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域臨海,碧波萬頃。


    海鷗翔集,聲鳴千裏。


    入海口,驚濤拍岸,浪花飛濺,遊人如潮,遙看海天一色,一條條波浪追逐而來,又化成滿天雨水,淋濕了一簾幽夢,模糊了萬千思緒。


    “看!海裏有人!”


    “天啊!不可能吧!那個人好像在踏浪呢!”


    “不會是海市蜃樓吧!”


    遊人發出驚呼,有人透過拍岸飛舞的浪花,看見海上有白衣人負手而立,白發飄飄,隨著海浪起伏,越來越近,漸漸清晰起來。


    劍眉星目,一臉魅惑。白發白袍,折扇輕搖。


    不過,所有看到這個好像仙俠電影裏走出來的仙人的遊客,立即進入一種夢境。


    夢境中,那個臉盤越來越大,最後隻看見一雙眼睛。


    眼睛也越來越大,可以看見眼瞳裏麵,有星海雲圖,在急速旋轉。


    旋轉了遊人的目光思緒,耳邊隻傳來一首熟悉的老歌:


    “海上的浪花湧啊,


    我才到海邊來,


    原來嘛你也是愛浪花


    才到海邊來。


    啦……”


    歌詞簡單,旋律輕快,卻讓人頓時忘卻一切煩惱,心情歡快起來。


    是的,越簡單,越快樂。


    “轟”的一聲巨響,海浪衝上堤壩,衝走了那雙眼睛,衝走了快樂的歌聲。


    遊人恍然如夢初醒,剛才的一切難道是幻境嗎?


    但是那種快樂還留在心裏,久久不能消散。


    “是的,我希望你永遠快樂!就像你在我小時候,經常唱給我聽的歌一樣。媽媽!”沙千濤把手中的折扇輕輕放在媽媽的手裏。


    “這把扇子,是你爸留給你的,你不想要了嗎?”媽媽摸著玉扇,輕輕的說。


    扇子光滑清涼,經久不破。


    “我爸爸一定不是普通人!他絕對不會沒有原因離開你。我要去找他。”沙千濤微微一笑,邪魅至極。


    媽媽的眼睛有點恍惚,這個笑容與他爸爸何其相似!當初,就是這個笑容,把我迷醉。


    “小濤,你這一走,什麽時候能回來?”媽媽知道留不住兒子的腳步,就像留不住那個男人一樣。


    “不知道。不過這把玉扇留在你身邊,就留住了一切。”沙千濤說完,看著媽媽,又是微微一笑,消失在街邊咖啡廳的太陽傘下。


    咖啡桌上,留下一個玉盒。


    盒子裏麵,金丹,聯合銀行的金卡閃亮。半杯咖啡,飄香。


    海邊美麗的城市,沙市。


    百裏金沙,千裏波濤。沙千濤就出生在這裏。


    唐三光穿上西裝,皮鞋錚亮。


    他出現在這個山區城市,自然會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一臉憨笑,眉毛彎彎,光頭閃閃,見人就是一聲“道友你好”,加上一身打扮像個大富豪,的確讓這座新擴建的小城市人們感覺是外星人駕到。


    唐三光見人一聲“道友你好”,然後就問唐家村路在何方。


    他從小就沒有爹娘,是唐家村的人把他帶大。


    在村口,村裏人見到一個兩歲小孩躺在大槐樹下哇哇大哭。知道這是一個棄兒,就抱回村裏家家輪流撫養。


    村長見他腦袋光光,屁股光光,尤其是牙齒亮光光,就給他起名叫“唐三光”。


    唐家村沒有了,到處都是高樓大廈。以前的木板屋變成了現在的水泥房。


    村子沒了,人難道都走了?那個兒時經常手裏拿著棒棒糖的小姑娘,可好?


    唐三光在水泥森林裏慢慢轉悠,路邊一家便利店,招牌上是“香香香屋”


    “香香!”唐三光走進小店,他記得那個小姑娘就叫“香香”。


    唐三光是第一個看到這個招牌,會自動把三個“香”字斷句無誤的遊客。


    “你是……唐三光!”櫃台邊的女子抬起頭,看見唐三光一眼不眨的看著自己,隻遲疑了兩秒,就準確無誤的叫出唐三光的大名。


    唐三光兩眼放光,正要伸出友誼的雙手去緊握“友誼”,從便利店後門走出一個高大的男子。


    “這是我未婚夫,這位就是我經常跟你說的五歲就去做和尚的唐三光……大師。”香香給兩個男人相互介紹。


    “你好!”高大男人伸出手來。


    唐三光沒有伸手。手中卻多了一個玉盒,放在香香麵前的櫃台上。


    “小時候搶了你兩個棒棒糖,現在還上。”唐三光說完,扭頭走出香香香屋,消失在唐家村舊址,往山上飄去。


    唐三光心中的落寞難以自抑,他努力控製自己,不要讓黴氣散發出來。再怎麽禍害,他不會禍害自己的故鄉。


    香香打開玉盒,裏麵是兩顆金丹。如果她有機緣,會得到大造化。如果她沒有那福氣,那麽兩顆金丹,就是唐三光四歲時,從她手中搶走的兩個棒棒糖。


    故鄉不在了,和尚廟可在?唐三光在空中身體一晃,已經出現在山上的和尚廟裏。


    和尚廟是當時山下的村民這麽叫的,其實應該叫“觀音廟”。裏麵供奉的觀音菩薩,不知是哪個年代修建的,已經破損嚴重,就像這座和尚廟一樣,uu看書 ww.uuanhu.om 香火稀疏,廟門斑駁。


    現在尊道抑佛,佛門破敗。以前是佛門大興,道家式微。總之兩家此起彼伏,就像一個蹺蹺板,無法平衡。


    “師父!”唐三光看到一個老僧,在昏暗的油燈下敲木魚,輕輕呼喚了一聲。


    老僧抬起頭,定神看了看,遲疑的說:“三光?


    唐三光一步上前,雙膝跪在蒲團上,握住主持的手,心中卻在想:終於可以把錢送出去了。


    “師父怎麽就你一個人,師兄們呢?”唐三光記得以前觀音廟雖然也清淡,廟裏好歹也有七八個弟子。


    “他們下山化緣去了,隻是已經幾年沒有回來。”主持苦笑著說。


    唐三光沒有多說什麽,留下兩張金卡給了主持就飄走了。讓主持激動之餘,看著空蕩冷清的廟堂,喃喃自語說:“妖孽,果然不是池中之物。現在你已經成仙了嗎?”


    唐三光頭上的戒疤就是主持給他點的,當時痛得他想要逃下山去。


    三年小沙彌,不是掃地就是洗衣。師父除了讓他守戒,也沒有教他什麽佛法。


    他也不想學。他才八歲。


    昆侖山上光明宮裏,徐子明,唐三光,蓮花色空三個死黨又聚在一起。不過聶智遠參加了他們的聚會。


    現在四人盤坐在火神殿裏,聶智遠緩緩的說:“你們衝出太陽係,會發現這個宇宙,有無數個太陽。你們衝出這個界麵,也許直接進入另外一個天域,也許會進入界王界。”


    “界王界,什麽鬼東西?”


    “去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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