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10-23


    丐兒心懷磊落,晾他也翻不起什麽風浪,就道:“好……”


    “不要!”嫣智姑娘掙脫道:“他看了那七人的情況後,好回去給太子妃報信兒,太子妃說不定會增重兵來,水滸仙寨豈不毀於一旦!”


    因她的亂動彈,利刃把她的脖頸割出了一道血痕,浸出血珠子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鄭文不想她如此的不顧生死,忙把匕首放鬆了些。


    “她少派幾個人、不引起皇上的注意也就罷了。”丐兒道:“如果派得太多,皇上查出她的企圖,她不是自己把自己的退路給封了嗎?我是來安撫百姓的,她卻為了把我滅了,不惜屠殺生靈?!”


    丐兒笑著安慰嫣智姑娘道:“放心,我會再為水滸仙寨招些高手,保平安的。並且咱以後向胭山擴張,利用地形,建起一座易守難攻的寨堡。從此水滸仙寨依山傍水,這千裏胭山哪怕隻有效利用十分之一,開墾良田,自給自足,還養不起幾千口活人來?不搶富,隻濟貧,不犯官府,界限分明,誰若再動到咱們頭上來,定然叫他有去無回,折損不振。”


    嫣智眼睛一亮,渾然不顧安危,笑道:“這樣好!不再搶,也就沒人敢再以‘剿匪’的名義來擾亂咱們的安寧了!”


    丐兒道:“一次苦,百年甜。建寨堡的重任,就落在你肩上了!”


    嫣智姑娘笑應:“好的。”


    鄭文看到她們兩個竟然毫無顧忌地商議起旁的事來,心下越來越沒底氣,佯裝厲色喝道:“先別委以重任了!若不讓七位弟兄來見我,這姑娘能不能活還另說!”


    丐兒道:“把他們七個帶來吧。”


    十幾個人,兩兩押著一個,把並排捆綁的七人,帶到了鄭文的麵前。


    鄭文不敢大意,並不放開嫣智姑娘,推著她站到了一哥的麵前,莫名其妙道句:“你……你們先養著吧。”


    丐兒聽了這句打啞謎的話,與嫣智姑娘、徐戰淳對望了一眼。


    他的意思,是說讓水滸仙寨先養著這七人?還是讓這七人假意屈從、好自珍重?


    丐兒對七位哥投去灼灼眼光。


    一哥一顫,開口道:“鄭文,你不用再說什麽了。我哥們兒七個,已決定投誠匪女神丐了。”


    鄭文後退一步,既驚且疑。這是緩兵之計、故意這樣說的嗎?


    一哥字字千鈞道:“你回去告訴太子妃,說我哥們兒七個犯下罪孽太深,準備跟著匪女神丐做一番好事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你們要丟掉宮裏的差事,在水滸仙寨住下來?”鄭文的眼珠兒幾乎要鼓出來。


    一哥道:“我等怎配留在水滸仙寨?我哥們兒七個,心甘情願征戰沙場,衛我王朝!”


    鄭文結巴道:“你說的……是真的?”


    “匪女神丐麵前,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一哥緩緩低沉道:“人各有誌,鄭兄,我以前是白活了,做了半輩子的狗熊!以後我要走出一條英雄之路。”


    這匪女神丐,有怎樣的影響力、感染力?為什麽短短幾天的時間,所有的人和事都在意料之外了?


    鄭文頭頂如雷轟轟,他已不知該說什麽該做什麽了。手中的匕首重得很。


    徐戰淳看嫣智姑娘的脖子還在滲著血,怒道:“還不快放了她!”


    鄭文勉強回過神來,一步步後退道:“我若放了她,我還能安然出這水滸仙寨嗎?”


    “你不過是一條可憐的狗!要你的命何用!”徐戰淳橫眉道:“你放了她,我們水滸仙寨信義為天,自然會說到做到放了你!”


    鄭文搖頭道:“我信不過你們,就像你們信不過我一樣。”


    徐戰淳按下怒火道:“你想怎樣?”


    丐兒輕輕拍一下徐戰淳,轉而對鄭文道:“我不希望你與水滸仙寨撕破了最後的底牌。我匪女神丐從不曾主動與人結怨……”


    丐兒的聲音漸漸冷凍了:“但是……你如果失手把嫣智姑娘的性命弄丟了,我匪女神丐發誓,糾集全部力量,誅你整個家族!不管你得了誰的庇護!”


