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乃新莽朝地皇四年,也是劉玄更始元年。劉玄誰人?西漢宗親,受南方綠林義軍擁立登基,史稱更始帝,重立漢室鼎位,再樹討逆總旗,聯北方赤眉以抗王莽。其時劉秀居太常偏將軍,兄劉演,獲封大司馬,雖位極矣,然於酒後多有不遜之言。南陽劉姓宗室亦甚不滿,嚐與劉演勾連‘交’通,‘欲’謀帝位,劉玄疑忌,隱忍不發。


    卻說更始朝複用漢旗,引來諸方義士相投,攻伐宛城,王莽驚懼,遣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尋發各州郡‘精’兵四十二萬餘眾,進擊昆陽,以圖(劉)玄首。其兵鋒之銳,史稱“餘在道者,旌旗、輜重,千裏不絕”,“自秦、漢出師之盛,未嚐有也。”


    更始朝於昆陽置守軍僅萬,諸將惶恐,憂念家人,意‘欲’遠走。劉秀力主堅守,曰:“今兵穀既少,而外寇強大,並力禦之,功庶可立;如‘欲’分散,勢無俱全。且宛城未撥,不能相救,昆陽即破,一日之間,諸部亦滅矣。今不同心膽共舉功名,反‘欲’守妻子財物邪?”


    以一萬抗四十餘萬,劉秀膽何‘肥’也?‘肥’卻有由:營中有一仙人,號為清虛,竟是製器大匠歐達子之主,軍師黃雀黃老爺亦以仆奴自居,黃老爺神通蓋世,說撒豆成兵力不能逮,但剪紙作馬易如飲茶,仆尚如此,其主之能,蓋莫測矣。


    隻是清虛深居簡出,拒參軍事,更是嚴命黃雀、歐達子謹守本份,不得以術法涉入。劉秀問計,僅說“昆陽勝,新室崩”六字。


    王莽國號大新,後世來的殘魂,上台就整了個“王田令”和“‘私’屬令”,意‘欲’解決土地兼並,廢止奴隸製度。雖然進步,但比王安石那頭驢還倔還‘激’,兼又連年水、旱災害不斷,終引得朝野動‘蕩’、天下大‘亂’。


    劉秀本就意誌堅定,得了六字,更是‘激’揚,一口血氣沒處發散,便率十三騎連夜突圍搬兵,數日回,秀親率步騎千餘,迎戰新軍數千,陣斬九百餘,又呼宛城已下,大軍不日便到,當可共建殊勳,昆陽守軍聞之,士氣大振。


    新軍主帥王邑見漢軍援兵趕到,已方累攻小城不下,士氣已沮,極為不安,意‘欲’撤兵。劉秀逮著機會,挑選三千敢死‘精’卒,反複衝擊新莽大軍中軍,殺大司徒王尋,中軍潰散,四下奔逃。時正六月,天降驚雷,大雨瓢潑,影影綽綽中似有伏兵於四野合圍,新軍失了號令,一潰百裏,被殺、踐踏、溺死者不計其數,河水為之斷流,四十餘萬兵眾,王邑僅以身免。


    一時三輔震動,京畿危急。有《昆陽城賦》曰:昆戰之戰,屠百萬於斯須,曠千古而一快。想尋邑之來陳,兀若驅雲而擁海,猛夫扶轅以‘蒙’茸,虎豹雜遝而橫潰;罄天下於一戰,謂此舉之不再。方其乞降而未獲,固以變‘色’而驚悔;忽千騎之突出,犯初鋒於未艾。始憑軾而大笑,旋棄鼓而投械,紛紛籍籍,死於溝壑者不知幾何。人或金章而‘玉’佩,彼狂童之僭竊,蓋已旋踵而將敗,豈豪傑之能得?盡市井之無賴。


    更始元年九月,漢軍攻陷長安,王莽被殺,新朝覆滅。


    劉玄初掌天下,各郡未平,便出昏招,‘誘’殺大司馬劉演,更備下後手,‘欲’取劉秀‘性’命,送他哥倆團聚。劉秀自知功高震主,急回宛城謝罪,不誇已功,反述已過。劉玄見他謙恭,又犯了慚愧的‘毛’病,賜封武信候。


    話說你臉不厚,心不黑,當什麽皇帝?不斬草則已,斬必除根,屁股方才安穩。恰逢河北“三王”割據,有臣薦劉秀前往招撫,為綠林軍眾將所阻,隻怕蛟龍一去入東海,大鵬脫困破青天。劉秀納謀士計厚結左丞相,巨帑賄之,終得成行。


    更始元年十月,劉秀出撫河北,“延攬英雄,服悅民心,立高祖之業,救萬民之命”,又隆禮娶真定王之外甥‘女’,以結豪強,更得漁陽、上穀萬騎,兵勢竟然強過更始帝,已呈居高臨下之態。


