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後院都已靖平,陳諾便領了通海、霍去病及百餘天兵家將趕赴陀羅河畔,與邊軍主帥莫查莫會麵,頒修羅王旨意,調去苦海駐防。又找到營頭摧力持,複了他戍衛軍主將官職,令嚴守河岸,無事不得生釁。


    摧智將自恃甚高,看老修羅王都不帶正眼的,更何況新王羅摩羅?唯獨服貼這個天庭白臉,接旨後再三挽留,要與貴人同席把酒,暢談兵法。


    陳諾哪有心情跟他敷衍?隻說冗事纏身,此來須得去河西勾當,且容下回。摧力持也知軍務蓋過‘私’‘交’,悻悻作罷。陳諾又吩咐須照看好那些‘花’果山安置的猴兵,將來還有大用,反正打死也不會還給孫悟空的,讓他急去。


    陀羅河心兩國界碑盟書仍在,觀音大士的手筆,敢擅越者必遭天譴。幸好還有南線渡口,對岸正是天權軍的營盤,原本兩千四百餘眾,經不住趙成忽悠,倒有千把入了太極‘門’下。


    趙成禁衛選將離開前,報了當初‘奶’(子)山重傷的午營騎兵指揮:李會接任主將,白起甚給麵子,上表求封,竟然恩準。


    是以陳諾到達西岸時,李會早已迎候在此,趨前禮拜,口稱:“見過‘門’主!”陳諾扶他起身,說道:“這些年你苦心經營,使我‘門’分壇聲勢壯大,很不錯。”


    李會謙道:“還是趙護法的餘蔭,‘門’下不過撿了現成,不敢誇功。”


    陳諾點點頭,道:“我‘欲’見白起,你可請他來此一會。”


    李會便有些遲疑,人家四,俺隻六,請他來了還好,要是不來,俺麵皮固然削盡,師‘門’受辱也是必然。


    這便是沒自信的表現,一壇之主,比之白起更不少差,若這點氣魄也無,那也不用當了。陳諾看見,也不揭穿,道:“你自去請,就說‘奶’(子)山故人到此,白起必來。”


    李會將信將疑,還是去了,不想白將主一聽,當即躍馬,急馳數百裏趕來,見了陳諾,搶先施禮道:“貴人別來無恙?末將拜見來遲,還請恕罪。”


    陳諾笑道:“白將軍客氣,請入帳細說。(79小說更新最快最穩定)”白起連忙肅手:“請!”


    留下李會傻眼,‘門’主這麵子好象天大的樣子,白殺神平日裏睥睨四座,嚴厲狠絕,動輒軍棍,怒則斬人,何曾有過牙不見眼的時候?看起來也沒有絲毫不願,一幅理所應當的表情。


    帳內陳諾與白起密議良久乃出,白起禮拜作別,卻是帶走通海、霍去病及百餘天兵家將,數日後找個由頭將天衡軍主將、副將開革,上表除授袁、霍二人執掌天衡。


    陳諾展布已畢,再無他憂,便又下界,回轉長安,甫一落地,便覺恍惚,原來又入夢中矣。不由苦笑:莫非西行真個是要以凡人身才能走得?如今清空元功四轉,更得祝融‘精’血,有法天象地之能,會南明離火之功,已經強過猴子一截,有他護持,難道我還不如唐僧?區區八十一難何足掛齒!我還破了他雙叉嶺首難呢。


    隻是行不數步,第一劫便來了,迎頭有‘女’子擋道,兩彎秀眉含怒而豎,一杆拂塵無風自飄。數百年不見,竟還掙來個天仙道果,倒是令人刮目相看了。


    荷仙姑苦尋半月,今日無意間於街口相遇,立有拔劍斬之的衝動,也是晉位不久,尚不能製怒,還未達心境無‘波’、難沾微塵的空明。足足吸了三口長氣,才堪堪壓住,說道:“你所犯罪業,實該誅之,但念修行不易,我不殺你,隻須將黑龍放出,再隨我往崆峒山麵壁誦經五百年,以贖往孽,重歸正途。”


    這種替天行道、斬妖除魔神嗎的作派最是讓人生厭,動不動先就給對麵甩上一頂邪魔歪道的帽子,然後出示個正道中人的‘胸’牌,打著上體天心的幌子,巴不得天下所有人都來感‘激’膜拜。往往某個天地大劫,就是這些個所謂正義感爆棚的貨‘色’惹出來,卻又搞不定,回師‘門’告狀,終害得整個修真界都來擦他屁股。


