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瑤驀地一激靈,她剛嫁進來時,周王妃曾給府裏一個剛出生就夭折的庶女做水陸道場,。按排行,那個孩子正好是六姑娘。若沒有周王妃的同意,眾人不會犯忌諱稱呼周念卿為六姑娘,更不會蠢到重了趙淩的排行,難道周王妃是把周念卿當成那個孩子的替代?


    看著周念卿與周王妃極其相似的眉眼,若瑤後背冷汗淋漓,怪不得周念卿才貌雙全,卻年近十八還未定親,周王妃是想一直把她養在身邊,當心靈寄托阿!


    突然間想明白的事情令若瑤毛骨悚然,一方麵是因為周王妃的變態心理,另一方麵則是因為趙淩和那個早夭的六姑娘間的關係。若那個早夭的連族譜都沒上的六姑娘,是庶出的,周王妃不會這麽多年了還記著給那孩子。更不會隻給那孩子做水陸道場,卻對她生身姨娘隻字不提。


    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孩子是周王妃的嫡女,不知道什麽原因跟趙淩調換了。從此這府裏多了個早夭的庶女,也多了個橫行霸道的六爺。


    什麽原因能讓武安郡王舍了嫡女?若真是想給妾生的兒子一個嫡出的名份,寄在周王妃名下也是一樣的,何必安排這麽一出?


    如果那孩子生出來就死了,周王妃不知為何來了個移花接木。反正是不能承爵的次子,這件事兒對周王妃來說隻有好處沒壞處,這些年她恨趙淩什麽?


    若瑤越想越亂,竟沒注意到趙淩進來,更沒注意到瞧見趙淩的那一瞬,周念卿璀璨明亮的眸光。


    慶春居中軒敞闊朗,分隔內外間的幔帳又高高挽著,趙淩一進門便瞧見若瑤坐在周王妃右手邊。雖然正對著門,可她微垂著頭,盯著自已的腳尖瞧得異常專注,竟然沒發覺他進來。


    女人麵容平靜,一副謙恭柔順細聽別人說話的橫樣,可趙淩卻知道女人這會肯定又在神遊,旁邊人說的話,她肯定一個字都沒聽進去。也不知女人怎麽練成這招過耳不入,用她的話說自動屏蔽無聊話的神功,趙淩忍不住嘴角微微往上翹了翹。


    趙淩這抹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笑意落在眾人眼中,宛如冬雷震震,驚的眾人目瞪口呆。這個活閻王居然會笑?


    周念卿循著趙淩的視線,目光在若瑤臉上轉了一圈,她臉上的笑意便有些僵硬。她飛快地調整好情緒,緩緩起身走到趙淩跟前,笑意盈盈施禮道:“卿兒給軒表哥請安,軒表哥安好!”


    “嗯!”突然間躥進鼻端的柑橘香令趙淩微微皺眉,掃了一眼周念卿與周王妃相差無已的臉,無端生出許多厭煩。這個便宜表妹明知周王妃心底的想法,不但不抗爭還投其所好,有意無意的又給周王妃許多暗示,讓周王妃沉溺在夢境中醒不過來,她到底想做什麽?


    發覺趙淩連敷衍都懶得敷衍,眸底的溫柔轉瞬即逝,麵色又一如既往的森寒如鐵,周念卿像被人狠摑了一掌。強撐著笑臉閃身給趙淩讓路,心頭酸澀不已,難道軒表哥隻會對那個該死的女人才會露出笑容?他為什麽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哄著她玩?一口一個卿兒的叫她?


    為她抓蝴蝶、為她上樹摘果子、為她出頭爆打辱罵她的趙普、在別人府裏看到新鮮樣兒小玩意,不顧別人的嘲諷為她偷回來、拿蟲子嚇唬那些嬌小姐,不讓她們欺負自已……


    往事曆曆在目,周念卿麵色柔和起來,可回眸瞧見趙淩坐下,眼睛卻始終落在若瑤身上,她心底突然湧出尖利的刺痛,恨意幾乎控製不住。為什麽軒表哥身邊的女人這麽多,走了一個又來一個?她明明越來越出色,為什麽,軒表哥卻對她越來越冷漠?現在都不肯正眼瞧她一眼,都是這些該死的狐媚子挑唆的,好看的:!


