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崢眯起眼,淡淡的回到:“我猜他後悔教你賭技,你這樣的禍害學會之後……肯定為禍人間!”


    賴頭六仰頭大笑,癲狂的癡笑到眼淚都流出來,抿掉眼角的淚花,賴頭六衝言崢搖搖頭,淒笑說著道:”不對,他說啊,這賭局有輸有贏,就像人生有起有落,沒有常勝的將軍,也沒有一直贏的賭客,常勝將軍輸一次他就死了,所以他不敢輸。我們賭客也是一樣,贏多了便不能輸,輸著輸著就把命給搭進去了。為此我師傅戒了賭退出江湖……那時候我天真的問我師傅,有沒有長勝不敗的賭術,我師父說有,那就是像他一樣,不賭!隻要不賭哪來的輸贏~!臨出師的那天,我師父叮囑我,往事不可做絕,賭局上留一線,莫把人逼上絕路。哈~哈~當時我曾在心裏嘲笑師父老了,就跟老掉牙的老虎一樣,失了銳氣。


    賭桌上麵無父子,上了桌自然要分個高低輸贏,不把對手贏個傾家蕩產這賭得還有什麽意思?!隨後我在賭坊裏風光了好一陣子,大殺四方,無往不利。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住上了大宅子,可是不知道怎麽滴,過了沒多久,我便開始走下坡路,從未輸過的我開始贏多輸少,起初我也沒在意,全當技不如人,後來開始輸贏參半,我仍然沒在意,就當那段時間走背運,再後來我輸多贏少,不過那個時候我已經輸紅了眼,想要翻盤撈本,根本聽不進家人的勸說,沒能懸崖勒馬及時收手。


    最後我變成了當初被我贏的傾家蕩產那群人的模樣,輸的一無所知!可笑的是,直到死後我才知道,原來我一直輸,就是他們這群人夥同賭坊做局害得我,我的老婆孩子,也是被他們湊錢買走的,他們贏不了我,就拿我老婆孩子撒氣……這時我才明白當初我師父那句話的含義……不過已經晚了,我已經變成了鬼,但我不甘心,有了死前的那次教訓,我相信隻要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就不會再輸!誰也不可能再贏我!或許是我內心的真誠打動了上蒼,所以才會排賭神空間來幫我,賭神空間就好像老天爺知道我心思為我特意準備的一般,勝者生,敗者死!永絕後患,再也不會出現有人複仇翻盤的局麵!你說對嗎?殺掉了每一個跟我對決過的人,不給它們任何翻盤的機會!我以為這樣我就不會輸了,沒想到今天還是輸給了你。就像我以為賭神空間是上天給我的恩賜一樣,這時候恍然悔悟,我師父說的有道理啊!隻要賭肯定就會有輸,哪有常勝的將軍,不敗的神話……隻有不賭才是贏家!我承認我輸了,但我不是輸在賭術上,我是輸在了陰謀估計上!”


    言崢看著眼前神情癲狂的賴頭六嚴肅的說:“你有沒有想過,你師父告訴你那些話並非是告誡你賭之道的道理,而是教你做人的道理!”


    賴頭六瘋狂的咆哮道:“賭桌上輪輸贏有錯嗎?!背後使陰謀算計算什麽英雄好漢,有本事真刀真槍的贏我啊!”


    言崢失望的搖搖頭,賴頭六心中早已癡念成魔,無藥可救。


    十賭九詐,他到現在都不明白這個道理,雖然嘴上說著後悔沒有聽他師父的話,但他心裏還是計較賭桌上的輸贏。


    看看今天,言崢算計賴頭六卑鄙嗎?言崢不覺得,他不這麽做,他就得死,被逼到絕路還不讓人反擊了?天下哪有這般霸道的道理,出來混早晚要還得,言崢佩服賴頭六他師父,他師父才是個睿智的人,懂的懸崖勒馬明哲保身,不是什麽人都能有勇氣放下榮華富貴,急流勇退。


    就像賴頭六,一直癡念自己可以無往不利,到最後哪怕有賭神空間的幫助,不也落到今天這個結局。對於賴頭六言崢一點都不覺得惋惜,以賴頭六陰狠狷狂的性格踏上賭桌開始就注定了他最後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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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崢長歎一聲,似告誡自己,又像是在告誡賴頭六,用所有人都能聽得的聲音自言自語道:“我也是個賭客,但都是在生死關頭,被逼到絕路上,搏那一線生機,求條活路。


    每個人都是機會主義者,博機會啊,用對了地方可以救命,用錯地方,被貪欲支配雙眼就成了深淵地獄,怨不得別人,與其賭博害人不淺,倒不如說人心中不勞而獲的貪念害人!從古至今因為賭傾家蕩產的人少嗎?你們怎麽就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有的人賭金兵不會跨過長江南下,結果國家亡了。有的人賭他放的隻是一個屁,結果褲子濕了,糊了一褲襠……僥幸,哪來得那麽多僥幸……”


    賴頭六任就沒有絲毫悔過之意,對言崢嘟囔的話嗤之以鼻,不耐煩的催促道:“贏就贏,輸就輸,你哪來的這麽感慨,賭神空間快點開始下一局,本大爺忍不住想要看看死後的世界!”


    言崢斜著看了賴頭六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你已經死了,不可能再一次,再死就是煙消雲散……!”


    這句話猶如晴天霹靂打在賴頭六頭頂上,抽空他所有的勇氣,埋頭痛哭起來,隨後痛哭流涕的哀求道:“我認輸行不行?認輸輸一半,我把我這些年的財富都給你,不,我把整個賭坊都給你成不成?賭神空間,看在我多年供奉你得份上,放過我這次好不好,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言崢厭惡且鄙視的衝賴頭六緩緩搖頭,如果賴頭六像方才那般慷慨赴死,他還高看賴頭六一眼,現在言崢覺得多看他一眼都嫌髒,混混就是混混,狗屎刷上金漆也上不了台麵!


    見言崢搖頭拒絕,賴頭六更加慌亂起來又向賭神空間哀求道:“賭神空間,賭神空間,你出來幫我說句話啊!”


    接著嗓門提高一個八度,仿佛要喊破聲帶,聲嘶力竭的叫喚道:“賭神空間!求求你了,幫我說句話!你馬勒戈壁的,你特麽倒是說話啊……”


    在賴頭六絕望的聲音裏濃霧緩緩升起,賴頭六那張令言崢深惡痛絕的臉也逐漸消失在言崢視線裏。


    第五局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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