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侍從拿著大理寺的折子和麟德天子所批的條子,向著內閣去。


    “不知道是何案件?!如此緊急,竟致狄卿深夜進宮!”


    麟德天子朱瞻垕隨口問了一句,他平日裏是幾乎不過問具體政務的。


    一個未成年的天子再聰慧,也不可能比朝中曆經宦海,而後登頂的大學士更懂治政之道。


    所以麟德天子從來不搞外行指導內行這一套,他隻需要提出需求,具體的有內閣的諸位大學士去辦。而他自己控製住軍權便是了!


    有楊清源的關係在,平陽侯曹雪陽自然是對於十三完全支持的,而剩下的天策軍大都督李承恩、神武軍大都督唐聖歎、神策軍大都督王誠嗣都在之後表示對於天子的臣服,接下來水磨功夫了。


    不過,大理寺對於麟德天子來說,是個特殊的地方。


    “說來慚愧,大理寺有負天子重托,致使逆賊在揚州犯下血案,已有近百人失蹤,然行凶者揚州大理寺分署和六扇門分部竟然找不到具體線索,臣等無能!”


    “那必然是一個複雜的案件,也不全是你們的過錯,家師執掌大理寺時,一樣有大案發生,朕相信老師的眼光是不會錯的!也相信狄卿的能力!”


    麟德天子對於楊清源的信任,現在落在了大理寺的身上。


    就像這次前往揚州查案的權限,雖然看似比楊清源的差得遠,但是也得對比雙方身份啊!


    楊清源查越州案時,是朝廷武侯,從一品。而文官層麵,楊清源是大理寺卿,正三品。不管哪個身份,都足以支持楊清源提調越揚兩州一切軍政要務了!


    但此次大理寺負責前往查案的是蘇有明,不過是大理寺的明秋司的司主,秩同大理寺丞,不過是個正五品。


    揚州乃是朝廷財稅種地,刺史是四品官,怎麽可能讓你來指揮。


    單是那句“揚州各府衙務必盡力協助,不得遷延”,就已經是天子加恩了!


    簡單詢問了兩句之後,狄知遠便告退了。


    待到狄知遠離開之後,一旁的大伴徐仁才一邊笑著斟茶一邊開口問道,“萬歲以往不是對於朝中事務不感興趣嗎?!怎個今日還問了這麽些?!”


    “若是旁人,朕也懶得管,但是這大理寺卻不一般,那是恩師一手重建的,朕自然是更上心幾分!”


    徐仁大概是三十歲出頭的模樣,是十三的隨身大伴,負責十三的安全。


    他和曹正淳一樣,修煉得也是天罡童子功,隻不過功力遠不能和曹廠長相比。


    不止是十三,每個皇子的身邊,都會有這樣一個大伴。


    這些人無論是武學天賦,還是忠心程度,都是太監中一流的存在。


    這些人是皇子的心腹,也可能是未來天子的心腹,大內總管的繼任者,自然也是宦中精英。


    比如現在的徐仁,雖然沒有升大內總管,但大內的事務,都已經由他負責。


    “朕和師尊的感情,徐伴伴你是知道,現在見到大理寺,便想起了師尊。”


    自從楊清源當日離開神都之後,隻回過兩次神都。


    但是每次楊清源回神都,都會引起官員的震動,索性沒事也就不回神都了。


    “師尊上一次回神都還是兩年前,替皇姐主持及笄之禮。”


    談到師尊,麟德天子便是歎息,十三自然是知道師尊為什麽不願在神都久居。


    相比於大部分皇帝,朱瞻垕這個甩手天子的治政成果反而更加出色,三年之間便已初見成效。


    徐仁知道自己的身份,見天子懷念恩師,也沒敢插嘴,甚至靜立於一旁,隨時為朱瞻垕添茶。


    ……


    此刻雖然天色已晚,但是閣殿之中仍有大學士值守。


    像這種大案,都是緊急之事,當即內閣便擬完聖旨,遞交天子加璽。


    在獲得聖旨之後,蘇有明當夜便帶著人手,奔赴揚州,察查大案!


    ……


    ——


    三個月前,武當山上。


    楊清源正在逗張無忌這個老實孩子。


    “無忌啊!你喜歡怎麽樣的女孩子啊!”


