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大家都沒顧得上吃早飯,等告一段落的時候,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苗建仁是個貪吃的人,一頓不吃就覺渾身不對勁。剛才忙著還沒覺出什麽來,一閑下來肚子就大力抗議起來,他便忙不迭地去吃飯了,蘇晴眸和韋南鬆也才得空說上幾句話。


    “韋大人,您知不知道這位苗大人是哪一派的?”蘇晴眸問道。


    韋南鬆略一思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位苗大人應該是張相的門人!”


    “那就是主張恢複李唐江山的一派,這麽說來不是太平公主的人了,那就奇怪了!”蘇晴眸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韋南鬆看了她一眼,“怎麽,你懷疑這一切都是公主在背後指使的?”


    “除了她我想不出來還有誰想要對我下手!張老憨的卷宗除了青溪縣衙有,就隻有刑部有了,從縣衙流出去的可能性不大,那麽就隻有是從刑部流出去的。那個案子確實有瑕疵,但是也並不是什麽大的問題,若非有心之人細細追究盤查,又怎麽能發現呢?這兩件事情都絕非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我幾乎可以肯定一定是公主在背後搗鬼!”蘇晴眸微微歎了一口氣,“大人,這兩件事情若是真的細細調查起來,我的勝算有多大?”


    韋南鬆表情沉重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如果真的是公主在幕後指使,一定是經過精心策劃的,那事情就難辦了,你最好有心理準備!”


    蘇晴眸點了點頭,“是,大人,我也明白的。我現在是嫌犯,沒法自己去調查,一切就仰仗大人了。”


    “你放心吧,我會盡我所能調查清楚的。”韋南鬆鄭重地說道,又叮囑了她幾句,才趕去客棧找苗建仁了!


    等苗建仁出門去,蕭占才從隱蔽處走了出來,有些擔憂地看著蘇晴眸,“是不是有大麻煩了?”


    “嗯,應該是!”蘇晴眸淡淡一笑,“不用想也知道,那位公主大人怎麽會輕易放過我呢?她高高在上慣了的,還從來沒有嚐過被人威脅的滋味,一定氣惱得不行了。”


    蕭占走過來抱住她,歎了一口氣,“唉,我真想帶著你遠走高飛,到一個誰也不認識咱們的地方去,遠離這些是是非非。”


    “傻瓜,事情變成這個樣子,我怎麽能撒手不管了?別人不說,還有我爹,啞叔和鬱兒他們,若是我走了,他們就要被牽連了!”


    蕭占苦笑,“是啊,我也知道,也隻是隨口說說罷了。”沉默了半晌,才又看了看蘇晴眸,“說吧,讓我做什麽?”


    蘇晴眸聽他這麽說不由莞爾,“你怎麽知道我有事情讓你做?”


    “我不知道還有誰會知道?”蕭占按住她的肩膀,“快說吧,事情越早解決對你越好,不是嗎?”


    蘇晴眸正了神色,點了點頭,“嗯。首先有兩件事情要做,第一件就是馬上寫封信去揚州問問單家那邊有沒有事;第二件需要你親自去做,就是去一趟老和莊,調查一下近些日子都有什麽人去過樹根和小雲的家。我想她來告狀並非是自願的,一定有什麽人使用了什麽手段,想利用他們來對付我。


    唉,我從來沒有想過沈家儒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看來衙門裏的人也未必全都可靠了,再說我現在也不想把其他人牽扯進來,所以隻好辛苦你了。你雖然在衙門做事,可是並不在編製之內,就算是出了事你也可以全身而退。”


    “我知道,如果出了事,我是你最後的希望。”蕭占捧住她的臉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便急匆匆地往外走去。


    “快去快回!”蘇晴眸對著他的背影喊了一句。


    蕭占轉過身來對她點了一下頭,便施展開輕功,出了衙門,直奔老和莊而去。


    韋南鬆陪同苗建仁吃過午飯,正坐著喝茶呢,前去大王莊帶牛娃和桃花的衙役回來了。


    “什麽?你說牛娃和桃花已經不在大王莊了?”韋南鬆聽了衙役的稟報,大驚失色,“到底怎麽回事?仔細給本官說清楚。”


    這兩名衙役都是青溪縣衙的衙役,平素對蘇晴眸都很是敬重,實在是不想說出對蘇晴眸不利的話來,可是卻又不能隱瞞實情,遲疑了半晌才答道:“是,大人,小人兩個到大王莊的時候,牛娃和桃花已經帶著張寶和孩子逃走了。小人問過大王莊的人,他們說就在小人兩個趕到不久之前,有一個衙役打扮的人去了牛娃的家,然後他們一家都收拾了東西慌慌張張地逃走了……”


    “韋大人,你都聽到了吧?”苗建仁聽了沉不住氣了,插話道,“這樣一來事情就很清楚了,肯定是蘇大人派人去通知他們趕快逃走的,他們一走,張老憨的案子就死無對證了,這樣一來蘇大人就可以脫罪了嘛。”


    韋南鬆看了他一眼,“大人,事情還沒有搞清楚,也不能就這樣斷定是蘇大人派人通知他們逃走的吧?”


