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急惶惶,忽聽林中暴吼:何人敢來黃風嶺撒潑耍野?老怪大喜,叫道:“虎先鋒,速來助我一臂之力,這婆娘手辣,好難對付!”


    惡風隨聲即至,翻滾出來,已是猛虎模樣,照定仙姑後頸就咬。首發不防斜刺裏一杆黑槍纏來,卸去撲勢,照虎身後腰輕輕一崩,隻聽慘嘯聲中,那數百斤重量已經掛上樹杈,動不得分毫。


    仙姑已經不好惹,怎麽又來個更厲害的角‘色’,瞧這模樣,莫不是她姘頭?老妖驚疑不定,拚著肩背受創,搶得出手時機,跳至巽位,撮嘴噴來三口‘精’氣,引動天地之元,刹那間播土揚沙,穿林折嶺,直遮得日月無光、鬥牛失影,更有‘亂’流裂縫於中生滅,噬下半截山脊,一忽兒便沒了形跡。


    伸槍攔阻虎妖者,正是清空,眼見這怪風一起天際之遠,二生秋萍之末,三伴幽冥之寒。形同三才相,隱喻天地人,就是將弑神槍紮入地下數丈,亦是經受不住,撬出大塊泥土,飛沙走石,更助風勢。


    神識中陳諾開聲:此妖根腳,我已知之,這法名作三昧神風,非定風珠不可敵也,且退後再說。清空得訊,即收槍拉了仙姑,尚未說話,已被刮起十丈,隨那神風一卷,瞬間遠去,化作黑點不見。


    老妖收了神通,卻見凹處土石間半埋著個活物,被個網兜捆得結實,上前刨出來一看,原來是個道士,就問:“你是哪個?吃俺神風竟未刮死。”


    陳諾答道:“我是東土遊方道人,號為清虛,不曉得哪裏得罪了方才那位仙姑,將我捆縛吊在樹上,幸得貴屬虎先鋒所救,才一到此,被那凶婆子追上,若不是大王這風吹得惡,還不知要受何等樣苦?”


    老妖上上下下看他幾回,點頭自語:“嗯,生得倒也湊合,怕是那‘女’仙思‘春’,要擄你做個‘露’水夫妻。”忽又發怒:“隻是此婆娘好沒眼力,俺雖說麵黃貌陋,但根腳來曆、功夫本事,哪樣了得?白瞎她一副靈醒樣兒,也是個以貌取人的膚淺貨‘色’!”


    陳諾作深以為然狀,說道:“此言大謬!以貧道看來,大王氣宇雖不敢說軒昂二字,但也當得上豪爽粗放,‘精’幹堅強,擱人間定是一方梟雄,世間美‘色’,隻有投懷送抱,哪會拒之千裏?是她無福,怨不得別個。“老妖喜道:“好眼力!你甚投我契,不如隨俺回‘洞’府治酒詳敘!”


    陳諾瞄瞄身上網兜,麵有難‘色’,老妖嗬嗬一笑,伸手來扯,幾把未脫,心下恚怒又要使風,陳諾忙道:“且住!這網子也是一件寶物,毀之可惜,勞煩大王費力,將我提去‘洞’府,貧道自有法子脫困。”


    老妖生了興趣,依言拎起陳諾,幾起幾落,已到‘洞’內,早有小妖上前‘侍’奉。老妖放下網兜,吩咐:“治備酒席,撿鮮果嫩‘肉’擺齊整,將狐媚兒叫來,與俺陪客吃酒。”


    小妖領命自去,老妖便道:“你說有法子脫困,且使將出來瞧瞧。”


    陳諾道:“現下卻還不能。”


    老妖怒道:“你敢消遣我來?!速速施法,若果真脫困,俺仍舊與你酒吃;若脫不了時,隻照廚下湯鍋裏燜了,骨‘肉’煮得爛熟,也好趁酒!”


    西方來的果然都是一個德‘性’,難道就找不出個文明人?觀音菩薩算好了,在過去無量劫時也是動不動就挖眼斷臂,血腥粗魯,治她生身之父興林國主妙莊王的人麵瘡,並發願:“即發誓言,若我當來堪能利益安樂一切眾生者,令我即時身千手千眼具足”。


    佛祖感歎,這才賜她千手千眼(難道也與修羅一族有關?),“發誓願已,應時身千手千眼悉皆具足”,又得如意寶珠、日‘精’摩尼寶珠、葡萄手、甘‘露’手、白佛手、楊柳枝手等。自此千手千眼觀音便成菩薩法相。


    這老妖本事離著觀音大士千遠萬遠,脾氣卻更加戾怖,陳諾自然不肯吃眼前虧,便道:“非是消遣,寶物同人,亦有休憩勞作之時,此刻正當日中,實難措手,不如等到子時,待它稍息,我自然脫困。”


    老妖雖說來自靈山,說到底是個偷‘精’油的貂鼠,何曾聽過這等事情,隻是怎麽都覺得有些不靠譜,心下遲疑,問:“當真?”


