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真山的諭令這一發出,因為有山主鄧景的手書,所以璃玉天宮和盛日峰的修道人沒有多想,也是一起跟進。


    不管怎麽說,三家鎮守都是修道人,既然對付的是天機造物,而且還有確鑿的證據,那也沒有什麽好猶豫的。


    三家的動作非常快,直接進入了天機院中,不過因為懷疑天機院中藏有獨特的神異力量,故是這一次他們動作很隱蔽,幾乎沒有一個天機院的人察覺到他們的到來。


    同時有一名白真山的修道人進入了魏山的駐廳內,客氣執理道:“魏宗匠,白真山那裏已發來消息,準備開始徹查天機院,希望魏宗匠能按事先說好的進行配合。”


    魏山沉聲道:“我會把天機院所有大匠都是喚來,以配合貴方的行動。”


    他之前已經與親自來拜訪他的聶昕盈見過麵了,也從後者那裏了解到了天機院內部一些他也不知道情況,聽到了某些事,他也是心驚不已,故是下定決心將天機院內部清理一番,免得天機院被某些人所拖累。


    他早在幾天之前就放出了風聲去,要進行一次議事,主要討論的是關於那造物軀殼一事,即便現在把所有大匠都找來,也不算突兀。


    隻要天機院內所有的大匠被聚到一起,斷絕了與下層和別處的聯係,那麽下麵之人就算察覺到什麽想鬧事,沒可能掀起大的動作了。


    在那白真山的修士走後,魏山對身邊護持他的修士言道:“傅道修,要勞煩你們了,要有什麽不對,勞你出手拘拿,不要有太多顧慮。”


    那道人肅容打一個稽首,也是退出去了。


    此刻一個被魏山喚來的親信學生很是擔憂道:“老師,我天機院讓這些修道人這麽敞開了搜查,天機院會不會受到什麽衝擊?”天機總院一定是有問題的,最近連他也是隱隱感覺到了,可他很擔心天機院會受到過分的打壓。


    魏山沉聲道:“腐肉早點挖掉總是比爛掉整個肢體來得強,天機院現在需要的不是激進,而是沉澱。”


    玄廷已經決定加強守正駐地,可有些人卻仍是鬧事,這很不正常。連他不怎麽懂政事的人都看的阿出來,玄廷此舉分明就是為了對付某些敵人。那麽玄廷會容許這個時候內部出現問題麽?肯定是不允許的。


    天機院裏某些人此刻的折騰,簡直是不分時機,或者幹脆就是出於某些目的,這是他下定決心的主要原因。


    他暗歎了一聲,走到了一邊,拿起一座久不賞玩的玉雕像,拿了塊布輕輕擦拭著,道:“好久沒清理了,是該清理一下了。”


    而在他召聚眾大匠的一個夏時後,天機總院包括翼空上洲的大匠都是陸陸續續趕來,有一名老者在過了門道前的仔細檢驗後,通向正廳的筆直大道上慢慢走著,但是他像是在思索什麽事情,走得非常慢。


    這時一個役從從來到他近前,低聲道:“先生,沒有什麽動靜,天機院的各處護衛都在原處,沒有調動跡象,玉京城中也是一切如常,這次應該就是為了議討造物軀殼一事。”


    那個老者不置可否道:“我知道了。”


    他繼續向前去,而在即將走到前方議事大廳的時候,他卻忽然停住了腳。役從問道:“先生,有什麽事麽?”


    老者沉聲道:“你去和魏宗匠說一聲,我忽然臨時有點事,恐怕沒法參與會議了。”


    役從怔了下,道:“是,屬下這就去與宗匠說。”


    老者嗯了一聲,他毫不猶豫轉身往回走,腳步比來的時候快得多。而在他即將走出大道的時候,卻有一個年輕軍尉站在那裏,笑眯眯問道:“徐老這是要到哪裏去啊?”


    徐老抬頭道:“臨時想起忘帶了一物,需要回去去取。”


    年輕軍尉似是恍然,他道:“魏宗匠正等著徐老呢,不如這樣,徐老和我說是什麽東西,我來替徐老去拿如何?”


    徐老搖頭言道:“這是非常重要的一件東西,不方便借他人之手,還是老朽親自走一趟為好。”


    年輕軍尉驚訝道:“是麽?那真是不好攔著徐老了。”他一揮手,“讓開。”兩邊的披甲軍士都是讓開了位置。


    徐老點了下頭,他往外走去,期間再沒有受到任何阻攔,等一直回到了自己居處的時候他都沒發現有問題,他這時候倒是覺得自己有點多心了,隻是他總覺哪裏還有些不太對勁。


    在正廳裏坐了一會兒後,對居處的役從關照道:“看住外麵,別讓人進來。”役從恭聲應下。


    他則走入了內室之中,隨後拿出隱蔽的壁龕之中的取出一枚形若白卵石的造物,握住此物他默禱片刻,而後一道光亮從石中照了出來,在上麵凝聚出一個神人身影。


    他很自然的跪了下來,隻是他正要說些什麽時候,忽然那個神人一陣扭曲,而他本人則是一陣恍惚。隨後他猛然睜開了眼,赫然發現自己正坐在一間偏廳之內。


    他認得這裏,就裏就在議事大廳的附近,而周圍還站著幾名修道人,其中一名彩衣女子正饒有興趣看著自己。


    他猛然意識過來,自己到了議事廳附近後,就根本沒有回去,那後來的一切都是幻象!他驚怒交加道:“你們怎麽可以對我下手?”


