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醒醒,醒醒了!”朱二寶拍著蕭占的臉頰,見他醉眼惺忪地爬了起來,無奈地歎氣,“你這樣可不行啊,整天喝得醉醺醺的怎麽行呢?就算是你心情不好,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糟蹋啊!再說,你喝酒用的可都是我的錢,我那點工食糧還攢著娶媳婦呢。這不都讓你給喝光了……”


    蕭占打了一個酒嗝,揮了揮手,含糊不清地說道:“以後我賺了錢還……還你就是了,我現在心裏不……不痛快,你就讓我喝……喝個過癮吧!”說著又摸起了酒壇子,卻倒了一個空,用手指了指朱二寶,“你……去給我買酒,快……”


    秦雲姑一步踏了進來,被濃烈的酒臭熏得捂住了鼻子,見蕭占這副模樣忍不住咬了咬牙,“朱二寶,你先回避一下。”


    “啊?雲姑娘,你想幹什麽?”朱二寶見她雙眼冒火,表情不善,趕忙問道。


    秦雲姑挽了挽袖子,“別廢話了,讓你出去就出去,以免看到傷害你心靈的場麵,影響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好,好,我先出去了。”朱二寶趕忙轉身出去了,剛走到門口就聽到一聲十分清脆的“啪”聲,下意識地捂住了臉頰,倒抽了一口涼氣,“沒想到雲姑娘也這麽野蠻!”


    “你……為什麽打我?”蕭占雙眼迷離地看著秦雲姑。


    秦雲姑叉著腰氣呼呼地反問道:“為什麽打你?你自己不知道嗎?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麽鬼樣子啊?你想死嗎?再這樣喝幾天你一定會死的。”


    “打我,嗬嗬,你們都打我,好吧,我該打,我該死……”蕭占連聲地苦笑著。


    秦雲姑見他這樣也氣不起來了,緩和了語氣勸道:“你這樣下去不行啊,你要振作起來,你這樣……你這樣大人她會難受的。”


    “她會難受嗎?為我難受?”蕭占自我解嘲地扯了扯嘴角,“她已經成親了,還會為我難受嗎?她恐怕已經把我給……給忘了……”


    “你這個孬種!”秦雲姑氣得握緊了拳頭,恨不得暴捶他一頓,打一個這樣的人太掉價了,她終究還是忍了下來,一把拽住的衣服,“蕭占,你給我聽著,你要是個男人就給我振作起來,別一副窩囊廢的樣子。你做出這種自暴自棄的模樣給誰看啊?”


    蕭占揮胳膊拍掉她的手,“我沒想過要給你看,你別管我……”


    “啪!”秦雲姑終於怒不可遏,又給了他一個耳光,“你這個混蛋,你有什麽資格擺出這副怨天尤人的樣子?眼看就成親了,你連個理由都不說甩手就走了,你讓大人幾乎成了別人的笑柄了你知不知道?就算是這樣,大人也沒埋怨過你一句,還說你肯定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她那麽難過還替你說話。


    可是你呢?大人被人盧萬生追殺的時候你在哪裏?要不是單捕頭及時出現,她險些就被燒死在山上了,你知不知道?


    女皇陛下要來青溪巡查的時候你在哪裏呢?大人是以什麽樣的心情匆匆跟單捕頭成親的,你知道嗎?


    就算這樣,她還在為你擔心,還在為你哭。我真的不明白,她為什麽會喜歡你這種沒種的男人。比起你來,單捕頭對大人要好上一千倍,一萬倍。


    你還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喝著酒虛度光陰?你還有什麽臉麵活著?你幹脆去死吧!


    鬱兒說得沒錯,你就是一個十足的白眼大尾巴狼,就應該把你蒸熟了剁碎了拿去喂狗!


    最後我再飽含敬意地送你一句:你這個靠不住的混蛋!”


    秦雲姑罵夠了氣呼呼地走出來,卻見朱二寶表情奇怪地站在外麵,想來是把她剛才罵蕭占的話都給聽去了,不由得窘迫起來,“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那個什麽……”


    “沒有,沒有。”朱二寶連忙擺手,“我覺得雲姑娘罵得很痛快,我也想狠狠地罵他一頓,再胖揍他一頓,讓他清醒起來,不過我嘴巴笨,起不到醍醐灌頂的作用!”


