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可好了,不止給我飯吃,還給我安排住處。爹你不知道,我在衙門裏睡得可香了,連夢都沒做就天亮了!”馮大樂滋滋地跟馮老漢顯擺。


    蘇晴眸聽了他的話,笑道:“你是把藏在心裏的話說了出來,沒有虧心事了,才睡得香,跟是不是在衙門睡覺沒有關係。以後可記住了,要是再碰上這樣的事情,千萬不能瞞著了,趕緊去報案。”


    “是,是,大人,小人記下了!”馮大連忙答應著。


    秦雲姑也忍不住在一邊插嘴道:“發現屍首不報案都是要挨板子的,更何況你還給扔進染缸裏去了呢?也就是碰上我們大人了,還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換做別的官還不打瘸你。”


    “是是是,我就說大人是清官,不會冤枉好人的,這才趕他去報案的。”馮老漢連聲稱是。


    馮大娘很快燒好了水來,麵帶歉意地說:“大人,諸位差官,你看我們這家裏窮,也沒什麽茶葉,隻有白開水,就委屈你們喝幾口潤潤嗓子吧。”


    “謝謝大娘了,你也別客氣了,喝白水就行了。”蘇晴眸笑著說道,“你也別忙活了,過來坐下歇會兒吧。”


    “不累不累,你們坐,我這就去把那兩隻雞殺了去,中午給你們燉雞吃。”


    蘇晴眸連忙攔住她,“大娘,千萬別,我們不吃飯,查完案子就走了。你那雞還是留著下蛋,換幾個錢貼補家用吧。”


    “就是啊,大娘,我們自己帶著幹糧呢!”鬱兒拍了拍衙役身上背著的糧袋,笑道,“咱們大人出門查案不能擾民,吃了百姓的東西會被罵是昏官的!”


    馮老漢不同意地道:“那怎麽成,大人好不容易來一趟。家裏也沒什麽好吃的,就養了幾隻雞還能拿出手。孩兒他娘,快去殺雞做飯……”


    蕭占見他們這樣,過來勸說道:“大叔,大娘,你們這是誠心趕我們大人走呢。你們不提做飯我們還能在你們家裏多坐上一會兒,你們非要做飯,那我們可現在就走了啊!”


    “那……這……”馮家三口相互望了望,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蘇晴眸笑了一笑,“大叔,大娘,你們別忙了,坐下來我們說說話。”見馮家三口依言坐了下來,於是問道,“我跟你們打聽個事兒啊,咱們這個溪頭村可有誰家是比較富裕的?”


    馮老漢想了一下,“要說特別富裕的,那是沒有。咱們這兒離江邊遠,靠種田過日子,來錢慢。要說稍微富裕一點的,就是裏正家裏了。”


    “裏正家當然富裕了,咱們這兒地少,口分田也少,又地薄收成差,就自己開荒弄點多餘的田來種點菜什麽的,裏正就說我們是非法開荒,要收開荒稅錢的……”馮大忍不住忿忿地說道。


    馮老漢連忙扯了兒子一下,“別瞎說。”


    蘇晴眸跟蕭占對視了一眼,眼神變得有一點嚴肅。


    “哎呀,大叔,你就說你們這村子裏有沒有誰家比較有錢的,能給閨女媳婦戴銀首飾的。”秦雲姑聽他們把話題扯遠了,忍不住插嘴問道。


    “有倒是有,可我也不知道他算不算是我們村兒的啊。”馮老漢想了一下,轉頭去問馮大和馮大娘,“那文秀才算不算咱村的啊?”


    馮大和馮大娘相互看了看,一個說算吧,一個說不算吧,語氣裏都沒個準。


    “那文秀才是什麽人?”蘇晴眸問道。


    “是住在我們村頭的大宅裏的一個秀才。聽說祖上是經商的,到了他這代想考官,就隻讀了個秀才,就沒考了。祖上給他留了些家產,他說城裏住著太吵,就在我們村頭上買了一塊地,建了一處宅子,跟幾個媳婦兒搬來住。可是那秀才總也不著家。在這兒住了有三四年了,總共也沒人見過他幾麵……”


    蘇晴眸露出感興趣的神色,“哦?他那宅子在什麽地方?為什麽我們來的時候沒看到有什麽大宅子呢?”


    “大人您當然看不到!您看到那邊的那片樹林了沒,在那後頭呢。別說文秀才不見人,就他那幾個媳婦兒也整天價不出門,裏裏外外的就隻有一個不會說話的雜役操持著。”馮老漢說著搖頭歎了一口氣,“唉,雖說是有錢,這過的也不像是個日子啊!”


    鬱兒正碰了一碗水哧溜哧溜地喝著,聽了這話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叔,你說那個文秀才有好幾個媳婦兒?”


    “是啊,剛來的時候就一個,說是原配。過了一年吧,又領回來一個,又過一年多,又領回來一個。這不前一陣又領回來一個,總共四個。個個都長得水靈,描眉畫眼的,看著像是城裏的姑娘。”


    “那個文秀才整天不著家,把幾個漂亮媳婦扔家裏能放心嗎?”秦雲姑也嘀咕道。


    馮老漢不同意地揮了揮手,“怎麽不放心?那個啞巴雜役凶悍著呢,哪個男人敢靠近那大宅的門,他就掄著刀出來了。誰還敢進他們家門兒啊?”