    陳諾向來對此類人沒好感,當然也不值當跟一個‘女’人計較,隻作聽不見,腳下一轉,徑往右邊走。


    荷仙姑大怒,哪裏還管什麽“天仙大戒”、“二十七法”?抖手就將拂塵刷來,那塵尾如蛛網炸開,要套野道。


    陳諾搖頭,菜鳥啊這是,半點打架的法‘門’都不會的,不動手時隨你哥倆好,六六順,實在勢不如敵喊爺稱爹也不丟人;隻是動起手來,還要講什麽留人一線,生擒活捉,那絕對要撲出三條街去,死都沒地方喊冤的,告到閻王爺那裏,也是九成九轉生做豬。


    本想召出清空拾掇,忽然心生一計:西行凶險,正缺打手壯丁,這荷仙姑好歹也是個天仙境界,**oss打不過,小‘毛’賊總對付得了?不如作個賭賽,也好賺了她來當丫環,路上還不孤單。


    果然身就不動,任那拂塵套住了,順利得仙姑都楞了半晌,不由問道:“你怎不躲?”


    陳諾如魚在網,苦笑道:“貧道法力盡失,哪裏躲得開天仙的手段?反正要死,還不如選個舒服的死法,仙姑心善,想來不會讓我吃苦的。”


    荷仙姑犯病:“真真奇怪,五百年前你是人仙,五百年後居然還是人仙,竟然未得寸進,莫不是作孽太多,‘迷’了道心?法力盡失還是小事,天人五衰也很難說。”


    陳諾暗歎,這時候還有閑情研究道心,也是遇上了我,換作別個,早暗器法寶當噴子使了,天仙又怎的?難道老天多給你一條命來?


    荷仙姑終還是記起正事,微咳了咳,喝道:“速速放出黑龍,饒你不死!”


    陳諾便道:“饒不饒的先不說,我卻問你:憑什麽要我放它?買隻狗都要給錢呢,何況是條龍?且看你出個什麽價,若劃算了,由你放去,若不劃算,咱們也是買賣不成仁義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荷仙姑被繞得有些暈菜,什麽仁義在,泯恩仇?我是來替天行道的耶,怎好象是要做生意的節奏?當然能不打最好,免得我破戒,便就問道:“你要個什麽價?…….不行,太貴!哪有這樣做生意的?開口就是後天靈寶,它一身連皮帶骨,都值不來個中價。”


    “中太虧,我追它萬把裏,還險些丟了‘性’命,至少上,沒得商量……沒上?沒上你搭個什麽腔,這不耍人嗎?走走走,莫耽誤我掙錢。”


    荷仙姑咬咬牙,說道:“我就一柄本命青蓮劍,外加這杆無垢拂,換就拿了去,不換納命來!”


    陳諾瞄了瞄,搖頭道:“中不換,不過我倒有個辦法,隻看仙姑肯不肯依?”


    荷仙姑哼道:“說來聽聽!”


    陳諾道:“錢不夠其實也可.以工代酬的,我這裏呢,剛好要去個地方,正缺個道童……‘女’的沒關係,換件衣服勒勒‘胸’就好了,反正你也不大……唉呀,莫動手,聽我說!隻要到了地頭,黑龍歸你,劍和拂塵我也不要,你看如何?……不遠,才十萬八千裏,幾步路的生意。”


    荷仙姑默算了算,人仙境界隨便走走停停,一天也能飛個四五千裏,了不起一個月的道程,怎麽算都不虧的,因就答應,擊掌成‘交’。


    陳諾大悅,先到集市‘弄’了套道袍要她換,仙姑不肯,說道:“我不穿偷來的東西。”


    卻將拂塵一甩,華光閃過,‘花’釵變氈巾,‘女’裙成道衣,隻見場中:好一個‘唇’紅齒白的俊俏羽士,**飄逸的美貌道童。


    陳諾嘖嘖稱讚,仙姑便有些臉紅,斥道:“看什麽看!信不信剜了你眼珠子喂魚?”陳諾正‘色’道:“既然做我道童,便得聽我號令:首先一點,再不許這般凶蠻霸道模樣,當然,對別個你自隨意。”


    又道:“我且與你取個道號……哦,原是有道號的,嗯,淩‘波’仙子,還湊合。那以後我呢,就叫你淩‘波’,你卻得叫我老爺……道兄不行,我收道童收師弟?路上起居便由你管,道童就是幹這個的!我這人有個‘毛’病,歇得舒坦走得就快,要是不爽,一歇十天也是平常!誤了腳程,卻要找你……”


    荷仙姑昏昏沉沉聽了半個時辰,隻記住一件事:往後老爺說一就是一,敢二來試試,就得扣工分,到時救不救得出黑龍不說,自己回不回得去都難定數。隻是掌都擊了,橫豎個把月,咬咬也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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