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船至黃河口,棄船乘車,一路疾奔,兩日後抵達了洛陽。


    冰瑤早就派了一名隱衛前往皇宮報信,當她帶著蘇晴眸來到宮門的時候,上官婉兒已經親自等在那裏了。


    “見過上官大人!”蘇晴眸對上官婉兒滿心感激,上前欲行大禮。


    上官一把扶住她,“不要多禮了,我們快些進去吧,陛下等不得了!”


    “陛下現在情況如何?”蘇晴眸一邊跟上上官婉兒的腳步,一邊問道。


    上官婉兒臉帶愁容,“雖然禦醫已經盡了全力,可是陛下依然昏迷不醒。不醒來就無法喝藥,強行喂下去的也都吐出來了。前幾日還能吞下米湯,今日就連米湯也無法吞咽了……”


    “禦醫沒說陛下因為什麽原因昏迷嗎?”蘇晴眸聞言皺了皺眉頭,問道。


    上官婉兒歎了一口氣,“一開始說是風寒,加上年老體弱,不堪負重,這才昏迷。一連治了幾日,又覺不是風寒。一部分禦醫認為是氣血虧損陰氣的,另一部分說是邪風入侵頭部引起的,兩方爭論不下,不敢貿然施針。總之禦醫是指望不上了,所以我才急著叫你來!”


    “陛下昏迷之前可曾受傷出血嗎?”蘇晴眸聽禦醫診斷為氣血虧損,趕忙問道。


    “據貼身伺候的宮女所說,陛下昏倒前一日,曾大量流過鼻血。”上官婉兒看了她一眼,“怎麽,你有什麽頭緒嗎?”


    蘇晴眸搖了搖頭,“沒有。隻聽大人這樣說,下官什麽也不敢斷定,還是等下官看到陛下,親自診脈之後再說吧!”


    “嗯!”上官婉兒點了一下頭,兀自愁眉緊鎖,想來是十分擔心女皇的病情。


    幾人也不多話,穿過幾重宮門,直奔女皇的寢宮而來。剛走到寢宮附近,就看到太平公主帶著兩名宮女出門而來,見到蘇晴眸並不吃驚,倒像是專門在這裏等她的一樣,想來早就得到高平升的密報了。目光在蘇晴眸臉上轉了一轉,語帶冷笑地招呼道:“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


    “微臣叩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蘇晴眸早就料到會在宮裏跟這位不可一世的公主狹路相逢,不動聲色地見禮。上官婉兒和冰瑤也都分別見禮。


    太平公主每次聽到蘇晴眸喊“千歲千歲千千歲”都覺別有一股諷刺意味在其中,心頭就莫名地惱火幾分,語氣不悅地抬了一下手,“起來吧!”


    “公主認得晴眸姑娘嗎?”上官婉兒見太平公主和蘇晴眸的神情似乎是相識的,忍不住開口問道。


    太平公主哼了一聲,“偶然見過一次罷了。”掃了掃上官婉兒,“聽你的口氣,似乎跟她很熟啊。據我所知,她是杭州府下的知縣,為什麽會出現在宮中?是你召她來的嗎?”


    “微臣哪敢,是陛下下旨召她入宮來的!”上官婉兒早有準備,氣定神閑地答道。


    “哼,這種謊話也想瞞過本公主?”太平公主冷笑地盯著上官婉兒,“母皇已經昏迷數日不醒,你倒是說說看,母皇什麽時候下的旨?”


    上官婉兒心裏記掛著女皇的病,不想在這裏耽擱時間,於是說道:“公主既然信不過微臣,微臣也無言以對了,那麽公主就等陛下醒來之後親自問陛下吧。微臣有急事在身,先行一步,還望公主恕罪!”


    “慢著!”太平公主冷喝一聲,“上官婉兒,你莫非是想帶她去母皇的寢宮嗎?”


    “正是!”上官婉兒幹脆地答道,“晴眸姑娘醫術超群,是陛下信得過的人,所以才下旨讓她入宮來為陛下診治的!”


    太平公主不屑地笑了一聲,“嗬,本公主沒有聽錯吧?讓她來為母皇治病?真是天大的笑話。據本公主所知,這個女知縣可是殺害司考官和欽差大臣的罪人,怎麽能讓這種人為母皇看病呢?再說放著太醫院許多頂尖禦醫不用,反倒讓一個出身鄉野的小丫頭來診治母皇的龍體,虧你說得出口,若是傳了出去,母皇的臉麵何在?”


