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之中,此時已經完全被昏黃的孢子粉塵籠罩。


    兩千多萬名墨城民眾,呆立在這孢子塵埃之中,全身上下都已經沾染了數不清的深淵蘑孤孢子。


    在他們的皮膚表麵,此時同樣開始有密密麻麻的深淵蘑孤開始出現。


    他們的身體,逐漸變成了深淵蘑孤的培養基!


    當這些深淵蘑孤出現之後,則是開始迅速吸收宿主的精神力,如同廣播天線一樣,將這些精神力發射出去。


    巨量的精神力從兩千多萬人的體內被抽離出來,隨後又被釋放到孢子粉塵形成的獨特磁場之中。


    籠罩整個墨城的孢子粉塵霧,彷佛是一塊巨大的海綿吸飽了水一樣,吸收著千萬人的精神力。


    而緊接著這些精神力又緩緩向著地下滲透,進入地底那存在千百年的阿茲特克文明針對幻神的獻祭法陣之中。


    這些被剝離的精神力正在不斷匯聚,匯聚,慢慢積累到一個恐怖的數值。


    此時的墨城之下,一個龐大的精神力之海正在緩緩形成。


    當這精神力之海徹底成形的時候,哪怕是再怎麽強大的覺醒者,在這海量的恐怖精神力麵前,也像是一葉扁舟。


    而在蜘蛛巢城的聖殿遺跡之下,那巨大的如同蜘蛛巢穴的地下空間之中,一個個身穿月白色長袍的光頭幻靈黨黨徒,此時正在忙碌。


    他們的身邊和腳下的石壁之上,全都有密密麻麻的古奧符文,正是控製這巨型幻神法陣的控製器。


    而這些幻靈黨的黨徒,正是利用這些東西,緩慢控製著整個法陣。


    在一些重要的符文節點之上,則是一名名盤膝而坐陷入沉睡之中的黨徒,此時他們正雙目緊閉,微微張口,發出難以言表的低聲吟誦聲。


    這吟誦聲,像是夢中的囈語,卻又影響了現實。


    這聲音帶著催眠的魔力,彷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帶入夢幻之中。


    隨著整個法陣之中所凝聚的精神力越來越多,周圍的一切甚至開始出現了具現化的變化。


    一些原本隻存在於牆壁之上的壁畫和印痕,此時竟然逐漸凝實,變成了真實存在的東西!


    這原本滄桑而又破敗的神殿遺跡,此時開始變得金碧輝煌凋梁畫棟,彷佛千年如新的神跡!


    頭皮之上紋著夢一般的扭曲刺青的幻靈黨黨魁艾利,此時手指交叉在一起,低頭閉目祈禱。


    在他的正上方,就是蜘蛛巢城遺跡的地麵神殿主殿的位置。


    他口中喃喃默念:


    “神啊……請給我足夠清晰的指引……您所說的到底是誰……”


    說話間,更多的精神力隨著深淵蘑孤孢子塵埃雲的鏈接而來,讓這裏的精神力海浪彷佛變成了實質化一般!


    一旁的一個測量儀器之上,正顯示著精神力烈度的數值。


    七十萬……八十萬……九十萬……一百萬……還在繼續增長!


    原本的阿茲特克文明幻神獻祭法陣,已經經過了幻靈黨的改造,變成了一個徹底的攻擊性法陣!


    現在它已經擁有了一定程度的囚禁和守護的能力,而一旦徹底調整到位,這個恐怖的法陣,將在幻靈黨的控製下,爆發出毀天滅地的力量。


    能夠召喚神靈的法陣所擁有的能量是極為恐怖的,當這股能量不再用來打破空間壁障,而是用作他途,那同樣足以毀滅一切!


    艾利抬頭看去,在這法陣的核心之中,他的目光彷佛能夠穿透地層一般,看到了正殿之中的場景。


    他的雙目赤紅,心中卻極為亢奮,因為他感受到了久違的睡意!


    ……


    “不錯,我就是這麽幹的,我知罪!”李凡理直氣壯地大聲說道。


    他的聲音此時格外洪亮,直接傳出了這蜘蛛巢城的正殿。


    太好了,收藏家在清潔協會內身敗名裂,就是現在!


    大牧首是個好人呐!


    他看向眼前這清潔協會四騎士的目光,也變得格外溫柔。


    這四個人,簡直就是他的寶貝。


    理發師冷笑一聲,下意識地說道:


    “收藏家,我就知道你會否認這一切,隻是哪怕你狡辯也……你說什麽!?”


    他的神色瞬間變得震驚,朝眼前的李凡大聲問道。


    他剛才好像聽到對方說了什麽不得了的話!


    就見眼前戴著白板麵具的收藏家誠懇地點點頭,再次說道:


    “我認罪,我對協會有罪,我濫殺專權,瀆神好戰,分裂謀殺,罪惡滔天,我都認了。”


    聽到這話,理發師抬頭和另外幾人對視一眼,全都在對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震驚之色。


    什麽情況!?


    收藏家直接認罪了!?


    理發師張張嘴,原本想好的各種辯駁之詞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從何講起。


    為了今天這一幕,為了在這種麵相全協會的直播之中,徹底駁倒收藏家,他之前沒少練習,專門找人寫了辯詞,昨天晚上背了個通宵。


    我白背了?


    收藏家怎麽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理發師心中再次升起無名怒火,眯著眼睛看向收藏家,森然道:


    “收藏家,我知道你還想狡辯,想要用詭計推卸罪責,隻是這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你……”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見麵具下的收藏家抬起臉來,雙目之中滿是內疚,說道:


    “我不狡辯,也不推卸,我確實有罪,我是協會的罪人……”


    說著,他竟然掀起麵具的一角,擦了擦眼睛,似乎在抹淚。


    緊接著就聽收藏家絮絮叨叨地說道:


    “我……我是一個農民的孩……啊,不對……作為清潔協會十二騎士之首,東方牧區牧首,我本應在思想生態建設上弘揚好傳統,破除舊習俗,打開新局麵,樹立新風氣。但在我擔任東方牧區牧首期間,廉政建設和反腐敗鬥爭不夠深入的問題依然沒有得到解決,廉政建設的主體責任依舊沒有很好落實……”


    “特別是在維持牧區的純潔性問題上,我長期以來放鬆了思想改造,忘記了初衷。理想信念缺失,崇高追求動搖,崇尚金錢,貪戀財物,利用職權大搞權錢交易,蛻化變質成一個腐敗分子,對整個東方牧區乃至於協會內部的思想生態上出現的各種問題起了包庇、縱容和助長……”


    “我完全同意協會總部,特別是同意大牧首對我的處理意見。我所犯錯誤的性質是非常嚴重的,作為協會裁判長、牧首幹部,自己給協會的事業造成了嚴重損失,愧對總部的信任,愧對深淵之主……”


    “我……我怎麽成了這個樣子呢?我悔過,我有罪,我認罪!請大牧首大人降下責罰,請深淵之主降下責罰!”


    趕緊的,罰我吧,都給我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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