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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車轆轆,自皇宮的承平門出發,一路順暢無比,隻用兩柱香的功夫就進了東宮的德儀門,


    太子下落不明,太子妃病重,周側妃昏迷不醒,得知趙旭也身中劇毒,東宮的內侍宮女全都嚇的心膽俱裂,竟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把趙旭從車裏抬出來。


    還是馬冰人一聲厲喝,東宮大總管德勝回過神,連打帶罵的叫來平日裏伺候趙旭的內侍把他抬下馬車。


    德勝瞧著馬冰人步步不離地跟進了趙旭的寢殿,阻攔的話在心裏轉了幾個圈,嚅了嚅嘴唇卻沒敢說出來。馬冰人是太後最倚重的心腹,事到如今她想幹什麽誰還敢攔著,也攔不住!


    “你們都下去吧,有老身在這裏伺候就是了!”從人把趙旭平放在他那張填漆雕花的紫檀大床上,馬冰人冷冷地下了命令。


    “老奴……”德勝稍一猶豫,馬冰人的目光已驟然變得森冷,他一個激靈,權衡片刻也默默退了出去。天塌地陷,他一個奴才獨木難支,還是算了吧!


    他一腳還沒跨出房門,馬冰人突然吩咐了一句,“半個時辰後備條小船。”


    德勝一愣,旋即像見鬼似地盯著馬冰人,馬冰人隻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聽不明白?”


    “奴才明白!”德勝幹咽了兩口唾沫退了出去,出門後眼中竟是藏不住的喜色,老天開眼,東宮逃過一劫!


    屋中沒人,馬冰人從懷裏拿出一隻小小的錦盒,摩挲片刻才用右手拇指按著盒蓋上已經有些泛黃的珍珠,盒蓋無聲地翻開,露出裏麵指甲大小墨綠色的藥丸。仿佛瞧見百花在麵前盛開似的,馬冰人眼中的笑意無比溫柔。輕輕捏起那丸藥塞進趙旭嘴裏……


    “你這個老奴要帶本王去哪兒?”沿著狹窄漆黑的密道走了半晌,前麵拿著火把的馬冰人仍沒有停下來的跡象,趙旭抬頭看了看蜿蜒著看到到盡頭的密道,突然停住腳步一聲怒喝。


    馬冰人頭也沒回,“殿下要是不想走,盡可以轉頭回去!”


    “你!”趙旭氣結,看著前麵漸行漸遠的背影暗暗磨牙,一跺腳跟了上去。他收到父王的飛鴿傳書讓他夜闖萬壽宮,把幾個弟弟妹妹接回來。雖然他滿心狐疑,可那信上的筆跡及印章卻是太子的沒錯,臨行前父子倆約好的暗跡也在,絕不會是偽造的。


    幸好周側妃意外出事,給了他絕好的借口,連夜跑去敲登聞鼓。進了萬壽宮不知是嚇的還是冷的,他居然渾身發抖,幸好父王安插在太後身邊的女官給了他一杯參茶定了定神,才沒讓太後瞧出破綻。


    卻沒想到……


    睜眼醒來,他看到眼前隻有太後的心腹,當時就是一驚,以為事情敗露他也被太後軟禁了。沒想到這個追隨太後數十年,忠心不二的人竟對他輕輕一笑,壓低聲音道:“殿下服了解藥,若身子可以動,請隨老奴去見太子!”


    萬般防備在瞧見太子那枚調動大軍的虎符那一刹那,已經變成了萬分驚詫,父王居然把這麽重要的東西交給此人?


    更沒想到的是,馬冰人竟帶著他進了太子的書房,輕車熟路地推開牆邊立著的書櫃,從後麵閃了來的通道走了進去,好看的:。原以為這條路會通到宮外,沒到到出口竟是東宮中,視若禁地的桃花林。


    最令人驚詫的是德勝仿佛得了吩咐,竟命在在湖中備了一條小船,將他們送到湖心一塊突起的岩石上,然後馬冰人帶著他從石縫中跳了下去……


    趙旭身上**的,從昨夜到現在也沒吃東西,這會又冷又餓,恨不得從背後給馬冰人一刀。早知如此,不該輕信這個來曆不明的婆子!可是,如果不是父王的心腹,她怎麽會對東宮的密道如此熟悉?


    如果隻是想把他騙出來,沒必要費這麽大勁,從宮中出來時直接帶走就是了!


    “到了!”胡思亂想中,馬冰人停下腳步,用火把照著烏黑的牆壁,找到一塊凸起的石頭,從頭上拔下一根細長的簪子,輕輕****到正中微細的幾乎看不見的小孔裏。等了片刻,倆人麵前的巨石竟‘軋、軋、軋’地向旁邊移開,露出一條半尺寬的縫隙。


    趙旭緊跟著馬冰人從縫隙中擠出去,等適應了驟然出現的光亮,他才發覺自已處身在一處荒蕪的院子裏。四周高牆聳立,院子中陳年的雜草層層疊疊散發著一股腐臭味。三間正房塌了一半,兩側的廂房早成了一堆瓦礫。


    而他們卻是從院中的井裏走出來的,夕陽西下毫無生機的院子更顯陰森,不知哪來的烏鴉‘嘎’地一聲從頭頂掠過,把趙旭嚇了一跳。“這是什麽地方?”