    鄭文寒毛直豎。


    這筆賬不難算。


    如果嫣智姑娘死了,那麽他的命也沒了。太子妃怎會為了一個沒價值的死人,花費功夫保護他的家人呢?


    想至此,鄭文道:“我與嫣智姑娘無冤無仇,要她的性命做甚麽!不過我是奉令行事,總得留口氣回去。我不比他們七個,與太子妃有親緣,就算私逃了太子妃也不會遷怒於他們的家人!如果我不能去複命,太子妃必饒不了我的家人!”


    鄭文微頓,又道:“所以我一定得全身而退,安然回到京城,把這個很不好的消息帶給太子妃。”


    丐兒昂首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把嫣智姑娘押到京城再放了?”


    鄭文道:“這位姑娘纖質弱骨,被我風塵仆仆押到京城,命保不保還難說……我可不願擔那麽大的險。出水滸仙寨五六裏,有一道大峽穀,你們在穀的這岸等著不要動,我到了那岸,就會放人。”


    說到底,還是為圖個性命的保障罷了。


    丐兒對徐戰淳、南宮峙禮等人道:“好!一起走吧。”


    行了大約半個時辰,到了那道峽穀。穀中小路崎嶇彎折,無法兩人並行,鄭文把嫣智姑娘推到身子的前側,小心翼翼半推半扶著她,沿著陡峭的小徑往下走。


    徐戰淳心急如焚道:“你仔細點!別再傷了她半根毫毛!”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鄭文和嫣智姑娘才到達對麵。鄭文先封了嫣智姑娘的穴道,即將放開她走之時,擔心對岸的人追趕自己,於是拿匕首把嫣智姑娘的衣服劃破了,還在髖部留下了一道不深的血痕。


    這樣,那邊的人忙於過來救她、為她穿衣,他就能掙得更多的時間脫身了。


    鄭文腳下如風,匆匆逃去。


    南宮峙禮縱身越過十幾丈寬的峽穀,看到嫣智姑娘血流不止,眼神一黯,就要追那鄭文。


    嫣智姑娘卻急急道:“不要過來……”


    南宮峙禮糊塗。站了片刻,看她動彈不得,上前幫她解開穴道。


    嫣智姑娘的衣服被鄭文劃爛了,露出腰側髖際大片皮膚。她窘得臉皮漲紫,道:“你離遠點!等丐兒過來!”


    說著試圖把衣服扯起來。


    南宮峙禮看她髖部血湧不絕,皺了皺眉。想為她包紮,嫣智姑娘卻氣急道:“讓丐兒給我包!”


    南宮峙禮沒奈何,就等著丐兒。


    又過了一陣兒,丐兒、徐戰淳到了。


    徐戰淳一看地上的血,一邊責問南宮峙禮“你怎麽不給她止血,在這兒耽誤什麽!”一邊就要抱起嫣智姑娘。


    嫣智一拳打在他鼻梁上:“混賬!滾遠一些!”


    做錯了什麽?徐戰淳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南宮峙禮咳了一聲,對丐兒道:“那奸猾的,居然用這種下作的手段!毀了嫣智姑娘的衣服,還把她弄傷了,以延誤咱們的時間!”


    丐兒低頭一看,立刻會意,朝著鄭文去的方向怒罵:“幸好無有大礙,不然我削了他狗頭!”


    “算了……”嫣智姑娘低低道:“你趕緊把你外麵的衣裳脫了,給我穿上。”


    天氣已經很熱。丐兒穿的是白色軟綢裏襯,加一件海棠色滾袖鑲金邊刻絲外裳。


    把外裳給嫣智,她身上的那行頭就像睡衣了。


    不過也顧不得這麽多了,她為嫣智姑娘披上她的外裳,讓南宮峙禮為她止血。


    南宮峙禮怕她羞赧,特特說道:“我是神醫……想當初丐幫主還是我為她接的生,大夫麵前,男女無甚不同。”


    丐兒噗嗤笑道:“少廢話了!有我在,嫣智妹妹沒什麽窘迫的。”


    說著,騰地卷起了衣袖,露出一節玉臂道:“農田裏幹活的農婦,不就是像我這樣的!哪有太多忌諱!”


    嫣智姑娘也忍不住笑了。


    南宮峙禮采了一把止血的草葉子,用石頭搗碎了。當清理繡姑髖側的傷口時,眼光忽然定在了上麵,如癡似傻,半天不曾移開。


    丐兒、徐戰淳、嫣智姑娘,見了他那樣子,情緒各異。


    徐戰淳有些生氣,眼中陰翳。


    嫣智姑娘有些憤怒不自在:神醫若都是這樣給女人看病,還不被人唾罵死了!