    如今的張無忌已經是十五歲了。正在練武當拳法的張無忌瞬間麵色如血,一個腳步不穩摔倒在地上。


    沒錯了,這孩子小時候開始就是這憨憨的樣子,這個憨不是說張無忌不聰明。


    張無忌的天賦,絕對是金書主角之中保三爭一的存在,他不僅在武學上有天賦,在醫學上同樣有極高的造詣,而這個醫學造詣僅僅是跟胡青牛,當了兩年半的練習生。其天賦程度可見一斑了。


    當然了,張無忌的戰鬥天賦,確實是倒數的,也就略勝段譽吧!


    這個憨,更多說的是張無忌人際交往之時,他從小便不接觸外人,待人以誠,直到被朱、武兩家算計之後,才開始有心機。


    對於張無忌,楊清源是欣賞的,什麽優柔寡斷,猶豫不決,這算缺點?!這是張無忌當領導人時的缺點,而不是張無忌人性上的缺點。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為了一個承諾,在自己身患絕症的情況下,艱辛萬裏將孤女送還給他父親。放在藍星,必是感動中國十大人物。


    至於紀曉芙、殷梨亭、楊逍之間的糾葛,也沒有必要牽扯到他的身上來。


    不過現在,楊不悔因為楊清源的插手而徹底消失;時間線的變動,芷若妹妹年紀比他大了許多;而郡主娘娘則一心搞事業,在大乾折騰呢;


    那張無忌可供選擇的就剩下小昭和殷離。


    這倆丫頭,一個自卑、一個柔弱,說不定小張同學能夠享齊人之福了。


    對了,還有一個朱九真,這才是張無忌的初戀。


    不過,這妹子麵若芙蓉,心如蛇蠍,小張明顯是把握不住的!


    但是仔細一想,也不知這朱、武兩家是真蠢還是假慧,屠龍刀再厲害能和張三豐比,但凡去江湖上打聽一下小張在張老道的心中地位,那有點腦子的肯定選擇聯姻啊!


    小張他爹是最得張三豐喜愛,而小張是三代之中最得張三豐喜愛的弟子,身上的玄冥掌力更是讓老道心疼不已,為了給張無忌治病,老道差點帶著小張一個人挑了少林。


    朱九真嫁給小張之後,也不說稱霸武林,但誰來都得給張真人幾分薄麵吧!


    這些都是實實在在的,至於屠龍刀,那虛無縹緲的傳說的誕生時間還沒張老道的年紀大。


    拎不清!


    就在楊清源胡思亂想的時候,張無忌眨巴眨巴眼睛,憨憨地問出了一個十分不合適的問題。


    “師叔祖……那你是喜歡柳姐姐還是莊師姑啊!”


    感受到背後出現的兩道目光,楊清源收回之間剛剛的話,這孩子不行,這種問題怎麽能當麵問呢?!


    虧自己還推演九陽真經,來保他的小命,不然就算不死,也是痛苦不已。


    百損道人玄冥神掌的寒毒已經深入張無忌的骨髓,即便是張三豐的天人之境,也難以拔除修複,隻能靠張無忌自己練功。


    毀滅原本創造和修複要簡單得多。


    隻要力氣夠大,便可以擊斷一棵參天大樹,但是再大的力氣,也不可能讓一棵斷了的大樹恢複如初。


    麵對張無忌這十分無禮的提問,楊清源覺得好好指點一下這個師侄孫了。


    “師叔祖!”


    原本還憨憨的張無忌,立刻耷拉著麵容。


    上次和楊清源切磋,張無忌就被楊清源逗了!


    “出手!”楊清源拿出了師叔祖的威嚴。


    “是!”小張隻好硬著頭皮出手,他這些年基本上隻修九陽真經的內功修法,武功不過練了一套武當長拳、一套太乙綿掌,劍法更是一套沒學。


    麵對小張的出招,楊清源隻不過豎起一指,以他現在的武學修為,對付張無忌,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不過十招,張無忌便被楊清源耍得團團轉,而原本凝視楊清源的目光也消失了。


    但是隨著戰鬥的繼續,張無忌發現自己的出招似乎越來越流暢。


    戰鬥天賦這種東西沒法改,但是戰鬥經驗是可以積累的。


    楊清源在耍著小張玩的同時也確實在教他東西,寓教於樂嘛!


