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這一開口,眾人登時齊刷刷地望了過來,唐月看著唐逸神情自若,仿佛成竹在胸,一時也想知道這少年要說些什麽,當下便道:“公子請講。”


    唐逸點了點頭,可卻沒有立刻給出答案,反是問道:“月姐可知他們此來的真正目的?”


    唐逸此刻還要裝做什麽都聽不到,所以才有此一問。


    唐月聞言稍一猶豫,隨即實言道:“我這些弟弟誤會了公子,以為公子與靈鈴有染,可又不敢直說,這才鬧的如此荒唐,可是讓公子見笑了。”轉目一掃這些唐門弟子,唐月冷道:“一等回去,我必請家法管教他們。”


    唐月話一出口,這些唐門弟子心下不禁猛顫!家法的可怖自幼年便根植在唐門子弟的心中,一想起來,便自心底的恐懼。


    這些話唐逸早便聽了滿耳,不過麵上卻仍要做出驚訝的神色,隨即一笑道:“雖然這事實有些出乎我的預料,不過倒還是能用那法子解決的。”


    說著,將那些唐門弟子的恐慌收在眼裏,就連那唐鐮亦不例外,唐逸心下更安,當下麵色一正道:“既然這是個誤會,那不如就此揭過也就是了,月姐以為如何?”


    唐逸的話聲方落,那二十多唐門弟子明顯的鬆了口氣,眼中暗閃過一絲的感激。畢竟此刻看來,自己的大姐是相當維護這唐逸的,再想起唐逸是本門貴客的身份,已經有人覺出此來的鹵莽。


    如今唐逸知道了實情,卻不計較,免了自己受家法之苦,這些唐門弟子多多少少都對唐逸感激起來。


    唐鐮則是眉頭一皺,看了一眼唐遜,那唐遜似是醒來,當下便是急道:“那怎行?除非你應承下來,今後不與靈鈴見麵才是!”


    唐月的眉頭一皺,正要嗬斥,卻被唐逸一阻道:“這位兄台在說什麽?”


    那唐遜又重複了一遍,唐逸忽然沉聲道:“在下家仇未報,寡母新喪,哪會再想其他?靈鈴姑娘亦是方失其父,又怎會如你們所想的那樣?”


    唐遜被唐逸這番大義說的一怔,張了張口卻是無言以對,畢竟唐月的臉色已是不好,他方才能說上一句都是提著心,哪還能無理取鬧?


    唐逸瞥了眼身前的這些唐門弟子,心下暗道:“果然和我的預測一樣,這些唐門子弟年紀都不大,又沒有行走江湖,心機淺的很,也隻有那唐鐮不同些罷了。不過我也已經為他準備下了對策。”


    想到這裏,唐逸再是心道:“今日這些人來,顯然都是為了唐靈鈴那小姑娘,就連那唐鐮也不例外。隻不過唐鐮的年紀長了不少,心機便深了許多。這人又是唐冷他們的心腹,定是知道我對唐冷他們的防範顧忌,如此一來,他借了自己的身份,虛虛實實的詐我,讓我誤以為禁足一事是唐冷他們的授意,迫我不得不服輸。這番心思用的倒也巧的很,我幾乎也被他騙了過。”


    “當然,唐鐮不可能當真禁了我的足,否則唐冷他們定有所覺,於是他便連唐遜唐月一並利用。”看了看那唐遜,唐逸暗道:“唐月的武功極高,不過智計卻不似上上,但不論如何,這唐遜的誣告都不可能瞞的過唐月。而這也在唐鐮的計算之中,也便是說唐鐮根本就沒有想過唐遜會成功,所以在被唐月道破之後,他便主動出現,以他那身份來迷惑於我,迫我主動應承下來,不去尋那唐靈鈴。如此一來,既不讓我和唐靈鈴再有相見的機會,又不會阻了唐冷他們要我習武的計劃,可說兩全其美。”


    再想起方才唐鐮望向自己的眼神,很顯然,這個唐鐮對唐靈鈴大是有意,所以才會這麽針對自己。


    今日若任憑唐月保護,那唐鐮他們也不可能得逞,反說不定還會受頓家法。可如此一來,自己與這些唐門年輕一輩的關係就難看許多。自己在這裏怎也要待上許多時日,就算有唐門長輩的關照,可若與年輕一代交惡,總不是好事。


    “所以定要他們心服口服才是!”


