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倫國的百萬大軍,分成三路,分別抵達昆虛山脈腳下。


    幾千丈高的昆虛山脈連綿幾千裏,橫亙在他們麵前。


    寒風呼嘯,大雪紛飛,百裏不見人煙。


    烏蘇藍城,是中路大軍的先鋒軍團駐紮之地。


    這座邊境之城,離昆虛山山峰不過幾十裏,一條河流攔在城市與山峰之間。


    不過,已經結冰。


    修路搭橋挖戰壕,也是先鋒部隊的任務之一。


    這條河流不深,不到半丈,但是寬闊。在河流裏打上木樁,鋪設浮橋,方便大部隊的人馬經過,現在,正是時候。


    冰上破洞,插一根尖頭木樁入河,由巨人族的鋼錘敲打幾下,便牢固不倒。方便快捷,還能撿到從冰洞裏跳出來的魚兒,真是爽快。


    如果等到冰雪融化,水位上漲,那時候再來架設浮橋,就麻煩多了。


    幾百根木樁延伸到冰河對岸。


    每根木樁前,有不少人在紮繩子,打鋼釘。


    而他們大多衣衫不整,在寒風刺骨中顯得單薄。


    隻有不停的加快手中的動作,才能多點熱量禦寒。


    看他們的麵容,竟然以雷陽國的黃皮膚人為多。而且,以雷陽國的女性為多。


    打鋼釘,紮麻繩,在這些“苦役”的活計中,屬於比較“輕鬆”的一種。


    而挖山修路扛樹木,那些重活,自然由男苦役來做。


    這些苦役,大都是在出倫國做生意,做工的雷陽國國民。


    和平時期,兩國民間的貿易往來還是頻繁的。雷陽國不少人去出倫國“淘金”,出倫國也有不少人來雷陽國發財。當然也有留學的,像瑪利亞那樣進五絕派修煉的不多,但是在雷陽國各地著名的書院,府學,國子監進修的也有不少人。


    到了戰爭時期,這些“國際”往來人士,就成了犧牲品。


    隨便安上一個“探子”,“諜子”的身份,就可以把這些人充軍去做苦役。


    當然除非有大把的銀子,或者當地有保護者,這些人才能逃過一劫。


    冰河上,一個高大的黑衣人出現在這些苦役中,他臉上蒙著黑色口罩,口罩與他的頭罩是一體的。


    他旁若無人,大步流星。兩隻藍色的眼睛從一個又一個女苦役的臉上掃過。


    而見到他的士兵都默不作聲,看他的眼神中有強烈的恐懼與忌憚之色。


    他停下了腳步,在一根木樁前,把一個女苦役的頭發抓住,往後一拉。


    那個女苦役回過頭來,雖然驚恐,也努力保持笑容。


    這黑衣男人伸手抓住她的下巴,看到一張雖然髒亂,卻眉眼清秀,牙齒潔白整齊,下巴飽滿的美麗臉盤。


    她的身體後仰,單薄的棉衣上可以看到突起的山峰。


    這黑衣人伸手在山峰上用力摸了幾把。


    女苦役不敢動彈,臉上還保持笑容。她知道自己的生死就在這個黑衣人的手中,在任何一個出倫國的士兵手中。


    她不想死,要活著。她保持笑容,也許是從小的家教使然,或許為了活命,不想激怒這些像野獸一樣的出倫國人。


    黑衣人似乎檢查完畢,抓起她的胳膊,騰空而起,向烏蘇藍城飛去。


    黑衣人還有一隻手抓住她的頭,不讓她在空中倒下。寒風凜冽,空中飛行,不是一個凡人可以抵抗承受的。


    她的眉眼一皺,終於忍不住流下了眼淚。也許是被這個粗魯的黑衣人抓疼了,也許,是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悲哀。