    丐兒卻納罕著:這南宮峙禮不曾對女子有過失態,若有也是逢場作戲、耍弄戲謔,卻怎地對著嫣智姑娘的髖骨這般入神?


    嫣智姑娘的忍耐到了極限時,丐兒也順著南宮峙禮的眼光瞧過去。


    這下也呆直了眼!


    嫣智姑娘看他倆的行狀,猛然想起什麽,道:“怎麽了?我這胎記,有何好看的?”


    一株絳紫色的蜿蜒仙草,米粒大小的兩個字!


    與南宮峙禮、西門默義身上的一模一樣!


    徐戰淳疑惑道:“什麽胎記?”說著湊過去看,不禁點了頭道:“這胎記是奇特了些!不似天生,倒似後天人為!”


    丐兒瞧了南宮峙禮一眼,對嫣智姑娘道:“你這胎記……崇靜師太、塚峒長老可與你說過來曆嗎?”


    “沒有。”嫣智姑娘回想道:“我曾問過師太。她老人家說每個人都有與眾不同之處,好比世上沒有相同的兩片葉子。還說這個胎記大概是生母賜給我的獨一無二的禮物。”


    “獨一無二?”丐兒怔怔道:“對也不對。世間女子之中,也許隻你一個。”


    嫣智姑娘笑道:“若還有別的女子是這樣的胎記,我就認她做我親姊妹了!”


    丐兒望著南宮峙禮不語。


    “你們兩個,究竟有什麽瞞著我?”嫣智姑娘道:“我瞧著你們兩個古怪得很!”


    丐兒想了想道:“關於你的身世,崇靜師太對你講過不曾?”


    “崇靜師太隻說,我是從小被撿來的,還叮囑我不要再問身世,既然入了佛門,造化萬物皆是生我之源。”嫣智姑娘提到師父,敬意中滿懷了傷感:“師父這樣說,就是不希望我追究什麽。我也再沒問過。”


    丐兒“哦”了一聲,不言了。


    既然崇靜師太希望嫣智姑娘放下塵中恩怨,那就不要對她說真相了吧。


    嫣智姑娘並不依,道:“你告訴我,我知道你有秘密……”


    丐兒打哈哈道:“你多心了。”


    這豈能讓嫣智姑娘信服?她目光固執而清澈,直直看向南宮峙禮道:“你們兩個所知的秘密是一樣的,對吧?”


    南宮峙禮恢複了神色,想著托詞道:“我隻是想起有一種稀有的草,它的汁液入了皮肉,能化成這般的顏色。但是一直未能親眼見過,今天竟償了夙願,可見是天意。”


    “什麽草?”嫣智姑娘好奇道。


    南宮峙禮道:“就是傳說中的枯巫草,古籍上有記載,不過應是滅絕之種了。”


    嫣智姑娘念叨著“枯巫草”這個名字,陷入思索中:“如果我的胎記,果真是我娘親給我刻的……那不過是二十年前的事,距今又不算遠。你是神醫,什麽樣的奇珍野草沒見過?難道我娘親是個博學善醫的,涉獵得比你還廣?”


    南宮峙禮溫聲道:“不要想這些了。趕緊我把你的傷口包住,再做一個擔架,抬著你回去養傷吧。”


    嫣智姑娘笑道:“哪有那麽嬌貴?我可以走路的。”


    丐兒道:“不要逞強,坡高路陡的,摔著了就不好辦了。”


    包好傷口,南宮峙禮用內功催折了幾棵碗口粗的樹木,用繃帶纏擠在了一起,形成擔架。丐兒把嫣智姑娘放了上去,由四個人抬著,繞遠從大路回到了水滸仙寨。


    把嫣智姑娘安置好,丐兒、南宮峙禮兩人心有靈犀似的,同時起身,來到了一間耳房。


    徐戰淳還在守著嫣智姑娘。


    嫣智姑娘睜開眼,低問:“寨主和神醫哪去了?”


    徐戰淳伸頭往門外看一看,道:“他們剛出去……你有什麽事,對我說就行了。”


    “我要你背我……去他們隔壁的房間。”嫣智姑娘靜靜道。


    徐戰淳詫異道:“做甚麽?”


    “聽壁角。”嫣智姑娘簡短道。


    徐戰淳傻掉了。


    “快去!不然就錯過了!”嫣智姑娘從床上直起身子,焦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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