    死了一個容氏,現在又來了個林氏,那個該死的老太婆還把身邊的丫鬟往軒表哥身邊塞,為什麽沒有人想到她?隻有她才是真心實意對軒表哥好,隻有她這樣的才貌才能配得上軒表哥……她為他努力往上爬,費盡一切心思討好王爺、王妃,軒表哥卻無視她這份苦心,對她越來越冷漠……


    周念卿激動不已,心中淺碧色的細羅帕子幾乎被她扯爛,發覺莫氏的目光在她臉上停了片刻,她一個激靈,忙坐回位子,垂下頭生怕心中的憤恨顯到臉上。


    無視屋中眾人,趙淩落坐便關切地問若瑤,“太醫的吩咐,你可照著做了?補品,藥食可都按時用了?”


    若瑤的胡思亂想被趙淩低沉的聲音打斷,扭臉瞧見男人不知什麽時候已坐在她身邊,麵容寒素無比,嘴裏說著關心的話,眸底卻滑過一抹戲謔,仿佛瞧穿她的心事一般。若瑤忽地生出一股無名火,冷哼一聲扭過臉給了他一個後腦勺。裝模做樣,到底是關心她還是關心她的肚子?


    趙淩微怔,不知道若瑤突然間生的哪門子氣。抬頭掃視屋內的情形,他頓時明白過來,不由得又是氣惱又是煩燥。這些鼠目寸光的婦人,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惹事生非算計他。好!很好!既然如此,就別怪他借機唱一出熱鬧的!


    “你媳婦懷了身孕,你院子裏又沒個正經人伺候著。一來不合規矩惹人笑話,二來你年紀輕輕的,孤衾冷枕的再熬壞身子。”周王妃咳嗽一聲,壓住心頭的憎惡,盡可能的擺出一副慈母神態。“一會你把袖綃領回去,挑個日子開了臉放在屋裏,一早一晚的也有個人照顧你!”


    說著也不等趙淩回話,她轉臉又對袖綃道:“愣著做什麽,還不上來行禮!”


    袖綃急忙上前,抑住心頭的羞怯,跪到趙淩腳邊,聲嬌氣柔地道:“奴婢見過六爺,奴婢願做牛做馬伺候六爺!”


    她邊說邊磕頭,許是離的太近的緣故,袖綃梳得極高的發髻幾乎觸到趙淩的袍子。行完禮也不起身,豔藍的人影就匍匐在男人腳邊,抬著頭,濕漉漉的眼中帶著嬌怯帶著柔情,無比向往地瞧著男人。髻邊細薄的蝴蝶銀釵窣窣打顫,宛若初綻的春花在風中舞動。


    似乎對袖綃這做派極滿意,趙淩竟全不顧禮法規矩,更不在乎周圍的眾人,伸手就把她尖削的下頜高高抬起,像是鑒賞般的細細打量。食指在袖綃細嫩的臉頰、櫻唇上拂過,彎下身子涎笑道:“你有什麽本事兒伺候爺?”


    “奴婢……”被周王妃請來的燕喜嬤嬤****許久,袖綃當然明白趙淩這話是什麽意思,也知道要如何回答。可她到底不是****賣笑的女子,盡管她有心討好趙淩,可當著眾人的麵,那些不堪入耳話她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俊臉漲的袖紫,含煙帶媚的鳳目中水光湧動,更添幾分柔媚。


    佳人如畫,趙淩卻似乎有些遺憾地鬆開手,“沒有燕喜嬤嬤****過你?”


    語氣中的嫌棄清晰無比,袖綃一驚,忙辯解道:“有……有的……都教過的。”


    “嗯?”趙淩再次俯身與袖綃臉臉相對,聲調不高,可躍躍欲試的興致已顯露無遺。眸中熊熊欲火將袖綃炙烤的雙頰酡醉,身子竟不受控製的酥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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