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垣晴如此說來,眾人登時喜道:“那師兄可將我們的家眷都安頓好了?”


    正鬼千歲方是提到要盡屠華山,自己師兄便說不必擔憂,這當真是令人喜出望外。


    見眾人關心,垣晴點頭道:“大家的家眷親人,還有受傷的師弟們,我都已安排在地下的密室之中,那裏食水完備,你們不必擔心。”說到這裏,垣晴忽然壓低了聲音道:“一會戰起,你們便朝後退去,早一步藏好,此番敵人勢大,便算我勝得過那正鬼千歲,卻也不可能同時抵的住十數凶人,你們的武功不夠,還是避其鋒芒最好。”


    垣晴眼中滿是關心,又滿是堅定,顯然不想再有什麽異議。華山少年們雖然心有不甘,可卻也知自己這位師兄說的不差,當下也隻有點頭應下。


    華山派這邊喜氣洋洋,正鬼千歲卻是不耐起來,垣晴的出現不僅出乎他的意料,其後他與華山門下說笑,更是沒將自己放在眼內。自成名起,自己何曾被人如此小覷過?便是當年四十九院硯齋對上自己,卻也不敢疏忽。更何況那些華山門下見了垣晴到來,滿心歡喜,就似今日劫難終於過去一般的神情,卻是忘記了自己的可怖,這又怎不令正鬼千歲心下怒火再熾?


    “你是誰?”


    正鬼千歲心下越怒,麵上卻是越來越冷靜起來,隻不過常人會以為他不再狂暴,可他身後那十數隨從手下卻是明白的緊,眼前這位明王寺三座是當真憤怒了!


    “哦?”


    垣晴聞言,似乎才憶起自己的身旁還有這個人在,不緊不慢的轉過身來,朝那正鬼千歲笑道:“在下姓垣名晴,曾在華山門下修習,不過如今卻是自由身。”


    這要是四十九院硯齋,又或其他明王院的高手前來,必然會反應過來,身前這人原是中原武林之中少有的年輕俊彥,當年曾名列十大年輕高手之中。隻不過正鬼千歲素來目中無人,懶的去記那些人名,此刻聞聽,隻管嘲道:“卻原來是個被逐出師門的喪家之犬。”


    不論中原還是日本島上,一入師門,終身便是師門中人,除非被驅逐,否則哪會成什麽自由之身?所以在正鬼千歲看來,垣晴必然是被驅逐出去的,事實上也卻是如此,隻不過他並不知道垣晴心裏對華山派的忠誠,即便是被冤枉,即便自己的名聲因此大壞,垣晴也沒有絲毫怨恨之心。


    “在下是否被逐出門牆,想來與你無關,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便是師門逐我,我垣晴也絕不忘這份養育栽培之恩。”說到這裏,垣晴笑了笑,笑容裏亦滿是不屑,反口嘲道:“倒是江湖傳聞,四十九院之中,多乃當年我中原人士東渡而去之後裔,卻不知如今怎落了個以番姓為榮?”


    華山門下聞言,心底都是一怔,雖然他們多是新晉子弟,可關於垣晴這位大師兄的傳聞卻從未少聽過,當下不由得紛紛暗道:“聽聞師兄往日裏說話不是如此咄咄逼人的啊,難不成今日當真是被那惡人氣的狠了?”也有聰慧的,暗一點頭,醒悟過來,心道:“是了,大師兄自從方才便有意輕慢於那正鬼千歲,想來是激將之法了。”


    以正鬼千歲方才所言,在四十九院的明王寺中,派名第三,武功可想而知,且不說他強過垣晴,就算正鬼千歲不是垣晴的對手,可也總要戰上許久,一旦兩人糾纏上,垣晴身後的這些華山少年們可就成了天大的累贅,若被四十九院的那些人捉了要挾,垣晴必然會分心。


    這道理,並不是多麽難明,隻是如今危急,這些華山門下又多年少,所以能反應過來的,便可算是聰慧了,這也虧了垣晴剛剛要他們窺了時機退去,才給他們提醒。


    至於正鬼千歲,此刻卻根本顧不上對方是不是在激將,對於他來說,從不曾有人如此小看自己,更何況垣晴還在暗指自己數典忘祖?其實四十九院本是日本島上各流派一統之物,並非全是由當年東渡的那些中原人組成,更何況千年過去,通婚數百代,便連四十九院硯齋都難稱的上擁有真正的中原血統,更何況正鬼千歲根本便是土生土長的日本人?


    “四十九院中已無真正華族,我更與中原人無關。”隻不過這話,正鬼千歲是絕對不會解釋的,暴戾的被人稱為鬼子的他根本不會張口。


    “你們不要出手。”正鬼千歲取了百鬼長刀在手,連著刀鞘朝後一揮道:“我倒要看看這華山派棄徒手裏的劍有沒有他那張嘴巴厲害!”


