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玄尊在退了出去後,就回到了之前天夏布下的陣機之中。


    此間陣機每時每刻都在增多和加固之中,充斥滿布者清穹之氣,足以作為後方之依托,現在上宸天若是隻依靠自身,那麽已經失去了反攻的可能。


    眾人在回來了兩三息之後,就見正清道人和武廷執二人也是從對麵陣中深處退了出來,不過二人並沒有入陣,而是直接站在了大陣之前。


    可以看到,在他們出來之後,前方中圈之中的陣勢氣象陡然為之一變,若說上宸天方才的陣勢有著極多漏洞,那麽現在就是氣象森嚴,密不透風。


    整個陣勢就像是與後方的青靈天枝長在了一處般,除卻他們所占據的這塊地界,濃盛的青色生機幾是將大半個天原都是蓋住,並還在向著他們這裏擠壓過來。


    天夏這邊自不會任其施為,從陣中湧出了團團清穹之氣,將之擋在了外沿,兩股氣機湧動碰撞,在中間形成了一道十分清晰的兩氣界線。


    不過因為兩界已然挨近,天夏縱然還無法投入所有力量,可此刻仍是勝過對麵一籌,清穹之氣在被稍稍迫退片刻後,就又重新反壓上去,很快又一次衝到了那中圈陣勢之前,不過到了這裏,因上宸天那裏有陣勢相助,便就很難再往前推進了。


    傅玉階站在陣中看了幾眼,又感應了一下,道:“此陣勢與方才大不一樣了,袁道友,你可能看出什麽來?”


    袁勘也是看了看,搖頭道:“情勢這般變化,應是上宸天孤陽子三人出手了,那陣勢又如此嚴密,非我所能輕易觀明。”


    有一名李姓渾章玄尊見那些懸停在那處的鬥戰飛舟,建言道:“我等不能這般坐視不動,隻等著玄廷前來調布,不妨先讓那些鬥戰飛舟再攻殺數輪。看一看前麵現在到底是何情形,若見破綻,我等可以趁隙攻入。”


    眾人一想,這倒是也一個好辦法。


    方才十餘萬駕飛舟一同轟擊的力量他們也是有目共睹,而這般試探也用不著他們自己親身上前,少了一些危險,關鍵是或能憑此試出對麵陣機的薄弱之所在。


    傅玉階道:“那我等設法遮護一二,對麵已知此能,當會有所應對。”


    眾人皆是稱是。


    從方才那幾次攻襲上他們也是不難看出,玄兵威能雖是不小,但是直來直往,當中缺少變化,若是手段高明一些,完全可以在半途將之截下,令其無從落在正確所在,所以這裏就需得他們加以遮護了。


    那位李姓渾章修士立刻通過訓天道章將此建言傳回,廷上反應很快,隻是幾息之後,鬥戰飛舟這邊就得有傳令,當下立時放了三輪玄兵過去。


    眾玄尊見此,紛紛法力撐開法力以作護持,再加上清穹之氣相助,這些玄兵得以順利衝入了對麵陣勢之中。


    可是這一次,玄兵在落入進去,僅僅是在那青色屏障之中出現了萬千點閃爍芒光,幾乎在眨眼間就便就熄滅下去,也沒有任何聲息動靜傳出來,好像其所散發的力量在一瞬間就被吞沒去了。


    懸天道宮之內,諸廷執也在關注這一擊,見到此景後,立時辨出那裏陣機幾無明顯漏洞,明顯憑眼下投入的力量難以攻破此間。


    不過對於此中情勢,玄廷其實早有判斷,因為在最早時候,玄廷就是把孤陽三人一並考慮在內的。


    陳廷執這時對座上打一個稽首,言道:“首執,武廷執和正清道友兩位能與對麵對峙,但尚難攻破陣禁,陳某當下去相助兩位道友。”


    首座道人言道:“陳廷執且稍緩。”他看向林廷執,“林廷執,撞天梭可是備好了麽?”


    林廷執還有一禮,道:“已然備妥,隨時可用。”


    首座道人道:“天外既然有些變數,那也不必等到內圈之陣再用了,可先行鑿擊當麵之陣。”


    林廷執立時應下。


    他坐定下來,默誦法訣,不一會兒,雲海之上氣流翻滾,流光四溢,一枚枚有若金光凝就的長梭自大氣中浮現出來,正好是三百六十周天之數。


    長梭皆是三寸大小,看著一掌可握,然則每一枚都有清穹九嶽之重,隻一出來,周圍雲氣卻是紛紛朝其匯聚過去,卻又無聲無息消失,像是被其吞入了無形虛空之中。


    這時他伸手一撥,氣機動處,一枚枚長梭霎時躍跳虛空,直接落在在了對麵中圈陣勢之內!


