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歙縣的話,得走國道,其實坐車走高速最快,但我們估計走不了。”陸伯之和式微走在小鎮的街道上,邊走邊說道。


    式微跟在陸伯之身後,聞言抬頭道:“為什麽走不了呢?”


    陸伯之停住腳步,突然轉過身來,式微一下沒停住,兩人就這樣麵對麵靠在了一起。


    式微麵頰微微一紅,呼吸略微變得有些急促。


    陸伯之不著痕跡的退後一步,然後笑著說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已經被通緝了。安全委員會的權利很大,我把你藏在宿舍,是脫不了幹係的。”


    式微看著陸伯之,見他一臉的不在乎,內心有些歉疚。


    “我們走吧,我有辦法去歙縣。”陸伯之說罷,轉身朝前方走去。


    式微連忙跟在他身後,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兩個人就這樣走了十多分鍾,式微突然抬起頭來,對著陸伯之說道:“是我連累了你。”


    式微說完,內心不由得有些忐忑的看著陸伯之的背影,這種感覺是她以前從來沒有過的。


    走在前麵的陸伯之腳步一頓,式微麵色開始變得有一絲緊張。


    誰知陸伯之突然拉住了式微的手臂,然後快步朝前麵跑去,邊跑邊用興奮的語氣說道:“我們到了,就在前麵。”


    式微滿心的忐忑和滿臉的緊張在這一刻統統消散,有的隻是釋然和輕鬆。


    陸伯之拉著式微跑進了一座很老舊的工廠,這座工廠的大樓看上去有些年份了,樓上的牆壁開裂的開裂,掉漆的掉漆,就連門都是歪歪斜斜的。


    “孫大叔,孫大叔?”陸伯之一進工廠,立刻開口叫道。


    “喊什麽喊,我聽得到。”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佝僂著身子從廠房裏走了出來,他看了一眼陸伯之,然後將目光落在了式微的身上。


    “喲,這才幾天不見,你小子就找了這麽個漂亮姑娘。”孫大叔那一雙渾濁的眼睛在這一刻變得透亮起來,“不錯不錯,這姑娘有靈氣。”


    式微朝著孫大叔微微點頭示意,然後一雙清亮靈動的目光就開始觀察起這個廠房來。


    陸伯之上前扶著孫大叔,“大叔,我想去歙縣,你能安排一下嗎?”


    “嗬嗬。”孫大叔笑了笑,“你惹麻煩了?以前來我這裏隻是借一些道經佛卷看,今天怎麽也想走我這黑路。”


    陸伯之看了看四周,低聲道:“是安全委員會。”


    孫大叔臉色一凝,轉頭嚴肅的盯著陸伯之問道:“你怎麽被他們盯上了?”


    說完,孫大叔立刻反應過來,轉頭眯了一眼正在不遠處抬頭看著一棵大梧桐樹的式微,“她來曆不尋常吧。”


    陸伯之笑而不語。


    孫大叔抬起拐杖對著陸伯之的小腿抽了一杖,然後低聲說道:“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你能夠接觸的,搞不好你自己就會粉身碎骨。”


    “嗯。”陸伯之笑眯眯的看著孫大叔應了一聲。


    孫大叔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歎氣道:“好了,我明白了。年輕人啊,年輕人...”


    “要去歙縣是吧,我去給你安排,這次就不收你的錢了。”孫大叔說完,拄著拐杖進了廠房中。


    “好了嗎?”式微走了過來,看著離去的孫大叔問道。


    陸伯之笑道:“要等一會兒,我給你說,孫大叔可神秘了,這世上好像就沒他辦不到的事情。我以前聽說過,哪怕是通緝犯,隻要上了孫大叔叫的車,就絕不會被查出來。”


    式微平淡的點了點頭,並未多說什麽。


    陸伯之見她興致不高,也就不再說什麽,在院子裏站了幾分鍾,便對式微說道:“我進去看看,你在這裏等我。”


    式微看了他一眼,點頭道:“嗯。”


    陸伯之朝她笑了笑,然後跑進了廠房裏麵。


    式微獨自在寬闊幹淨的院子裏轉悠起來,院子的牆邊種滿了花草樹木,它們生機勃勃的長在那裏,令人看上去無比的賞心悅目。


    她在一叢芍藥花邊停住,然後蹲了下來,伸出玉手撫摸著芍藥花的花瓣,思緒飄然而起,瞬間回到從前。


    式微蹲在那裏,目光呆呆的看著芍藥花。


    忽然,一隻帶著皺紋的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式微整個人陡然一縮,立馬反身擋開肩膀上的手臂站了起來。


    “孩子?”一個溫柔且帶著磁性的聲音響起。


    式微一臉警覺,她抬眼看去,隻見一個穿著淡青色旗袍,一頭花白長發挽在腦後,臉上皺紋隱約可見的婦女正一臉慈和的看著自己。


    婦女見她戒心很重,徑直提著一個花灑,來到芍藥花叢這邊,對著花叢開始澆水。


    “你也喜歡芍藥?”婦女背對著式微問道。


    式微盯著婦女看了許久,然後才收回目光,“嗯,小時候不喜歡,現在喜歡。”


    婦女笑道:“我也是,小時候我隻喜歡什麽玫瑰、牡丹、丁香之類的,現在啊...我隻喜歡芍藥。”


    式微聽她語氣中帶著一縷淡淡的傷感,好奇的問道:“為什麽?”


