酒保把那些大額日幣收進了抽屜裏。


    在這片黑幫管轄的澀穀區。


    如果你的錢擺在桌麵上。


    那其他人大概有一萬種方法忽然找到自己‘曾經丟失,但忘了丟在哪裏’的那些鈔票。


    “能仔細說說嗎?”


    “我倒是有時間。”


    布魯斯聳了聳肩,順便用震懾周圍的眼神看了一圈,他才繼續說道:


    “如果”


    “如果是這一點,放心,對於藝術家而言,一個事物的毀滅,但現在還不沒有到最完美的時間。


    相比於災難。


    或許我對於你成為烘焙師的


    直到此時。


    布魯斯才正視了這位酒保先生,他的雙眼清澈,沒有任何被的


    “你也是一位超凡者?”


    “和否認作為英雄的烘焙師布魯斯先生你一樣,我隻是一位調酒師,當然,可能也還是一位artist。”


    聽到他這麽說。


    布魯斯自然不介意講一講自己


    “曾經,我到過英格蘭特種維和執行任務,在完成它之後,我準備在那裏進行旅遊。


    要知道,在成為烘焙師之前,我已經很喜歡旅行了,而對於英格蘭那貧瘠的飲食習慣而言,咖啡店就成為了最好的選擇。。


    那是一間咖啡店,位於街角,小小的門麵,黑色的招牌。


    那家店的咖啡也我在英國喝過的最可口的咖啡。


    每人手握一杯熱拿鐵,就著一塊熱乎乎的杏仁可頌,咖啡的香氣縈繞在玻璃杯的邊緣。


    在那裏,我認識了我的妻子,一位美麗的咖啡師,我敢說,她做的咖啡絕對是這個世界上味道最好的,過去已經過去十年如此,而未來的幾十年中,我大概依舊會這麽認為。”


    “聽布魯斯先生你這麽說。”


    酒保先生笑著說道,


    “我忽然也多了些興趣,咖啡至少比【零和博弈】那位主教先生描繪的單一畫卷,香氣要更濃鬱一些,當然,這或許就是愛情與無心者的區別吧。”


    他一邊說道。


    一邊動作瀟灑的扔出了手中的調製瓶子。


    那瓶子在靈能潮汐的微波背景輻射中劃過了一道燦金色的流光。


    刹那。


    那些仿佛溯洄的金魚在世界某一個觀測角度中被暫時定格了。


    “紙繪,一個隻屬於藝術家的鬆散組織,下一次舉行協會集會,我記得是今年三月,法蘭西盧浮宮。”


    如果此刻顧流年也在這裏。


    大概他會很讚同酒保先生說過的話。


    咖啡的烘焙感,可樂的夏日氣泡,紅茶的濃鬱和綠茶的清香。


    唯有這些。


    才真正構成了他記憶裏那些值得回憶的部分。


    與此同時。


    千葉真奈按照來到了另一處靠近千葉神社與商店街的露天鐵路之上。


    這裏在她還記事時就已經是一階廢棄的鐵路了。


    或許,這裏比澀穀區的廢棄地鐵站曆史還要更加久遠。


    此刻。


    她安靜的捧著一杯珍珠奶茶坐在了不遠處的已經被時光磨損到木質結構破損的木椅上。


    然後看著著那些漫生在鐵軌枕木兩旁的植物。


    它們綻放著初春的新綠。


    而後。


    那抹新綠一順著黑金色的鐵軌與棕黃色齊整的枕木向著遠方延伸,直到延伸到她無法望見的世界盡頭。


    伴隨著


    也正是在此刻,她回想起了因為偵探先生當初在【墜落黎明】離開前推薦的那本書。


    那是海涅筆下的文字。


    海涅在《盧苔齊亞》中寫道:


    “交通方式的變革也同樣改變了每個時代看待世界的方式。


    在我們的觀念裏,‘未來’是一定會發生變化的。


    甚至最基本的時間與空間的概念都開始搖動起來,空間被鐵道殺掉了,我們隻能感覺到時間。


    你要去奧爾良隻需要四個半小時,去魯昂的時間也差不多。那就來想象一下。當去比利時和德國的線路建成,並將這兩條鐵道連接起來,會發生什麽吧。


    我覺得所有國家的山川森林,似乎都在向巴黎進發,就是現在我都能聞到德國椴樹的氣息,北海的駭浪就在我的門口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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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千葉真奈沒有聽說過這句話。


    當然。


    她也沒有真正走到過那一截廢棄鐵路的盡頭。


    隻聽說過這條路會一直延伸。


    自千葉神社鳥居之上更遠處深山的露天鐵路始發站,一直向著橫濱前進,直到那能夠看見海岸線的遠方。


    第二百五十一章 藝術家與詩歌譜寫的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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