    他語聲中帶著一絲不可置信,他可是大匠!大匠是可以免受神通法術侵襲的,這是受天夏律法保護的,就算他有什麽罪責,也不可能在問罪之前拿他如何。也是這樣他在幻境意念之中才敢放心行事,連半點懷疑都沒有。


    彩衣女子笑嘻嘻道:“不服氣啊,不服氣你可以上申書啊。”


    徐老陰沉著臉沒有說話,事情到了這一步,就算上申書讓也沒用了,自己已然是暴露了。


    實際上一般情形下玉京鎮守確然是不好直接對大匠動用神通的,別說大匠了,連修道人無故對普通施以手段,都要遭受嚴厲懲處,天夏律法對正麵非常之嚴苛。


    但是有個前提,那是並不涉及天夏子民的安危,且動手前需得到原尚台及玉京鎮守玄首的一致認可。


    原尚台那邊幾位大攝得知天機院出現了問題後,卻是無比重視,不但允許徹查,同時令玉京內外軍眾加以戒備,以防不測。


    在諭令下達後的短短半個夏時之內,整個城域已經完全是置入了朝府和各鎮守的管束之下,這個時候想查誰想拿誰都是十分簡單之事。若是有人借機鬧事,那不管你什麽身份,都是可以直接出手鎮壓。


    這次直接動用幻術,那就是防備幕後之人依舊用惑幻之術遮掩,此便是用幻術製壓幻術,因為再怎麽遮掩,除非是直接消抹所有的人記憶,否則總能以神通將意識深處的記憶調動出來的。


    而且為了確保成功,聶昕盈還從伊洛上洲請了一位擅長幻術的玄修過來。


    其實要不是天機院很多東西並無法經受神異力量,不能直接用陣法困束,他們本不要如此麻煩,現在則是派遣諸多修士一個個去往有疑點的地方查看。


    雖然天機院占地廣大,可在能飛遁天地,能觀察入微,並迅速傳遞消息的修道人看來並沒有那麽麻煩。幾乎就是一夜之間,就將所有有疑點的地方都是搜查了一遍,並將可疑之人以神通手段審訊了一遍。


    在天亮之後,眾修就將整理好的一切送到了聶昕盈的案頭之上。


    彩衣女子在聶昕盈麵前解釋道:“師姐,基本上已經查清楚了,有一個名喚‘尊上’的人存在,雖然很多人宣稱這個就在天機院,是天機院的某個大匠,也有許多人見過他,可是我們查辨了,這個人從來沒有真的存在過,就像是一虛影,我們懷疑可能是某個大匠受了異神的蠱惑,也有可能是信了不該信的神。”


    聶昕盈在把他們遞上來的供述和卷宗都是看了一遍後,她語聲淡淡道:“那你們可曾想過,異神是怎麽混到天機院裏的?而神異力量又是如何在天機院盛行,卻又絲毫不曾幹擾到那些‘菌靈’的。”


    彩衣女子苦惱道:“我們也在找原因呢。”


    天機造物在打造完成之後,可以為修道人使用,也可以接觸並承載各種力量,但是在打造之初,尤其是‘菌靈’之時對於神異力量是十分敏感的,哪怕是修道人或異神的目光注視都會損毀。可是有不少工匠在打造造物的還說接觸過那位“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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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哪怕是幻覺也不可能,畢竟幻覺本身也是一種神異力量,所以他們懷疑這可能是某種影響神智的藥物或者幻氣所引發的。


    聶昕盈道:“我認為不是這樣。”


    彩衣女子感興趣道:“師姐認為是怎麽樣?”


    聶昕盈沉吟片刻,道:“我記得守正駐地曾經來書信提醒過,說按照紀元之論,若無我天夏,如今本該是靈性之神得勢之勢,所謂靈性之神也即是信神,靠人信念匯聚而出。”她抬起頭,冷靜敘述道:“但若這所謂‘尊上’是由諸位工匠之信而凝聚成的信神,那麽這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彩衣女子驚訝的睜大眼,道:“師姐是所,這是……天機之信神?”


    就在這時,一名修道人急匆匆走了進來,神情略帶緊張和急迫道:“師姐,諸位同門有新的發現,恐怕師姐需看看。”


    他走了過來,將一張畫像放在案上,然後緩緩打開,裏麵頓時顯露出來一個渾身滿蘊華光的道人身影,麵目有些模糊,隻是一打開,那道人卻似一下活了過來,並用不含半分感情的眸子看向了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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