    垣晴最聽不得別人揭他被驅逐門牆的瘡疤,可正鬼千歲左一個喪家之犬,右一個華山棄徒的,叫個不停,便是寬厚如垣晴也難按捺心中的怒氣,更不說這些人此來,本就是要毀派殺人。


    神劍緩緩出鞘,垣晴終於換了顏色,沉聲道:“那好,今日我便領教領教四十九院的高手。”


    垣晴此言一出,華山門下那些少年,連同趙劍都不由得朝後退去,不隻是怕四十九院的人前來捉拿他們,更是怕魂級高手對戰時所激起的罡風劍氣傷到自己。畢竟這些少年的武功正在打基礎而已,漫說是他們,就連趙劍的修為,也要退到二十丈外才稍稍心安。不過趙劍卻也沒有就這麽簡單退去,臨走之時,口裏輕道:“師兄可要小心。”


    垣晴緊緊的盯住眼前的對手,並沒有回頭,不過聞聽自己這師弟真心之言,嘴角不由得微微一彎,心底暗自高興起來。


    華山門下這一退,四十九院的那十數人哪裏願意放過,當下便要拔刀追將上去,不想卻被正鬼千歲攔了住。“華山派上山下山就那點路數,想殺他們,有的是時間,本座今日要親自出手,定要殺的他心服口服,你們若是在旁礙事,反會被他尋個亂了心神的借口。”


    正鬼千歲在四十九院裏以武功見長,可卻並沒有什麽權力,但他若發了話卻又鮮有不從之人,畢竟以他那脾性,一怒起來,卻是要胡亂殺人的!


    這些四十九院的隨從聞言,登時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無奈和恐懼,自然不敢再上前一步,再想起這位明王寺三座的武功,紛紛朝後退了十數丈去,卻也是怕那兩個高手戰將起來,自己被殃及池魚。


    “礙事的人都不在了。”正鬼千歲手中長刀出鞘,忽然哈哈一笑,那刀化做一刀閃電,連人帶刀,直刮過六丈距離,朝垣晴劈將過來!


    垣晴本就一直戒備,這正鬼千歲顯然不是什麽正派人士,以其乖張的性子,一板一眼的與自己行禮出手,那是想不別想,如今他能屏棄旁人,單獨與自己較量,垣晴已經滿意十分。


    所以正鬼千歲這一刀而來,垣晴毫不意外,手中神劍一轉,直與他迎在一起。


    “砰”地一聲巨響,一劍一刀撞在一起,爆起的罡風就如一道道細碎利刃,自那刀劍相交之處,爆散開來,就算華山少年們退的已經足夠遠,可依舊感覺的到那份驚人力量,已經撲麵而來的罡風!魂級高手的生死相拚,果然驚人。


    華山門下心頭驚訝,四十九院的那些凶人更是一駭!他們雖然想的到垣晴的武功必然不弱,但怎都未想到這一擊,硬碰硬之下,正鬼千歲竟然沒有占到分毫的便宜?就看二人腳下,雖然刀劍雷霆一般的撞在一起,可二人都隻是一震,卻沒有後退半步!


    不過這也隻是局外人心中的想法,對於垣晴來說,他的心裏可是通透,眼前這正千歲的功力,怕是要比自己強上半籌。


    “我這幾年於太室山上苦修,自問功力大有長進,本也頗有些自得,不過未想到與這人比起來,卻還有些差距。”垣晴心頭一閃,不過卻沒有半點的退卻之意,自己的身後便是師門,此刻若是退了,不隻華山派會崩於今朝,山上這許多家眷門人都會橫死當場,如此劫難垣晴怎會坐視?便是今日戰死當場,垣晴也必不退後半步!


    當然,垣晴也未覺得自己便是必敗,功力雖然略遜對手半籌,但武技並不止於力拚,劍技高下亦是重。尤其垣晴的雲台劍法,雖然在華山五大劍法之中,排名最後,但論其守勢,卻是第一,垣晴有信心與這正鬼千歲周旋到底。


    至於正鬼千歲,這一擊他奮力而來,為的就是試一試對手的功力如何,且他對自己的修為很是自信,這一擊也是要給對手一個下馬威,先將對手一刀懾住,其後慢慢羞辱。隻可惜事實卻與正鬼千歲所料的大不相同,眼前這個小了自己整整二十歲的年輕人,出手與自己力拚,竟然是個半斤八兩之局!就算正鬼千歲感覺的出自己還是稍勝半籌。


    僅僅勝過半籌,這顯然不是正鬼千歲所要的結果,絕對不是。(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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