    “那麽公主是認為所謂的臉麵比陛下的命還重要了?”上官婉兒盯著太平公主,不甘示弱地反問道,“她有沒有殺害司考官和欽差大臣這個微臣不清楚,也不想去搞清楚。微臣隻是聽命陛下辦事,為陛下龍體著想,別的一概不管。不管她是什麽出身,隻要她能治好陛下的病就可以,最重要的是陛下相信她。倒是公主所說的頂尖禦醫,到現在還沒沒能診斷出陛下昏迷的原因,讓陛下飽受病痛之苦,實在不可信任。”


    “上官婉兒,本公主不知道你庇護這樣一個戴罪之人是何居心,但是有本公主在這裏,就不會讓她踏進陛下寢宮一步!”太平公主拿出了公主的派頭,一揮手,一隊羽林衛便衝了過來,攔住了上官婉兒和蘇晴眸的去路。


    上官婉兒見狀冷冷一笑,對冰瑤伸出手來。冰瑤會意,將金牌令拿出來,雙手交到她的手上。


    “公主說微臣有企圖,微臣不想做無謂的辯解。”上官婉兒舉起金牌令,“不過公主應該認得這個吧?”


    金牌令一出,氣勢洶洶擋在門口的羽林衛齊刷刷地跪了下去。


    “哼,你想拿金牌令來嚇唬本公主嗎?”太平公主站在那兒,挺了挺胸脯,冷冷地盯著上官婉兒。


    “微臣不敢威脅公主!”上官婉兒不亢不卑地答道,“想必公主比微臣更清楚,這金牌令是陛下所有之物,若非情勢緊急是不會使用的。陛下會用金牌令急召蘇晴眸入宮,足以說明陛下對她的信任之深。莫非公主想違抗陛下的命令嗎?”


    太平公主不無嘲諷地笑了兩聲,“上官婉兒,不要以為本公主不知道你耍的伎倆。你是母皇的貼身近臣,想要拿到金牌令、假傳聖旨易如反掌。本公主倒是想知道,你甘冒天下之大不韙,庇護一個犯了死罪的七品知縣想要幹什麽?你對母皇有什麽圖謀?本公主知道你上官家與母皇有仇,莫非想趁此機會加害母皇?”


    “公主您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上官婉兒對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鑒。”上官婉兒氣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公主口口聲聲說微臣要加害陛下,請問您有何憑據?”


    太平公主冷冷一笑,“憑據?你想要嗎?本公主想要找憑據容易得很……”


    蘇晴眸聽了這話心裏一凜,女皇陛下昏迷不醒,無人庇護上官婉兒。太平公主想要捏造幾條罪狀給上官婉兒不費吹灰之力,就像誣陷她那樣,憑據什麽的豈不是信手拈來?先不說上官婉兒對她有恩,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陷害。就算出於自己的目的,她也不能讓太平公主阻撓她給女皇看病,若是女皇無法醒來,她的冤情恐怕也就沒有機會申訴了。


    “公主您在害怕什麽呢?”想著她抬起頭來看著太平公主問道。


    太平公主沒想到蘇晴眸如此大膽,竟然敢公然質問她,不由得一愣,繼而怒道:“你說什麽?”


    蘇晴眸跟她對視著,“說來微臣不過是一個弱女子,無權無勢,你還怕微臣能翻出什麽風浪嗎?這宮闈之內,到處都是陛下的忠臣良將,就算微臣有天大的膽子做出什麽壞事,也是插翅難逃。更何況微臣還沒有傻到要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呢?說句大不敬的話,陛下重病在身,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龍馭歸天,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了,又何妨讓微臣一試呢?或許微臣能治好陛下的病症也說不定呢?”


    “哼,好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知縣,你的意思是讓本公主拿母皇的性命做賭注嗎?”太平公主柳眉倒立,指著蘇晴眸怒喝道,“你隻不過是一個戴罪的七品小官,竟敢對本公主這樣說話,你以為本公主會任你放肆下去嗎?來人……”


    “公主您是害怕微臣治不好陛下的病,還是害怕微臣能治好陛下的病呢?”蘇晴眸不等太平公主的命令出口,便打斷她問道。


    “什麽?!”太平公主愈發惱怒起來,“你……你竟敢如此對本公主說話,你簡直是膽大包天……”


    上官婉兒此時微微一笑,接過話茬,“公主在這裏百般阻撓,不讓陛下信任的人去為陛下診病,確實讓人懷疑公主的目的何在。如果公主心中無鬼,又何妨讓蘇晴眸一試呢?您覺得這是賭也罷,是命也罷,總之讓她診治比讓那群明哲保身的禦醫診治希望要大一些吧?”


    “哼,你說得輕巧,若是母皇出了什麽事情,誰來負……”


    “微臣負責!”上官婉兒不等她說完就斬釘截鐵地說道,“若是蘇晴眸診治不好陛下,我上官婉兒甘願與她一同受罰,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太平公主看著上官婉兒的目光閃了閃,繼而冷冷一笑,“好啊,既然上官婉兒你有膽說這樣的話,我太平若是再說什麽就顯氣量狹窄了。好吧,本公主就讓你帶蘇晴眸去給母皇診治,若是她治不好母皇的病,就休怪本公主不留情麵了,到時候你們兩個可要做好準備了!”


    “那微臣若是能治好陛下的病,公主又待如何呢?”上官婉兒對自己傾注如此深的信任,蘇晴眸也不想在這裏退縮,看著太平公主問道。(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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