    秦雲姑紅了臉,“我也是急了,一個忍不住就……”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一個在這兒借酒消愁,一個在那兒獨自心憂,何苦呢?”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大人也好,蕭占也好,單迎也好,都是有情調重感情的人。有些感覺我們是體會不到的……”朱二寶說著,見秦雲姑抿嘴笑,以為自己說錯什麽,趕忙問道,“你笑什麽?我說了什麽可笑的話了嗎?”


    秦雲姑笑著搖了搖頭,“啊,沒有沒有,我隻是想到大人曾經說過,朱二寶看起來粗枝大葉,不過心思卻細膩著呢。剛才聽了你一番話,覺得大人說得對極了!”


    “大人這麽誇我嗎?”朱二寶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


    “秦姑娘,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蕭占這個時候醒過神來,跌跌撞撞地從裏麵跑了出來,一把抓住秦雲姑的肩膀,急急地問道,“她是因為女皇要來才跟單迎成親的嗎?是嗎?”


    秦雲姑掙脫他的手,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是真的又能怎麽樣?大人已經是單捕頭的娘子了,你已經沒機會了。是你自己白白把機會拱手讓人的,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


    “是嗎?是這樣嗎?”蕭占低下頭,喃喃自語了幾句,又失魂落魄地回到屋裏去了。


    “唉,他這模樣以後可怎麽辦啊?”朱二寶無奈地歎氣。


    秦雲姑也很無奈,要不是看到蘇晴眸為他傷神,她才懶得管他呢。“你以後不要給他買酒了,看看他都喝成什麽樣子了?再說,你的錢不是錢啊?你又不欠他的,幹嘛買酒供著他啊?”


    “我也沒辦法嘛,總不能看著他去小酒館混酒喝,被人打得半死吧?”朱二寶攤了攤手,“你也知道,好幾次他都去人家店裏喝了酒不給錢,讓人家打出來。再說他心裏難受,日子肯定難熬……”


    秦雲姑也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他難過,可是總這麽喝也不行啊。再難受也讓他忍著吧,忍過去就沒事了,這都是他自己造的孽。”


    “好吧,那我以後不給他買就是了,我聽你的。”朱二寶傻笑地看著秦雲姑。


    秦雲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跟你又沒什麽關係,你幹嘛聽我的?”說完轉身飛快地跑掉了。


    蘇晴眸坐在二堂看公文,可是明顯心不在焉,半天沒翻動一頁。


    “大人,我回來了。”秦雲姑邁步進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地灌了進去,抹了一下嘴巴,“剛才說了太多話,嗓子都快冒煙了!”


    “他怎麽樣了?”蘇晴眸見她遲遲不進入正題,隻好自己問了。


    秦雲姑歎了一口氣,“還是那樣,一直在喝酒,都快不成人形了。說不聽,罵不聽,打也沒用,我看他是要廢了!”


    “雲姑啊,你去老宅把我爹找來給他看看吧。”蘇晴眸沉默了半晌,抓住秦雲姑的手說道,見她露出不情願的表情,好言相求,“雲姑,拜托你了,你也知道鬱兒是肯定不想去的,也隻有你去了。”


    秦雲姑無奈,隻好應了,“好吧好吧,誰讓我拿大人你沒轍呢?我去,去行了吧?”


    “謝謝你,雲姑。”蘇晴眸對她笑了一笑。


    “別謝了,買蜜餞給我就行。”秦雲姑也露出了笑容。


    蘇全福一給蕭占把了脈,施了針,又寫了藥方交給秦雲姑,讓她差人去抓藥來給蕭占解酒毒。自始自終也沒正眼看蕭占一下,更沒跟他說過一句話。囑咐了秦雲姑幾句熬藥的事項,收拾了藥箱就要走!


    “蘇大叔!”蕭占起身叫住他,見他停住了腳步,卻並沒有回頭,滿肚子想說的話都說不出來了,隻好說了一句,“十分抱歉!”


    “你若是真的感到抱歉的話,就不要這麽糟蹋自己的身子了。”蘇全福麵無表情地說道,“我隻有那麽一個寶貝閨女,從小聰慧懂事,我這個當爹的連句重話都沒說過她。你卻傷了她的心!現在她成了親,多少緩過點兒來了,你就不要再自個兒糟踐自個兒,讓她勞神費心了。算我身為燕兒的爹拜托你了!”


    蕭占被蘇全福一席話說得十分羞愧,趕忙說道:“蘇大叔,您言重了,晚輩真是萬分羞愧!”