    本來此陣凝就一體,渾然無隙,可此梭一落,卻像是生生嵌入了三百多方空域,頓時便將陣機攪亂。


    撞天梭乃是玄廷動了諸多上層之寶材,匯聚諸多玄尊之能合力打造而成,雖不及鎮道之器,可也達到了玄尊層次所能祭煉法器的最頂層。


    此物不僅自身威能無儔,且還能變化氣機,令對麵陣勢以為其與自身乃為一體,故是一上來便貫入了其中。


    其實這與此前攻破上宸天護壁是一個道理,利用清穹之氣化化變成青靈天枝生機,令陣勢一瞬之間難以分辨敵我。


    孤陽三人雖不似贏衝,能夠辨明此中之勢,可一來撞天梭憑空躍遁,防無可防,二來他們也不是青靈天枝的真正禦主,想要立刻將之排擠出去,那也是沒可能的。


    正清道人、武傾墟二人見這等機會出現,哪裏會錯過,立時遁光而起,再度往陣中衝入,身後玄尊也是紛紛騰起浩浩蕩蕩的氣光跟上,後方清穹之氣更是掀起傾天之勢,恍若巨浪一般覆壓而來。


    中圈陣勢本來穩固無比,可在此內外夾攻之下,驟然變得岌岌可危起來,上宸天各自坐鎮的玄尊也多是神色大變,手忙腳亂。


    天鴻道人看了一看,站起道:“不可讓正清、武傾墟二人突破進來,不然中圈必告瓦解,我當出麵抵擋。”


    靈都道人道:“如今陳禹還不曾露麵,我與道友同往吧,也好有個接應。”


    要知天夏那邊還有一個鎮道之寶元都玄圖還沒有動用,若是利用此物直接將陳廷執送至陣中,那麽天鴻道人一去就可能遭到三人圍攻了。


    孤陽子也知此刻除這般做也無太好辦法了,畢竟是天夏是以強擊弱,以大壓小,他們本就是勢弱一方,應付起來自是艱難。


    他鄭重道:“兩位道友小心為好,便是中圈失了,還可退回內圈陣勢,還有天枝主幹可作依憑。”


    兩人應下,打一個稽首,身影一虛,已然從虹殿之中遁離。


    懸天道宮之上,諸廷執正在凝注著此刻戰局,他們自也能看出此刻已到關鍵之時。


    若是上宸天這時選擇按壓不動,那麽就繼續保持進勢,直至突破中圈,要是有孤陽子三人之中有人出麵抵擋,那麽陳廷執就會順勢加入戰圈。


    而除了陳廷執之外,天夏這邊其實還有一位摘取功果的修道人,隻是此前在雲海之中潛修,不曾露麵,對外也是一直秘而不宣,若是見有機會,也是上前參與這一場圍殺。


    就在這個時候,首座道人忽有所覺,往虛空之中看去,卻見那裏洞開的空洞之中有如蜂窩一般的孔洞出現,像是虛空之壁被什麽東西啃噬了去,擴張勢頭看去極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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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廷執也是同樣察覺到了這裏變化,紛紛看了過去。


    韋廷執看了一會兒,皺眉道:“諸位廷執,覺得這是否像是那物的啃噬之痕?”


    鍾廷執看了看,道:“卻有幾分相似,若是那東西的話,那豈不是說……”


    陳廷執沉聲道:“若是那東西的話,那就是說對麵不止寰陽派一家,還有可能是神昭派與其在一處。”


    諸位廷執相互看了看,神情頓時了凝肅了幾分。


    神昭派乃是古夏時期的一個門派,在古夏向神夏演變之時,有大量門派歸並一體,也有如上宸天、寰陽派這般因自身勢大,隻是名義上從屬,但實際上仍是自立一地的宗派。


    但也還有一些門派,卻是在此事機發生之前便早早離去了,這神昭派就是其中之一,不過主動離開的,其實是極少數,因為沒有上層大能看顧,根本無可能離世而去。


    若是神昭派與寰陽派在一處,那邊麻煩了,因為其等背後同樣坐鎮有上乘大能,亦有鎮道之寶握持在手,那啃噬虛空之壁就疑似是此物。


    崇廷執沉聲道:“根據先前探查,上宸天之前找去時,寰陽派並不在原先被逐退之地,憑他們自身之力,很難脫離那處,不定那時此輩那時是與神昭派牽連上了。”


    韋廷執神情凝重道:“若是如此,虛空對麵壓來的就不止是寰陽一派,而當是兩派了。”


    諸廷執也是麵色肅然,兩家宗派與一派之間所帶來的壓力那是絕然不同的,雖然神昭派也就差不多與元都派的實力相仿,可即便按其原先的勢力來考慮,與寰陽派聯手之下,也已足夠能給他們帶來一定威脅了。


    既是如此,那上宸天這裏進攻是否當要緩下?


    陳廷執這時沉聲言道:“上宸天這裏攻勢絕不能停下!”他看向上座,道:“首執,我當與嚴道友一同攻殺上宸天,以期盡早破開麵前之陣。”


    林廷執卻是反對道:“陳廷執,神昭派那鎮道之寶能壞法陣虛空,若無一合適之人前往坐鎮,那肯定是不成的,首執不能輕動,嚴道友也並不合適,唯有陳廷執能往。”


    首座道人身為首執,需要坐鎮中樞,總理諸氣,不可能輕易離開,而那位嚴玄尊則是善攻不善守,不適合坐鎮陣樞,那麽如今看來,能去那裏坐鎮最為合適的就隻有陳廷執了。


    竺廷執緩聲道:“隻是上宸天那裏若是少了陳廷執與嚴道友,那都是難以打開局麵的,說不定返回陷入僵持,拖延下去,於我也是不利。”


    陳廷執想了想,抬起頭來,正聲道:“首執,諸位廷執,陳某推薦一人,或可得坐鎮那處!”


    林廷執問道:“陳廷執,不知是哪一位?”


    陳廷執看著上方,緩緩道:“如今守宮宮的張禦張守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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