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玉田和高虎出去備車,楊杆在這檔案室中迅速遊走一遍,隨後回來對兩人說道:


    “最近幾個月的檔案真的很少,幾乎沒有……”


    三人對視一眼,都有些疑惑。


    難道那個聽起來這麽有官僚主義八股文氣息的什麽“三預方針”,真的這麽有效?


    異常事件隻需要加強預防處置,就能降下來?


    張健看著門外,壓低聲音對兩人說道:


    “東北局的馬英才局長有個外號叫鐵胃,是因為他覺醒的能力和消化係統方麵有關,所以絕對不會有什麽腸胃病。”


    聽到這話,李凡和楊杆心中了然,明白孫玉田剛才絕對是撒謊了。


    隻是他為什麽要撒這種謊?


    正想著,孫玉田已經在外麵喊了。


    三人立刻快步走出去,同時不露絲毫異常。


    外麵的公務車裏,高虎不知去向,隻剩下了孫玉田一個人。


    “高隊正好有點事兒,先去忙了,就由我一個人帶你們過去吧,三位領導不要覺得怠慢。”孫玉田笑嘻嘻地說道。


    李凡擺手笑道:


    “那哪能,已經夠麻煩你和高隊了,不過孫隊,這個沉睡病的異常真的這麽急嗎?這種事兒本身就是個緩慢發病的慢性病,我看不如我們先去放鬆放鬆,你剛才說的北邊來的烏克蘭大洋馬什麽的……”


    孫玉田笑道:


    “這個不急,等咱們回來一定給李處安排,倒是這個沉睡病異常的報告,聽那意思還有點嚴重,咱們最好現在就過去看看。”


    聽到孫玉田這麽說,李凡不由歎一口氣,臉上現出失望之色,說道:


    “好吧,工作第一。”


    拉開副駕駛的門,直接坐在了副駕駛的座位上。


    他是真的就想磨磨洋工玩玩樂樂,反正這個什麽沉睡病很快就要在源頭上被解決,費這個勁幹什麽。


    還不如吃著火鍋唱著歌等沉睡病自己解決,然後自己這些人立刻打道回府。


    至於東北局的孫玉田高虎還有葛為民他們在搞什麽幺蛾子,他是真的一點也不關心。


    反正回頭就把他們殺了。


    隻想安安靜靜的摸魚。


    身後的張健和楊杆對視一眼,都明白這是李處長在對孫玉田做出試探。


    孫玉田既然表現得這麽焦急,顯然這背後還有問題!


    此時孫玉田發動車輛,看了一眼坐在副駕駛的李凡,心中已經將李凡歸類為草包一欄。


    雖然收了對方送的翡翠禮物之類的東西,但這個李處長顯然是個隻知道上下逢迎的官油子,沒有半點真材實料。


    而且還是個色坯。


    真正值得注意的,隻有後座上的兩個覺醒者。


    特別是那個張健,雖然不怎麽說話,不過每句話都帶著機鋒,要小心應付。


    此時孫玉田突然發現李凡手中拿著一個用布條纏得嚴嚴實實的短棍,不由微微一笑,說道:


    “李處,怎麽還拿著個小木棍?看起來真……真別致,這是幹什麽用的?捶背的嗎?”


    這玩意兒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癢癢撓。


    李凡正色道:


    “孫處可不要小看這東西,這是我的武器,全名叫毀天滅地一招斬出蘑菇雲必殺大寶劍,相當於便攜式的核彈,很厲害的。”


    說著,將布條打開,拽出了裏麵的青銅短劍。


    看到這看起來和工藝品差不多的青銅短劍,再聽聽李凡說的那個古怪的名字,孫玉田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


    “李處你可真幽默,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李凡搖搖頭,歎氣道:


    “我說的都是實話,孫隊長你怎麽就不信呢。”


    孫玉田笑得更歡暢了。


    坐在後座的張健和楊杆搖搖頭,同樣有些忍俊不禁。


    他們之前在來時的路上曾經聽李凡說過這柄青銅劍,知道這隻是一柄用來裝樣子的工藝品,對李凡的幽默很是佩服。


    顯然,李凡這麽做是為了讓孫玉田放鬆警惕,好套出更多的話來。


    黑色的商務車出了東北局的大門之後就是一陣疾行,一路之上不知道闖了多少紅燈,甚至差點引發了一次交通事故。


    孫玉田倒是開得十分盡興,一路在市區把車速飆到150,顯得車技非凡。


    有了昨天的經驗,今天李凡等人已經是見怪不怪。


    很快離開市區,孫玉田開車帶著三人一路向北疾馳,中午在服務區吃了個便飯加個油,到了下午的時候,已經開進了一處山坳之中。


    高速公路換成了普通的柏油路,到了後來則變得坑坑窪窪十分破舊,到了最後更是直接變成了土路。


    前方是一片山坳,遠遠能夠看到一個山村。


    “孫隊,咱們怎麽跑到外麵村裏來了?沉睡病是在這個地方?”閑扯了一路,李凡看著前方不遠處的村子問道。


    他們這一路開過來,這裏簡直可以說是鳥不拉屎極為偏僻的地方了。


    按照地圖顯示,再往前走,就是興安嶺的一部分。


    後麵的張健和楊杆也警覺起來,等著孫玉田的回答。


    孫玉田點頭道:


