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浪鼓嗖的一下縮小到一側,同時崩崩崩的搖晃起來。黑麵白麵不斷翻轉,鼓雖無聲,卻讓人不由的緊張起來,猶如刮開彩票前一刻般期待萬分。


    辛主任不知石鐵心看到的景象,自顧自的笑道:“你這個賭打的有意思啊。如果你贏了我就能吃上肘子,好吃。沒肘子的話也不用我掏錢吃飯,開心。哪邊我都不虧。”


    辛主任肯定不虧。


    但石鐵心卻是血賺。


    看著食堂裏的醬肘子,辛主任願賭服輸,刷卡付賬。同一時間,那麵撥浪鼓猛然一停,白麵朝前。


    “贏”字放出白色熒光,化作一個徽章,懸浮在視界一側。


    石鐵心猛然覺得渾身一輕,就像是忽然卸下了什麽枷鎖,或者突然獲得了某種神秘的助力一樣。


    肉身、能量、生命、元氣、甚至包括思維和念頭,都仿佛一下子上了個很全麵的增益狀態。


    石鐵心愣了,然後握了握拳頭扭了扭脖子。他說不上來這種增益到底是錯覺還是真實存在的,但他有一種特別的直感,自己在這種狀態下不管幹什麽都能保持在良好的狀態。


    低頭吃了一口肘子。


    嗯!


    嗯嗯嗯!


    不是錯覺,確實有一種全方位的增益,就連吸納精氣的效率都提升了!


    同樣的一口肘子,現在吃竟然比從前吃的時候,榨取的精氣多了那麽一絲!


    “這還真是神奇。”


    石鐵心驚奇的看著手中的肘子,又看了看閃閃放光的“贏”字徽章,趁著狀態上佳趕緊大吃二喝起來。他要實際測試一下,這個“贏”字到底有多大的作用。


    經過一頓飯的測試,石鐵心發現這個“贏”的狀態並沒有想象之中那麽強力。一開始乍然出現的時候確實很唬人,有種簡直要羽化登仙了一樣的感覺。但仔細研究之後發現,這個狀態確實有用,但增益幅度不高,可能也就1%而已。


    關鍵是,持續時間很短。


    不到半個小時,“贏”字徽章就黯淡消失,那種加持感也就消退了。


    “如果僅僅是如此的話,也沒什麽大用處。不過……”石鐵心想起了關於小賭和大賭的描述,心思活泛起來。


    賭,無分花樣新舊、手段高低,真正決定是小賭還是大賭的唯一因素,就是賭注大小。對自己和辛主任的任何一方來說,一頓飯的賭注不管是從絕對價值還是從相對價值來說,都是毛毛雨。這個賭甚至都算不上局,隻是一個玩笑,一個消遣。


    贏了之後獲取的增益狀態,也就同樣若有若無。


    但如果賭的更大一些呢?


    那種全方位的增益會不會更強?


    “不過,如果玩的大的話,這種賭就不能和朋友打,必須找別人試。”石鐵心默默盤算:“該去哪裏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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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澳門?


    拉斯維加斯?


    都不現實啊。


    讓我想想,嗯……哦!對了,忽然想到一個去處。


    各位老師、同學,還有期待著我的全國人民們,不好意思,我又要逃學了。


    不多時,石鐵心稍坐喬裝打扮,坐上了去城郊的公交車。


    金陵是北蘇省省會,而南直隸區域已經是東華國內相當富庶先進的地方,城市中心區建的有模有樣的。不過跟著公交車向城郊多開了幾站之後,場麵依然不可避免的荒涼起來。


    再開個幾程,道路變窄、路麵變髒,公交車呼嘯而過的時候,灰塵和樹葉能跟著飛好幾個旋。


    在一個小站牌處,做一身社會大哥打扮的石鐵心便下了車。他帶上一副大墨鏡,麵孔冷肅的左右一看,然後便舉步走向一處農戶。


    這裏位處城鄉結合處,農戶建設的比傳統農村要好,大院更寬闊敞亮。但相較於城區來說,會有更多灰色產業在此盤踞。


    之前和過肩龍喝酒的時候,過肩龍就提過一個去處。石鐵心按圖索驥尋了過來,找到一處遠比其他農戶更大的院子,就連圍牆都建的比別處高些。大老遠就聽到了鼎沸的人聲,進門一瞧,裏麵甚是熱鬧。


    “來來來,都瞧瞧都看看,這邊是常勝將軍花彩羽,這邊是過江猛龍鐵腿黑。花彩羽是正宗的鄭州雞,看看這毛色多鮮亮,擅使一招雙風貫耳!鐵腿黑是花彩羽的老鄉洛陽雞,勾爪銳利,善用一招無影腳!”


    “正宗的同門相殘中原雞,正宗的少林功夫較高低,到底是誰輸誰贏誰第一,下注了下注了!”


    一大群人圍在這裏不是為了別的,而是為了鬥雞。


    好的鬥雞可遇不可求,高水平的比賽也不是天天都有。過肩龍提到過這裏是整個金陵近郊最大的鬥雞場,石鐵心進門的時候正趕上一場比賽即將開始。


    兩隻雞的飼主各分左右,誇耀著自家的公雞。石鐵心也仔細看去,發現兩隻鬥雞均頭冠小而眼銳,羽毛少而粗厚,頭頸胸腿隱呈一線,脖頸處的絨毛炸開仿佛獅鬃。看看它們的指爪,指甲粗短帶鉤,往地上一劃就是三道痕,不論是精氣神還是實際的體質,與普通公雞都確實差別甚大。


    如果說普通公雞是上班的白領,那麽這兩隻鬥雞就是打擂的武師。石鐵心第一次見到鬥雞不由嘖嘖稱奇,仔細觀察過兩隻雞之後,找了莊家下了兩千塊錢的注。兩千塊的賭注不算少,但在這裏也並不很突兀。偶爾會有城裏老板過來消遣,多大的賭注莊家都見過。


    “賭”字撥浪鼓嘣嘣嘣的敲起來。


    “各位鄉親各位父老,雙風貫耳對無影腳,正式開始!”


    莊家敲了大鑼,雙方飼主便各自讓鬥雞入場。圓形的場地四周圍了好幾層人,沒下注的鼓噪個熱鬧,下了注的人更是聲嘶力竭的喊起來,為自己看好的雞加油助威。


    石鐵心也瞪大了眼睛認真瞧去。


    隻見兩隻鬥雞一瞬間就認定了互相為對手,上身立刻低俯下去,頸部絨毛凶狠的炸開,眼睛死盯著對方,互相踱步繞圈,竟然法度儼然。忽然,氣機交感,兩隻雞都猛然撲上前去,凶悍的鬥在一處。


    雞毛翻飛,場麵絕然稱不上雅致。但石鐵心卻頗為驚異,甚至對這些鬥雞刮目相看。


    他沒見過鬥雞,甚至沒見過任何一種活著的雞——我們土木堡人很難的!


    傳說中原初的武術都是模仿動物練成,今日一見,卻覺得這說法並非無稽之談。這兩隻鬥雞沒有多高的智慧,談不上見招拆招,也沒有什麽羚羊掛角、機巧百出的應對。但是動手搏擊時的最基本原理,那種搏命鬥狠的核心要素,卻是如出一轍。


    慘烈的廝殺,甚至引的石鐵心渾身血氣翻滾。也不知到底是哪種屬性的作用,石鐵心觀摩片刻,披雲腿的修行進度竟然提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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