    婦女站起身來,“你知道芍藥其它的名稱嗎?”


    式微搖搖頭,“我隻聽過芍藥,不知道還有其它的名字。”


    婦女笑道:“它還有很多名字,紅藥、將離、離草。”


    “哦...”式微微微失神,因為她的父母也很喜歡芍藥花。


    婦女看她的樣子,輕輕搖了搖頭,轉身繼續給花草澆水。


    隻是她口中卻輕聲唱道:


    “菟兒絲,伴風吟,我慕君風華。


    稚言巧,青籬下,許年少無瑕。


    熏風暖,酥心醉,誰開了心匣。


    光陰逝,熟落瓜,謝了芍藥花。


    難回年少,相顧無言。


    你身邊,那個她。”


    “好了,我們出發吧。咦,孫姐,你也在啊?”就在式微聽著婦女唱的歌一臉惆悵時,身後響起了陸伯之的聲音。


    式微的思緒瞬間被陸伯之拉了回來,她警惕的看了婦女一眼,然後再也不停留的朝陸伯之走去。


    孫大叔拄著拐杖從陸伯之身後走了出來,婦女看到後,連忙放下花灑,朝孫大叔走了過去,叫道:“爸。”


    然後孫姐看著陸伯之道:“小陸,你可是好久沒來了,那些書都看完了?”


    孫大叔被自己女兒攙扶著,然後看著陸伯之和式微道:“接你們的人馬上就來了。”


    “孫姐,那些書還沒看完呢。好的,多謝孫大叔了。”陸伯之感激的說道。


    孫大叔看了他一眼,點頭說道:“你好自為之。”


    “小陸,你過來。”孫大叔的女兒眼眸一轉,笑嘻嘻的朝陸伯之招手道。


    陸伯之邁步向前,走向婦女問道:“孫姐,怎麽了?”


    孫姐清眸看著陸伯之的麵龐,然後笑著不知從哪裏拿出一片銀色的銘牌,銘牌上刻繪著一道極為複雜的符文。


    “這是姐在廟裏請的護身符,你拿著吧。”孫姐將銘牌遞給了陸伯之。


    陸伯之一看,連忙擺手道:“孫姐,這個您自己留著吧,我也用不著啊。”


    孫姐一聽,臉沉了下來,“怎麽?嫌棄姐的禮物是嗎?”


    陸伯之一臉猶豫,他不著痕跡的瞥了身後的式微一眼,然後又為難的看著孫姐。


    孫姐見他這個樣子,頓時就黑了臉色,“枉我以前那麽照顧你,難道你還怕我害你嗎?”


    這時,式微邁步走了上來,從孫姐手中取過那張銘牌,然後對陸伯之道:“長者賜,不敢辭。”


    陸伯之看到式微親手接過銘牌卻什麽也沒有發生,頓時鬆了口氣,他馬上收起銘牌,對著孫姐說道:“孫姐,對不起,我...”


    話還沒說完,卻見孫姐一臉笑意的看著式微,然後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冷哼一聲。


    “老孫頭,我到了,人在哪?”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廠門口,然後一個中年人探出頭來朝孫大叔喊道。


    孫大叔笑嗬嗬的拍了拍一臉尷尬的陸伯之,“快去吧,人已經來了。”


    陸伯之朝著孫大叔鞠躬道:“真的多謝孫大叔了,過段時間我再來看望您。u看書.ukanshu”


    說完,他看著孫姐道:“孫姐,伯之不懂事,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嘿嘿..”


    孫姐沒好氣地道:“快滾快滾。”


    陸伯之嘿嘿一笑,然後朝式微點了點頭,然後兩人便朝廠外走去。


    等陸伯之和式微上了車,那司機朝孫大叔擺了擺手,油門一踩,隻聽一陣轟鳴,然後一股黑煙冒起,車子瞬間就已經開出了上百米。


    “你把南明離火符給了他。”孫大叔看著自己女兒說道。


    孫姐慈和的麵孔逐漸變得冰冷下來,“嗯。”


    孫大叔點點頭,“這很好,說明你想開了。”


    孫姐看著自己父親,“我隻想早日找道門算這筆賬。”


    孫大叔抬起拐杖,指著天空中的那束玄光,“雖然不知道道門又在做什麽,但我勸你不要衝動,我隻要你這麽一個女兒。”


    孫姐輕咬著嘴唇,“這些道門、佛門正派就是一些偽君子,隻會幹一些拆散別人姻緣的事情!趁早毀了還世界一個公道。”


    孫大叔佝僂的身子一下子直了起來,一邊朝廠房內走著一邊說道:“會有這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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