    烏蘇藍城冬季,少見陽光。


    天空陰沉,一座尖頂教堂式的建築物,在這座幾百萬人口的邊境城市中,充滿神秘與神聖感。


    這座神殿,是烏蘇藍城居民的精神支柱。他們每隔七天,都會來此禮拜祈禱一番。


    宙斯神的神殿遍布出倫國各地。這個世界,還是眾神的世界,出倫國,還沒有耶穌的誕生。就像德印國一樣,釋迦摩尼也要千年以後才出世。


    而這座宙斯神殿的祭司,帕裏哈德伯爵,平時深居簡出,除非大型祭祀活動,一般人很難見到他的真容。


    作為神職高層人員,還有國王授予的伯爵爵位,帕裏哈德就是這座烏蘇藍城的最高統治者。他的地位要超過城主熱德拉。


    黑衣人帶著女苦役,突然出現在宙斯神殿的門口。他鬆開了手,讓女苦役跟在他後麵,朝神殿裏麵走去。


    神殿高深,燭光幽暗。一根根巨大的大理石柱豎立在其中,雕像莊嚴寫實,栩栩如生。


    出倫國的雕像繪畫以寫實為主,對人體解剖的知識相當成熟。他們的藝術,力求逼真嚴謹。而雷陽國的繪畫雕塑一般是“寫意”的手法為主。


    即使那些工筆畫,局部精細到毫顛,整體上還是以寫意傳神為主。沒有透視,光線,結構這些出倫國藝術界普遍接受的元素。


    這些看起來與普通人一樣的十二大主神的雕像與壁畫,在這個時候,不會讓女苦役有親和感。她隻感覺到深深的恐懼,隨著黑衣人走入黑暗之中。


    黑暗的盡頭,有光。


    一間裝飾華麗古樸的房間內,帕裏哈德祭司端坐在鑲金嵌珠的椅子上。他的前麵,一張大長桌,兩邊,坐了幾個衣著考究的紳士。


    “親王大人,人帶來了。”黑衣人取下頭罩,對帕裏哈德彎腰扶胸行禮。


    女苦役茫然看著這些“紳士”們,臉上還保持著習慣性的笑容。她不明白,為什麽帶自己來這神秘而高貴的地方來。


    即使她以前跟著父親在出倫國做生意,也很少進入到他們的神殿裏麵去。更加不用說,進入祭司的房間裏來。


    她熟悉出倫國的語言和文化,她知道這個房間,不是普通人可以到來的地方。


    “很好,查爾斯你坐下吧!”帕裏哈德對黑衣人點點頭,讓他入座。


    帕裏哈德看起來四十多歲,氣質高雅,性格平和,與他白皙的皮膚,很協調。


    帕裏哈德走到女苦役的麵前,仔細看了她,說道:“尊敬的羅小曼小姐,我們查看了你的資料,經過調查,發現你被錯誤的戴上“探子”的罪名,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當然,這也包括你的父親。對此,我表示深深的遺憾與歉意。”


    羅小曼微笑致謝。


    她覺得,這些紳士還是講道理的。不像那些士兵,見人就抓,不管你什麽辯解。


    這下,能夠獲得自由,得和父親馬上回雷陽國,才算真的安全了。


    “我們已經與軍方交涉過,很快,你就可以與你父親一起回國了,恭喜你!”帕裏哈德彎腰真誠表示恭喜。看書 ww.uukanso


    羅小曼這下確定可以回國,也表示感謝。


    “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如果你能回去以後,幫我們做點事情,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帕裏哈德看著羅小曼,提出一個要求。


    “幫你們做什麽事情?”羅小曼感到情況不那麽簡單了。


    “這樣,你隻要加入我們的家庭,我們這個偉大而神聖的大家庭,你就會與你父親一起回國,也會知道,你要做什麽事情。”帕裏哈德指著在座的紳士們,對她輕輕的說道。


    同時,他的眼睛突然變成了紅色。


    羅小曼被他紅色眼光一照,立即身體癱軟,失去意識。


    帕裏哈德上前一把抱住就要倒下的羅小曼,他張口嘴,嘴角冒出兩顆紅色犬牙,對著羅小曼的白嫩的脖子,一口咬下去。


    羅小曼“啊!”了一聲,一陣劇痛讓她醒來,卻睜不開眼。


    她感到自己體內的血液向脖子流去,向外流走。漸漸的,她又失去了意識。


    羅小曼不知過了多久,又醒了過來。她感到自己就像一張紙,全身沒有半點份量,也沒有力氣。


    自己身體裏的血液,似乎流光了。


    血!我需要血!羅小曼的意識裏,隻要這個念頭。沒有血,我會死的。不,我還年青,我不想死……


    一隻白皙的手腕伸在她嘴邊,同時一個溫柔而神秘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需要血!我就給你,孩子。”


    這隻手,就是生命與力量的源泉!羅小曼用盡全身的力氣,張開口,對著那手腕血管密集的地方,拚命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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