    “當真!”


    “如此,我等你一個對時。小的們,將蒸籠搬來,等到亥時,就在這裏生火,水要燒開,柴要備足,且待‘肉’食下鍋!”


    狐妖奉令來陪,見了這番架勢,哪裏敢求情半句?隻好使了渾身解數,頻頻勸酒,什麽虹橋飛渡、坐懷反哺,招式迭出,直灌得老妖雲深不知坐處,‘花’間難覓來路。暈乎乎打個酒嗝,抱定狐妖解衣就刺。


    往常這般玩法也不少見,隻今日狐妖趴在石桌與陳諾隔而相對,本來羅衫半敞,吃那老妖聳動,‘胸’前雙丸終是跳脫出來,如攘豆腐,真真好‘乳’,有詞為證(沁園‘春’):


    擁雪成峰,香作‘露’,宛象雙珠,想初逗芳髻,徐隆漸起,頻拴紅襪,似有仍無,菽發難描,‘雞’頭莫比,秋水為神白‘玉’膚,還知否?問此中滋味,可以醍醐。


    羅衣解處堪圖看,兩點風姿信最都,似‘花’蕊邊傍微勻玳瑁,‘玉’山高處,小綴珊瑚。浴罷先遮,裙鬆怕褪,背立銀紅喘未蘇。誰消受,記阿候眠著,曾把郎呼。


    狐妖麵‘色’通紅,方才還對這俊逸道人秋‘波’頻送,手撫崢嶸,這時卻被當著他麵迎合老妖,‘挺’俯豐盈,此中羞爽,實難言表。


    陳諾咽口唾沫,早在神識中大叫:“清空,速叫荷仙姑鬆了無垢拂,這般熬法,要人老命也!”


    清空也叫:“你哪裏是找的道童?分明就是祖宗!我救她跑路,卻嫌我扔了你沒管,要回去拚命,苦勸不住,已快到‘洞’口了。她是你的菜,我可不敢動手。”


    陳諾翻白眼,狐妖以為他看得起興,便將身子往前蹭了蹭,正將‘胸’前美妙峰巒遞上,悄聲說道:“你若難捱,可先消受一二,容我哄大王入睡,再來給你。”


    言訖拱‘臀’收腹,夾道緊膣,不幾下就將老妖邪火引將出來,噴得滿腔盡溢,狐妖咬牙承受,又‘挺’動幾下,榨得老妖‘精’幹,再沒了生猛勁兒,往旁邊一歪,呼嚕聲響起,已然入夢。


    陳諾識海大罵:清玄修習三昧神風法訣,能得“無相”、“無願”,卻總少了“得空”一昧,故而風起時隻有天風、冥風,總招不來人風。本來今晚子時待我夢境得出,便可施術套他修練之法,總要全了三昧之意才好。你若讓荷仙姑打上‘門’來,老妖蘇醒提防,必會壞我籌劃,剛剛那通惡風不是白吃了?


    清空恍然驚道:“原來如此!你且放手展布,明日寅初之前,仙姑定去不成也。”


    陳諾這才鬆了口氣,旋即又嗝上來,原來狐妖草草收拾完,將那‘精’汙略抹了抹,也不攏衣,就來應奉。雖說陳諾向來不拒美‘色’,但口味從不曾這般重法,忙翻個身避開撲麵*腥之味,說道:“老妖睡得驚醒,不可造次,且送他入內,晚間自有時機。”


    狐妖想想,光天化日、妖多眼雜的,大廳偷人確實不妥,隻得整裝理鬢,照陳諾*掏了一把,吃吃笑道:“好本錢,晚上把我‘侍’候好了,自然放你逃生。”不待回話,已喚來‘洞’外小妖,扶持著將老妖送往後‘洞’。


    卻說清空得知本尊打算,再顧不得“朋友妻,不可欺”六字,再說妻不妻的還沒定數,大事要緊,就照荷仙姑腰間一箍,任她蹬‘腿’舞錘,隻是不鬆,認個方向跑出三五百裏,這才開口:“清虛無事,要我等今晚不去打擾。”


    仙姑冷笑:“你怎知他就無事?今晚不去,明日怕是招贅上‘門’,做了山大王也!”


    清空有些不確定:“這是不是吃醋?”


    仙姑惱怒,道:“我吃什麽要你管?!你說你是他兄弟?雖然長得一模一樣,誰來做證?我要是隨便拿兩隻蛤蟆,難道也說它倆是兄弟?”


    清空敗退,隻好耍橫:“蛤蟆兄不兄弟關我屁事?總之今日你別想走近黃風‘洞’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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