    “對啊,我得到的消息就是這裏,封門村,咱們東北局畢竟是主管整個東北的異常事件,不可能總在哈城轉悠,說實話,這邊深山老林裏麵的村子,可比大城市裏麵邪門兒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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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麵已經是一片坑窪的村路,而且還有積雪剛化,一片泥濘。


    進村的必經之路上橫倒著幾棵粗壯的樹,把村子封死了。


    旁邊還停著幾輛車,看起來正是異常局的公務車。


    車是徹底開不動了。


    李凡開門下車,把青銅短劍放在一個寫著“光明超市大酬賓”的塑料袋裏拎著,點了一支煙,吸上一口,噴出一股淡藍色的煙霧,看向眼前的村子。


    現在正是剛入冬,村口還有不少土地,不過都已經被殘存的積雪覆蓋。


    隱隱能夠看到一些農作物幹枯的杆徑,有不少地裏還放著成堆的玉米秸稈,偶爾能看到一兩個墳頭。


    東北這邊下雪下得早,現在天色也開始陰了,不知道會不會下雪。


    前方山坳中的封門村此時一片安靜,隱約能見到幾個人影走動。


    孫玉田此時也從車上下來,看看路況笑道:


    “車是開不動了,隻能靠兩條腿往裏走了,報警人就在村裏,當地的分局同事已經提前趕到了。”


    說著,做了個請的動作,率先前行。


    李凡三人對視一眼,跟在孫玉田身後朝眼前的封門村走去。


    眼前的封門村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小山村,一條大路貫通整個村子的南北,屋舍儼然,牆上還刷著“娃生三個好,一起來養老”的標語。


    路上停著一輛輛農用機車、拖拉機、小汽車等等,看起來倒不像是個窮村。


    隻是看在眼裏,李凡卻覺得這個村子有一種說不出的古怪。


    上輩子他作為一個古董商人,最開始創業的時候也沒少去鄉下村裏收貨鏟地皮。


    而且走南闖北,東北的村子也都去過。


    這些村子大都民風淳樸,安居樂業,進村就能感受到暖烘烘的人氣。


    對,人氣!


    如果說和眼前的封門村有什麽區別的話,最大的區別就是,封門村太過安靜了,沒有人氣!


    現在已經是下午,按理說應該開始準備晚飯了,早該有些煙氣。


    而且從他們來到這裏開始,封門村裏麵沒有一聲狗叫傳來。


    村裏連個散養的跑地雞都看不見。


    至於村裏的道路上,也看不到坐在門口閑聊的老頭老太。


    按說下午正是村兒裏的老人們出來曬太陽閑扯的熱鬧時段。


    這裏太安靜了!


    很快他們已經來到了村口,準備進村。


    楊杆瞥一眼村口的一個水塘,低聲向李凡和張健兩人說道:


    “魚都死了。”


    轉頭一看,水塘裏果然白花花浮著一片魚,都已經翻肚皮了。


    進村之後,孫玉田的麵色也顯得鄭重許多,偶爾向周圍張望一下,似乎在找什麽人。


    村裏的寂靜簡直令人窒息,李凡徑直走到離得最近的一戶人家門口,抬手敲門,卻沒想到門根本沒關,直接被推開了。


    他走進小院兒,又輕輕一推房門,再次直接推開,口中喊道:


    “老鄉,你好,我們是公安的,來做個調查。”


    下一個瞬間,不由雙目一瞪。


    客廳的桌子上擺著飯菜,電視還開著,正是一片雪花,兩個大人一個小孩,一家三口此時就歪倒在沙發上,全都閉著眼睛。


    李凡上前一步,伸手探了探鼻息,感受到了一絲氣流。


    睡著了!


    看這樣子,應該是在吃著飯看著電視的時候睡著的。


    他立刻用力搖晃了男主人幾下,同時輕輕拍了拍對方的後背,喊道:


    “兄弟,醒醒,快醒醒!你媳婦查你手機了!”


    對方卻絲毫沒有反應,仍然陷入沉睡之中。


    而且明顯能夠看到,他的眼皮在快速抖動!


    李凡伸手翻開對方的眼皮,就見眼珠此時正在不斷轉動,顯然正在做夢。


    不光是這個男主人,女主人還有他們的孩子,此時同樣都在不斷轉動眼珠,正在長夢之中。


    根本叫不醒。


    李凡眉頭一皺,就見楊杆和張健一臉急切地跑進來,向李凡問道:


    “小李哥,怎麽樣?這家是不是也睡著了?”


    往沙發上看了一眼,楊杆已經瞬間明白。


    張健說道:


    “剛才我和杆子查看了周圍五戶人家,村民全都睡著了,而且是……”


    三個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


    “沉睡病重症3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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