    蘇全福沒再說話,轉身走了出去。


    “大叔,您要不要去看看大人啊?”秦雲姑送他出來,見他臉色不太好看,於是問道。


    蘇全福搖了搖頭,“算了,她是我閨女,她心裏想什麽我能不知道嗎?不用看我都知道她現在什麽樣兒。這種事情當爹的不好過問,就讓她自己想清楚了自己處理吧!”


    “是,大叔,那您慢走!”秦雲姑看著蘇全福出了門,才折身回來,見蕭占傻傻地坐在那兒,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你都做對了什麽,還讓這個求你那個拜托你的?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大叔他之所以說那些話,不是埋怨你,而是關心你啊。我雖然打你罵你,那也是巴望你好。你要是還有良心,你就打起精神來,別再這樣讓大家跟著你操心了,行不?”


    “秦姑娘,真是抱歉,因為我沒出息,讓你跟著受累了。”蕭占麵帶歉意地說道,“你放心吧,我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秦雲姑見他似乎被蘇全福一番話點醒了,也多少放下心來,“這樣就對了。”頓了一頓,又忍不住問道,“你能不能告訴我,當初為什麽突然退婚離開了?”


    蕭占看了她一眼,苦笑不語。


    “你不想說就算了。”秦雲姑歎了一口氣,“不過我勸你日後找個機會跟大人好好談談,該說的都說了,總要把心裏頭的疙瘩解開,不然你們倆誰也不會舒坦,還帶上人家單捕頭跟著你們受罪。”


    “小姐,有人來報案!”鬱兒飛奔進來,臉上帶著興奮,這些日子她都快閑出病來了,好不容易有事做怎麽能不激動。


    蘇晴眸趕忙收回散亂的心神,放心手中的公文,“報案的人呢?”


    “在外麵。”鬱兒探頭對門外喊道,“帶他進來吧!”


    不多時,楊朱便帶著一個少年走了進來。這少年十四五歲的模樣,穿著儒衫,臉孔蒼白,在楊朱的示意下跪下來見禮,“草民喬同叩見大人。”


    “起來吧,不用多禮。”蘇晴眸對他抬了一下手,“你要報案?”


    “是……是,大人,杜先生他……他死了……”喬同聲音顫抖地說道。


    蘇晴眸看這孩子似乎嚇得不輕,趕忙讓鬱兒給他倒了一碗水,他喝了情緒才稍稍平定了一些,說話也順暢了起來。原來他是在私學就讀的學生,今天過午,私學的先生杜崇學喝了幾杯酒,有些昏昏欲睡,便安排學生自讀,他到裏麵的屋子去休息一會兒。


    結果到了放學的時間,還不見先生出來,大家好奇,就讓喬同去叫先生出來。因為那個先生脾氣不太好,所以他有些不情願,但是大家都慫恿他去,他也隻好去了。


    他進門之後,發現杜先生靠坐在椅子上似乎是睡著了,叫了幾聲不見應聲,就大著膽子走過去推了他一把,誰知道杜先生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臉色烏青,七竅流血,他嚇得大叫了起來。大家聽到他的叫聲都跑過來看,見先生死了,嚇得一哄而散。隻剩下喬同和另外一個叫蒲玉生的同學。


    兩個人覺得不能這麽放著不管,就商議了一下,讓膽子比較小的喬同來報案,那名同學留在學堂看著。


    “鬱兒,召集三班衙役。”蘇晴眸聽完了喬同的敘說,起身吩咐道。


    鬱兒嘻嘻一笑,“早就召集好了,就等著出發啦!”


    “是啊,大人,鬱兒姑娘一聽到有人報案,立刻就安排下去了,俞光已經帶著人先行趕往衙門去了。”楊朱也笑著說道。


    蘇晴眸滿意地點了點頭,“好,我們走吧!”


    出了二堂,鬱兒對著屏門上麵喊道:“單捕頭,別睡了,幹活啦!”


    單迎聽了翻身坐起來,居高臨下地掃了眾人一眼,才從上麵跳了下來,一言不發地跟著大家往外走來。


    這幾天單迎都沒有回房來睡,也不跟蘇晴眸說話,除了吃飯的時候若無其事地跟大家坐在一起吃飯,別的時候都不見人影。就算是見了,也是看到他在屏門上麵睡覺。蘇晴眸幾次想跟他談談,他都借口回避了。


    “相公……”蘇晴眸覺得這種僵持下去不是辦法,故意放慢了腳步,叫住單迎。


    單迎腳步慢了慢,“大人,我們現在不是要去辦案嗎?不是說私事的時候吧?”語氣淡淡的,聽起來卻分外冰冷。(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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