    唐逸心下拿定主意,口中再道:“在下雖然與唐靈鈴姑娘沒什麽瓜葛,可說將出來有些人也並不相信。”說到這裏,唐逸看了看唐鐮,唐鐮眉頭登時一皺,不知唐逸要做什麽。


    唐逸見了,心下一哂,暗道自己整日提防的不是崆峒掌門,便是唐門家主,若連這個唐鐮都應付不了,還談個什麽報仇?當下不緊不慢道:“唐門乃十大名門之一,各位更是門中精英,暗器一道定是純熟無比。”


    唐逸話一出口,院裏這些唐門弟子的臉色好看許多,誰不愛聽好話?再想起他方才為自己說話,要免去那頓家法,心下對這英俊少年的好感大升。


    唐逸將一切看在眼裏,不動聲色道:“今日在下隨月姐來此,本也是要試一試暗器上的進境。既然大家都是武林中人,那不如我們就比上一番,諸位出一名好手與在下比試,以此定勝負,若是在下勝了,那今日一事便了,日後大家做個朋友,莫要因此傷了和氣。如何?”


    唐逸這話一出,唐月登時怔住。


    要知從唐逸在大漠裏與唐冰開始學習暗器計起,到如今也才不過三月時間,更何況他學習的都是基礎,就算得了些內功,又有天賦,卻怎也不可能比的過眼前這些人!


    唐月自然清楚,眼前這二十多人都是唐門嫡係,武功不凡,絕非普通弟子能比,更何況他們要推舉,必然會推舉唐鐮出來。這唐鐮的年歲隻比自己小上一點,資質也是不錯,乃是父親手下的得意弟子,暗器功夫在年輕一輩中僅次於己,哪是隻學了三月基礎的唐逸所能比擬?


    唐月當下便有心阻止,可一看唐逸臉上的自信,卻又將話按了下去,畢竟眼前這少年的智計非凡,他如今這麽主動的提出比武,必有自恃,更何況今日本就是要來試他暗器一道的進境,不如暫且看他如何應對。


    更何況唐月也不想唐逸與自己這些弟弟交惡,若能通過比武將此事了結,卻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再想起唐逸隻三言兩語加上一點小小恩惠,便讓自己這些弟弟的怒氣舒緩下來,唐月又笑了。


    與唐月在旁把臂上觀相比,唐鐮心下則是驚疑不定。和旁人不同,唐逸的暗器水平,他是親眼看過的:”昨夜朝天亂射,全沒個準頭,勁力也大是不足,就算他有所隱藏,可也定不會高到哪去,我二十餘年的苦修怎也不可能輸給他!“


    隻是唐逸太過鎮靜,落在唐鐮的眼中著實是反常,怎不讓他警覺?但唐逸話一出口,身後這些弟弟便登時將目光都集到了自己的身上,這時要不應戰,自己的威望可就要大損了。


    “那你要是輸了呢?”


    唐鐮還在沉思,那唐遜卻是搶先問道:“你隻說勝了如何,若是輸了呢?”


    唐逸一笑,沒有理他,而是對那些唐門弟子道:“諸位的意思如何?若是在下輸了,諸位覺得怎樣才算滿意?”


    唐遜正要再說話,卻被唐鐮一把拉住,沉聲道:“若是公子輸了,日後便莫要去見靈鈴也就是了。”


    唐鐮這一發話,那些唐門弟子便不再多言,而且這也是他們的本意,畢竟禁一個本門貴客的足,那也並不現實。若讓長輩知道了,定不會有好果子吃。如今卻是好了,這唐逸不知想的什麽,竟然主動提出要來和自己這些人比武。論起暗器,唐門怕過誰來?更何況還有唐鐮在?


    所以唐逸的提議,唐門弟子都很滿意,也隻有唐鐮的心裏疑惑,可怎麽想,都想不出唐逸的所恃來。


    “既然如此,那諸位便推舉一下,至於這評判,便由月姐來擔任,如何?”


    唐逸說著,看了看唐月,唐月點點頭算是應了下來。有唐月做評判,這些唐門弟子哪會有什麽異議,至於推舉誰,那自不用問,唐鐮站了出來。


    唐逸雖然看不出這些唐門弟子的武功深淺,不過唐鐮這麽明顯的領袖人物,武功自然也是佼佼,這倒並不難猜。


    “那公子準備怎麽比這暗器功夫?”唐鐮問道。


    暗器要比武的方法很多,既可對抗,亦可比較準頭勁道,唐鐮雖然有心自己出個題目,不過他要在同輩麵前保持身份,所以將這選擇的權利給了唐逸。不過在這之前,他也用言語定了下來,此番比武,必然要比較“暗器”功夫,卻是不允許唐逸在武功上取巧。


    唐鐮的表現全在唐逸的預料之中,少年當下笑了笑道:“就比飛蝗石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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