    馬冰人也沒理他,直接走到塌了一半的正房門外,先拿起一塊石頭扔進去,然後嘬起嘴學了幾聲布穀鳥叫,半晌屋中傳來腳步聲,一個身穿青布短衣緊身打扮的人從窗戶跳出來,衝馬冰人一拱手。默默無聲地做了個手勢,帶著倆個往後院走。


    認出這人是太子身邊的影衛,趙旭長長鬆了口氣,跟著他到了後院,才發現這裏有一間看起來完好的佛堂。進門後影衛推開正中的供桌,露出一個黝黑的洞口,朝裏麵一長兩短打了呼哨,半晌聽見裏麵傳來兩長一短的巴掌聲,才示意馬冰人和趙旭下去。


    四周寂靜剩下他的心跳聲,趙旭原本就有些緊張的情緒繃到了極致,濕透了的袍子冰冷的貼在身上,手心裏全是汗,跟著馬冰人一步步往下走,兩條腿不由得輕輕打顫。


    “父王!”一步步進了密室,看到椅子上端然穩坐的男子,趙旭幾步跑過去抱著他哭出聲,不知是驚喜過度還是極度緊張過後的放鬆。


    太子輕輕攏了攏他散在肩膀上的頭發,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旋即恢複平常那種從容淡然,“父王很好,旭兒不必擔心!”


    平淡的語氣,趙旭卻聽出一絲不滿,知道父王最討厭自已沒主見,慌手慌腳的樣子,他趕緊站直身子,拿袖子把臉上的眼淚和汗水抹幹淨。借機轉了話題,“這兒是哪?”


    “冷宮!”


    太子淡然的兩個字,驚的趙旭差點跳起來。冷宮?太子從兩軍陣前失蹤,居然一直就隱在宮中?


    果然是燈下黑,任何人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下落不明的太子會在宮中,其他書友正在看:!


    趙旭暗歎自家老爹有膽色,驀地卻想起來一件事兒,他祖母蕭後一直被囚禁在冷宮,怎麽沒看到人影?


    仿佛瞧破趙旭的心思,太子冷冷地道:“母後多年前就已經仙逝,聖上密不發喪,對外一直宣稱你祖母在靜修,其實是怕徐貴妃覬覦後位。”


    原來如此!


    趙旭一個激靈,徐家人被父王連根拔起,太後和聖上沒了當初的忌諱仍不對外宣布蕭後已死,顯然是不想再立新後。既然如此也沒人動搖父王太子的儲君地位,父王為什麽要把自已往死路上逼?


    他的疑惑寫在臉上,太子卻沒有解釋的意思,起身朝馬頭人深施一禮,笑道:“夫人這些年盡心替本王做事,本王不會忘記夫人的功勞。”


    馬冰人急忙往旁邊閃了閃身子,不敢受太子大禮,“太子對老身的大恩大德,老身沒齒難忘。”


    “還請夫人再助本王最後一臂之力!”太子也不客氣,俯身在馬冰人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馬夫人麵無表情,瞳孔卻不由自主地一縮,旋即跪倒給太子施大禮,“老身決不辱命!”


    送走馬冰人,趙旭疑惑地看著太子,“此人在太後跟前數十年,可信嗎?父王居然把虎符都交給她,萬一……”


    “可信!當年徐貴妃指使她給母後下毒,事發後又把她當成棄子。我跟太後求情救了她一命,她去了太後宮中伺候便暗中投靠了本王。”太子十分有把握地打斷趙旭,臉上的笑意卻異常古怪。


    十幾年前就在太後身邊埋下眼線?父王那時還沒有他大,趙旭暗中驚歎,難怪徐家人朝傾朝野,也沒法撼動父王的太子地位,除了太後為了挾製徐家人有意保護,也多虧父王謀略過人。


    密室中沒點蠟燭、火把,隻用幾顆夜明珠照亮,揮之不去的泥土**味道,令趙旭忍不住想吐。他躲到屏風後麵換了身幹爽的衣服出來,看見太子坐在光影裏慢慢地擦著出征時的佩劍,珠光照在他身上半明半暗,素青色的綿袍上突起的蔓騰如意紋仿佛是活的藤蔓,絲絲縷縷,纏在他身上。


    緊密的令趙旭益發透不過氣,趙恒五官成了深深淺淺的一片影子,看不出表情,趙旭卻能感覺到他身上迸發出的淩厲殺氣。


    要不是趙旭確定麵前坐著的確實是趙恒本人,他藏在袖子裏從不離身的袖箭幾乎就要射了出去。心思卻不由自主地飄遠,他在太後宮中喝的那碗毒茶,是不是父王的主意?


    他為了達成目地,真的不顧自已的死活?


    “旭兒在想什麽?”太子將手中佩劍轉了個角度,夜明珠的光線聚驟然聚在趙旭眼睛上。


    趙旭下意識地閃開,咽了口唾沫,勉強穩住心神,“孩兒在想父王此次回京的目地。”


    趙恒把寶劍移開,趙旭暗中鬆了口氣,卻聽趙恒沒頭沒尾地大笑一聲,“三日後你就知道了!”說完扭臉看著縮在角落裏的藍衣男子,“對不對阿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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