    這不過樂的不是小張這個學的,而是楊清源這個教的。


    小張的內功修為已然初具規模,雖然目前一脈未通,但卻不是張無忌的內功修為不同,而是他的經脈之內有寒毒紮根,每次行功便是九陽真氣和玄冥寒毒的對抗。


    待張無忌拔出寒毒之日,便是他八脈齊通,直入元化之時。


    但是隨著張無忌體內九陽真氣的消耗,那寒毒似又有發作之勢。


    楊清源見狀,嘴角勾勒起一絲笑容,怕的就是你不出來!這是楊清源最近才想到的辦法,在剛剛動手之時,楊清源一直在有意無意地刺激張無忌體內的寒毒。


    就在寒毒爆發的瞬間,楊清源一指點在張無忌的眉心處,先天無極真元瞬間流轉張無忌的十二正經和奇經八脈。


    那陰毒掌力在楊清源先天真元麵對,沒有絲毫的抵抗力,立時便消融於無形之中。


    說到底,這裏也有楊清源弟子趙敏的鍋,如果不是她派遣百損道人偷襲,以鹿杖客和鶴筆翁的功力這寒毒早就拔除幹淨了。


    徐福之事後,楊清源是真把趙敏當成弟子了。


    弟子惹出來的禍事,自然要自己這個師父來收拾了。


    雖然沒法徹底根除寒毒,但是楊清源卻可以如這般抵禦寒毒的爆發,讓張無忌的痛苦減到最低程度。


    隨著楊清源真元的爆發,張無忌麵色一白,楊清源隨即收指後退。


    “噗!”


    張無忌一口鮮血噴出。


    鮮血落於地麵之上,既然散發出絲絲寒氣。


    “感覺如何?”


    張無忌隨即運功調息,隻覺得體內的那股隱隱的寒意薄弱了幾分。


    “多謝師叔祖!”


    張無忌雖然憨,但也知道,這位師叔祖剛剛實在替他想辦法拔出寒毒。


    “此法雖然能削弱你體內的寒毒,但是卻無法根治,最終還是需要依靠九陽真經,你九陽小成之日,便是拔除寒毒之時。”


    “謹遵師叔祖教誨!”張無忌拔除了部分的寒氣,聲音都洪亮了幾分。


    “嗯……很好,很有精神!”楊清源差點被這突然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打發了張無忌,楊清源正準備去蹭點吃的,突然聽到了山腰解劍池處,一陣喧鬧。


    楊清源存著看熱鬧的心,但在靠近之時,卻感受到了一股令人惡心的氣機。


    “快!救人!”


    “小師叔,師父!”莫聲穀抬著擔架用真元大喊道。


    楊清源身影一幻來到了傷者的身側,傷者正是殷梨亭。


    這倒黴孩子,都沒有萬安寺之劫了,怎麽還被打成這樣子?!


    眾人一見,立刻行禮道,“小師叔!”


    楊清源顧不得還禮,一直點在了殷梨亭的天腧穴處。


    “果然!”楊清源眉頭緊皺,剛剛感受到的氣機沒有錯,是血河宗的那群人!


    隨即,先天無極真元像是不要錢地流入殷梨亭的經脈之中。


    血河真元歹毒無比,還有略勝百損的玄冥掌力。


    如果是同等級別的高手,血河真元的陰毒要勝過玄冥掌力多矣!


    一直在侵蝕殷梨亭的經脈,好在他的陰陽無極功底子深厚,不然早就廢了。


    但隨著楊清源先天真元的流入,血河真元如冰入沸水,立時冰消雪融。


    殷梨亭原本蒼白的臉色,也漸漸恢複了血色。


    就在這空檔期,張老道也出現在了眾人身側,沒人看見他是如何出現的,包括領悟了畫中人境界的楊清源。


    就像是一步從武當山頂上跨下來的一般。


    “怎麽回事?!有血河宗的氣機?”


    血河宗與整個道門乃至整個正道武林都是死敵,不是明教魔門那種,而是真正的、絕不共存的死敵,隻要見麵,便是不分高下,隻決生死。


    道門一眾高手中,除了當時閉死關的北冥子,都曾經和當年的血河宗主交手。


    剿滅血河宗一戰,更是出動了道門幾乎全體精英。


    雖然剿滅了血河,道門也損失極大。


    在張三豐的百歲壽誕之後,荊州境內就曾經出現血河宗的蹤跡。


    但是隨著武當和朝廷的追查,血河宗的人很快銷聲匿跡了,隻剩下一些外圍的小嘍囉,核心人員一個沒抓到。


    雖然之後,一直沒有放棄追查,但一直沒有收獲。


    沒想到,今日再次有了血河宗的消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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