    “那你說是怎麽回事?”苗建仁等著韋南鬆反問道,“為什麽那牛娃和桃花早不逃走晚不逃走,偏偏就在你派人去抓人的時候逃走呢?在大王莊出現的衙役隻能是青溪縣衙的衙役了吧?這不是明擺著的事情嘛。”


    “大人,這個可不一定,說不定有別人扮作衙役的呢!”韋南鬆反駁了苗建仁的話,又看了看那兩名衙役,“那你們去的時候可曾碰見那名衙役啊?若是青溪縣衙的衙役,你們應該是認識的吧?”


    “沒有,大人,事後我們還在大王莊周圍搜索了半晌,不見桃花牛娃一家,更沒有看到什麽衙役。”衙役老實地答道。


    苗建仁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這兩個都是蘇大人的人,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在說謊呢?或者根本就沒有什麽假扮的衙役,根本就是你們兩個去通知牛娃和桃花逃走,回來謊稱有什麽人先你們一步支走了桃花和牛娃,想要借此脫罪!”


    “大人,小人雖然身份卑微,可是一直都憑良心做事,絕對不會做出大人所說的事情。”兩名衙役聽了齊齊跪下,“不信大人盡可以親自派人去大王莊查問,小人兩個所說可是句句屬實的,請大人明察!”


    苗建仁見這兩個義正言辭的模樣,有些心虛地揮了一下手,“你們那麽較真幹什麽?我不過是隨便猜測一下,又沒有說真的是你們做的。你們有什麽話就跟韋大人說吧,他才是負責查案的,我不過是個司考官!”


    這個人果然討人厭,不管好壞話都要先過一把嘴癮,至於真正要出力的事情他就往後縮了。韋南鬆對他的印象不由得又差了幾分,照例腹誹了幾句,又問了兩名衙役一些問題,吩咐下去,派出一隊衙役前去尋找牛娃和桃花的下落。


    現在兩件案子的所有關係人都失蹤不見了,案子也就陷入了僵局。韋南鬆為了盡早幫助蘇晴眸脫罪,將悅來客棧的人都仔細詢問了一遍,得知昨天夜裏沈家儒確實用馬車拉著一個大箱子送到了客棧,交由店小二送進了苗建仁的房間,店小二恰巧認得沈家儒,知道他是青溪縣衙的錄事。


    蘇晴眸雖然被軟禁在後衙,卻也沒有閑著,將昨夜裏在悅來客棧負責保護苗建仁的楊朱、俞光和牛氏兄弟四人悄悄找來問了話。奇怪的是,他們四個並沒有看見店小二往苗建仁屋裏抬箱子,更沒有看到沈家儒駕車到悅來客棧。


    蘇晴眸認為他們四個都是值得信賴的,應該不會說瞎話。


    “你們值夜期間發生過什麽奇怪的事情嗎?”她想了半晌,問道。


    四個人相互看了一陣,均搖了搖頭,俞光補充說道:“沒有,大人。上半夜是楊朱和小壯值夜,下半夜是我和大壯值夜的。就算是上茅廁,我們也是留一個人在那裏看著的。”


    “這就奇怪了!”蘇晴眸愈發不解了,韋南鬆審問的結果應該不會差。沈家儒經常跟著她出去辦案,店小二會認得他也不稀奇。莫非店小二和苗建仁兩個串通起來說了瞎話?可是這就說不通了,店小二說瞎話或許是被什麽人收買的,可是苗建仁沒有必要說瞎話的。他是張相的門生,跟她蘇晴眸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按說跟太平公主勢不兩立,不會替她做事的來陷害一個小知縣的吧?莫非他跟表麵上是張相的門生,其實是太平公主那一派的人?這樣倒是說得通他來杭州府做司考官的事情,可是別的事情卻又說不通了……


    她越想越覺得蹊蹺,再加上擔憂蕭占,結果整整一夜都沒睡。蕭占中午便去了老和莊,竟然一夜未歸?莫非是查到了什麽線索?還是遇到什麽意外了呢?


    眼見著天亮了起來,她壓下心中種種不安,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起身穿好衣服,剛要洗漱一番,就聽到急促的敲門聲。


    打開門便看到楊朱氣喘籲籲、麵無人色地立在門外,“大……大人,韋大人讓您趕快去悅……悅來客棧,司考官大人他……他……”


    “苗大人怎麽了?”蘇晴眸心猛地一沉。


    “被人殺……死……死了……”(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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