    “那我們去那個文秀才家走一趟吧。”蘇晴眸站起身來說道。


    “是,大人。”


    馮老漢連忙招呼了馮大過來,“快快快,給大人帶路去!”


    “哎,哎!”馮大答應著跑到前麵去領路了。


    剛出了馮大家,就見一個身材高高胖胖、四十來歲的男人匆匆地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高聲的喊道:“哎喲,蘇大人,小人不知道您駕到咱這小地方,有失遠迎,特地來領罪了……”


    “小姐,這人誰啊?”鬱兒見他笑得一臉媚相,皺了皺眉頭。


    蘇晴眸淡淡一笑,“還能有誰?溪頭村的裏正唄!”往前走了幾步,笑道,“馮晚生,有日子沒見,你好像又胖了不少,看來日子過得不錯啊!”


    馮晚生見過禮,滿臉堆笑地說:“大人您真是好記性,小人就上次您上任的時候見過您一麵,您還記得小人的名字……”


    “是啊,當時你不是告訴本官,說你是晚上生的,所以起名叫晚生嗎?本官可是記得很清楚。”蘇晴眸笑了一笑。


    馮晚生連連點頭,“是,是,小人當時是那麽說的。大人您看,您來咱們溪頭村也不事先知會一聲。小人看到差官們挨家走訪,才知道您來了。去家裏坐坐吧,小人已經讓賤內準備了午飯,您賞臉去吃一口?”


    “不用勞煩尊夫人了,本官自己帶了幹糧。”蘇晴眸掃了他一眼,見他穿著跟馮大他們一樣的粗布衣服,心念一轉,看來確實需要去他們家瞅瞅,於是說道,“馮晚生啊,飯菜就不必了,燒一壺開水就好。本官這次來是要調查點兒事情,等調查完了過去喝杯茶,跟你問問咱這溪頭村的情況,你看可好?”


    馮晚生連連點頭,“當然,當然,大人能去小人家裏那是小人一家的榮幸。那大人這是要去什麽地方啊?”


    “哦,本官要去村頭的文秀才家走一趟。”


    “那小人來給大人帶路。”馮晚生連忙自動請纓。


    蘇晴眸點了點頭,“也好了,關於這個文秀才,本官正好也有些事情要問你。”


    “大人,您問!”


    “聽說文秀才是前幾年才搬來的,在這裏買了地造了房子,你可知道這事兒?”


    馮晚生點了點頭,“知道,大人,還是小人幫忙去縣衙報的戶呢。那時候大人還沒上任呢,是鄧大人批的。”


    “嗯,原來是這樣。”蘇晴眸看了馮晚生一眼,“看這樣你跟這個文秀才是打交道比較多的了?”


    “是啊,大人。”馮晚生提起這個來臉上閃動著小小的自豪,“畢竟小人也是這村裏的帶頭人,有些大事小情的總要過去交代他們。不過小人見文秀才的時候不多,大多數時間都是跟彩娘打交道!”


    “彩娘是什麽人?”


    馮晚生笑了一笑,回答說:“彩娘就是文秀才的大娘子,是元配夫人。這個文秀才經常不在家,家裏的事情就是彩娘說了算。”


    “哦,原來如此,你接著說下去。”蘇晴眸點了點頭。


    提起文秀才的家人,馮晚生眼睛裏閃動著異樣的光彩,“要說這文秀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沒個來錢的路數,豔福倒是不淺。剛搬來這裏的時候,隻有彩娘一個,後來又接連帶回來三個,個個都長的標誌,而且身份也都不太一樣。這個二娘子錦兒聽說原來是給大戶人家跳舞的,三娘子秀秀是大戶人家的丫頭,四娘子香蘭,是青樓女子……”


    “那文秀才可有兒女啊?”蘇晴眸聽他說起幾個娘子意猶未盡的樣子,於是插話問道。


    馮晚生大概也意識到自己太失態了,於是收斂了神情,笑了一笑,“沒有沒有,那文秀才整天不在家,幾個娘子的肚子裏要是有了動靜,那就有問題了!”


    他的話惹得衙役們一陣哄笑。


    “那文秀才的家裏,除了這幾個娘子,還有什麽人呢?”蘇晴眸又問道。


    “這個嘛,原來倒是有幾個使喚丫頭,不知道怎麽的都給辭退了。現在除了四個娘子,就隻有一個又聾又啞的雜役了,叫長根,是大娘子從娘家帶來的人。”


    蘇晴眸倒是有些驚奇了,這嫁人有帶陪嫁丫頭的,沒聽說過帶雜役的。看來這個雜役的身份值得考究一番。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出了村子,穿過一片樹林,就看到一座帶跨院的大宅子,看樣子比蘇家老宅還要大上一圈。磚瓦都還很新,果然是建了沒幾年。


    不等蘇晴眸吩咐,馮晚生已經上前去叩門了。先是聽到一陣狗吠,好半天才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一直走到門口前停住了,用一個清麗的女聲問道:“誰啊?”(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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