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她,她瞳孔內清晰倒映出恐懼,我包內拿出一把水果刀,笑著看向蘇茜說,“你不是很喜歡拿刀嗎?蘇茜,那我們之間連結束都從這把刀開始。


    她以為我要殺她,第一時間就想往後座爬,我將她拽了過來,她死死的縮在車門角落哭著說,“不要殺我,宋文靜,不要殺我。”


    我溫柔的說,“我不會殺你的,我從來沒想過殺你。”


    她滿臉害怕問我,“那你想幹什麽。”


    蘇茜已經嚇的全身癱軟,完全沒有任何力氣反抗,我一點一點靠近縮在車門那端的她,握住她冰冷的手,我說,“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將刀柄放在她顫抖的手,她手冰涼,仿佛血液在那一瞬間凍結凝固,我誘惑著對她說,“對著我一刀刺下去,蘇茜,我們之間就結束了。”


    她嘴唇蒼白,搖著頭似乎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她說,“宋文靜,你是不是瘋了。”


    我說,“我沒瘋,蘇茜殺了我,你就會迎來你的幸福,你以後再也不會覺得我礙眼了。”


    蘇茜被我步步逼近,嚇的忽然尖叫著就要把那把刀鬆開,我笑著看了她一眼,重新將她手強硬握住,將手柄塞到她手中,不容她有任何的掙紮,握著她的手一用力鋒利的刀鋒狠狠往心口上一紮,血瞬間像是爆破血管一樣,快速噴濺了出來,我感覺自己幹幹的嘴唇上有溫熱的液體。


    蘇茜慘白的臉上同樣沒有避免,血痕在她臉上滑出一條醜陋帶著血腥味的淚痕。


    那一瞬間我感覺有什麽液體從胸口衝破而出,蘇茜像是瘋了一樣尖叫的從我胸口收回手,那把刀就刺在胸口不上也不下,她臉上濺了溫熱的鮮血,她張著嘴忽然失控大叫著,我看著蘇茜說,“你怕什麽,這刀不算什麽。”


    蘇茜摸著滿臉的血,她暴怒的說,“宋文靜!你說我是個瘋子!其實你他媽才是個瘋子!”


    我狠狠抓住她手,“是嗎?蘇茜,好戲才開場呢?還記不記那段時間你被拘留的日子,現在還想試試嗎?”


    我淚流滿臉不敢置信望著蘇茜慘白的臉說,“你為什麽要殺我?蘇茜,你是不是瘋了,你為什麽要殺我?”


    蘇茜雙手全部都是血,她無助的搖著頭,嘴裏死命念著,“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我一遍一遍質問她為什麽要殺我,她嚇的就著滿手血腥的手狠狠敲著車窗外,我死死揪住她不容她逃脫。


    我們兩個人在狹小的車內掙紮了很久,她幾次都碰到我刀,在碰到後總是快速縮回手,像是上麵沾滿了什麽劇毒一般,許久才聽見車窗外緩緩傳來警車鳴叫聲,我死死揪住蘇茜的手才無力鬆懈下來,全身無力躺在駕駛位置對著蘇茜在那裏笑。


    她抱著腦袋發出一聲尖叫,這個地方是安靜的,很快就有人將警車給給砸開,我虛軟的靠在那裏看著蘇茜說,“你傷我,我不怪你,誰叫我們是好姐妹呢?蘇茜。”


    車門快速被人砸開,我耳邊一直是蘇茜驚慌失措那句不是我,漸漸的我也不去想那麽多事情,我隻是腦海裏仍不住想起很多年前,大年三十那天我打碎了一個東西,我被我爸狠狠揍了一頓,那天我一氣之下從家裏衝了出去,我在漫天煙花爆竹的天空下邊哭邊走,腳上就穿了一雙布料的棉拖鞋,那一天夜晚我遇見同樣在外麵溜達的蘇茜,她問我為什麽哭。


    我把我身上的傷痕全部拿給她看,她看了許久一眼不發,問我疼不疼,我點點頭說,“好疼。”


    蘇茜將自己口袋裏唯一的五塊錢帶著我走了好遠的路,去了藥店買了一隻藥膏,我們兩個人蹲在大年三十荒無人煙的大街上,她動作熟練的給我擦著身上的傷痕說,“宋文靜,你怎麽那麽笨,他要是打你你就逃啊,你幹嘛不逃。”


    那時候我隻會哭,我說,“蘇茜,我不敢。”


    她憋了憋嘴說,“有什麽不敢的,不逃也是被打,逃了也是被打,還不如逃走。”


    她那時候說這句話的時候,沒什麽大的情緒,隻是一直幫我塗好傷痕後,藥膏隻剩下半截,她也不顧夜晚有多冷,脫了自己外套,她手臂上的傷痕就那樣毫無預備露了出來。


    我問她是不是也被打了,她說不是,隻是被家裏的蟲子咬的,那時候的自己真好騙,她說是蟲子咬的,我就真的信了。


    我們兩個人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蹲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我媽滿臉焦急的找到我,蘇茜還在蹲在那裏閉目睡覺,凍的全身發抖。


    我讓她和我一起回家,她搖搖頭說,滿臉固執的說她媽媽會來接她回家的。


    那天我跟著我媽一路回家,最後蘇茜她媽媽到底有沒有來接她我不清楚,我隻知道那夜她問我疼不疼的時候,我覺得她非常溫暖,從來沒有一個小夥伴在我受傷的時候問我疼不疼,就連我的姐姐宋濂也從來沒有問過我被打會不會疼。


    於是我連續送了她一個星期驅蟲子的藥膏,後來那些藥膏我在學校垃圾桶裏找到的。


    蘇茜被帶出去後,我看到車窗上兩個帶著血的鮮紅手指印,透過車窗我看見蘇茜被兩個警察鉗住,她倉皇回頭看向我,目光裏的驚恐像是要穿透那層車玻璃和玻璃上的鮮血。


    我隔著車窗對著她笑了笑,她尖銳又驚慌的聲音穿透車窗,她說,“宋文靜!你陷害我!你居然陷害我!”


    之後她還在吼了些什麽,我都不清楚,她的死命掙紮的背影和猙獰的臉在我視線裏被人像是按了暫停鍵,感覺自己身上的血像是要流幹了,耳邊也特別寂靜,像是被人裹進一個真空世界裏,什麽都沒有,沒有呼吸,沒有蘇茜,沒有許深霖,沒有江南城,什麽都沒有。


    蘇茜,從這裏走出去的是你,留在這裏的是我,我們之間真正兩清。


    我覺得這樣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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