    帝甚不安,封劉秀為蕭王,詔令回都領賞。死蕭王哪有活武信滋潤?這時候傻子也不會回的,隨便報了個河北未平,拒不受命,“自是始貳於更始”。


    又三年,劉秀“跨州據土,帶甲百萬”,於河兵鄗城即皇帝位,仍用“漢”為國號,史稱東漢。


    更始帝竅據長安,不思進取,為赤眉軍所敗,劉玄請降,獲封“長沙王”,後遭縊殺。三輔大饑,赤眉斷糧,退出長安,幾經輾轉,兵困糧乏。至宜陽,陷劉秀親率大軍重圍,餓兵不需刀斧,隻要將出吃食,十餘萬兵馬立降,獻更始帝之傳國‘玉’璽。由此天下初定。


    龍氣匯於長安,劉秀“知天下疲耗,思樂息肩。自隴、蜀平後,非儆急,未嚐複言軍旅”,遂乃偃武修文,勵‘精’圖治,又廣收藏書,采求闕文,如“石室、蘭台、東觀”等書閣,舊典新籍,疊積盈宇,汗牛充棟。


    西漢之鑒,實為三公權重,兼有貴戚把持軍政,名為朝臣,實行割據。劉秀下旨,設尚書台,政務直達帝聽,從此“天下事皆上尚書,與人主參決”,“雖置三公,事歸台閣”。


    陳諾旁觀其行,與中興之主一般,無非“薄賦斂,省刑法,不修邊功,與民休戚”而已,如何敢當“光武”二字?龍氣非是民意,所謂得民心者得天下,不過是騙人玩意。三國時劉備民心爆棚,卻連孫權都幹不過,更惶論曹孟德了,一輩子偏居一隅,哪來的天下?


    那麽是不是槍杆子裏麵出政權呢?元‘蒙’帝國連菜刀都是幾戶實名共使,不照樣被逐回了草原!萬古長青的帝國並不存在,呼喊“萬歲”再多也終究難掩心底的虛弱。末法時代,是什麽將人心聚攏成錘,搗碎了廟宇,摧毀了信仰?


    後世證明,那是一種更為狂熱的信仰,這種信仰其實也是一堆沙礫,隨著某人的去世轟然倒塌,讓下一輩承受沒有信仰,沒有敬畏,無所顧忌的苦痛。這比戰爭還要可怕,更為可怕的是:後人捧著這種過時的信仰如奉聖經,卻有著比聖經更強的排它‘性’,十字軍東征算什麽?宇宙唯一真理才是正路!(這什麽破人想出的詞?害我幾天吃不下飯!)陳諾也能獲得這樣的信仰,治幾個人,顯幾回靈,香火就有了。但凡和煙打上‘交’道的,都能讓人上癮,自我麻醉,五百年太少,定須萬歲萬歲萬萬歲。


    ——隻是,頭頂上還有天,天上還有大道,大道無情,萬物皆為芻狗,你便喊上萬聲萬歲,滅世時也不會對你軟了手去!至少如來明白這點,所以他從不說萬歲,隻以過去、現在、未來三世佛忽悠世人,但他至少說明了一點:佛陀也是會死的!


    《妙法蓮華經如來壽量品》雲“諸善男子。我本行菩薩道,所成壽命,今猶未盡,複倍上數。然今非實滅度,而便唱言,當取滅度。如來以是方便、教化眾生。所以者何。若佛久住於世。薄德之人,不種善根。


    是故如來以方便說。比丘當知。諸佛出世難可值遇。所以者何。諸薄德人。過無量百千萬億劫。或有見佛,或不見者,以此事故,我作是言:諸比丘,如來難可得見。斯眾生等,聞如是語。必當生於難遭之想,心懷戀慕,渴仰於佛。便種善根。是故如來雖不實滅,而言滅度”。


    結合前段,最後一句有意思:如來不會真死,但說著說著就要死了。為什麽?雖然我做菩薩時掙來的命數都還沒有耗完,現在成佛,更是幾倍於當初,卻還是得死!難道君等不曾聽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久居則難變,薄德之人不種善根,過無量百千萬億劫還是不種善根,換個狠角來治,他倒要想起我的好來,於是戀慕,便種了善根。如此一說,幹部終身製還直是要不得。


    佛祖要死,或者說涅盤,是尋求超脫的自我救贖,還是麵對大道無情的無奈抵抗?陳諾‘弄’不清楚,但知道肯定與佛法東傳有關。


    不得仙時祈望長命百歲,得了仙壽元萬載,卻更懼寂滅。陳諾也是如此,是必尋找出路,因為佛祖那條道注定不通,人間還是需走人道。非香火,非政權,非信仰,又是何來?竟是何來??似一團‘亂’麻纏繞道心,有口鬱氣糾結‘胸’膛,頂輪吞吐跳動,神魂渾渾噩噩,一念而無明,無始無明,無明‘惑’,已入知見障也!


    見‘惑’而思,智卻不及,故生煩惱障,更得八十八品見‘惑’、八十一品思‘惑’,以致無明‘惑’,如是乃至心不得定,心不定故,無故實知,無故實觀,由此因緣,名知見障。若用後世之語,就是這個人想事太多成神經了,故佛家還稱此為:智障。


    智障還有什麽可理喻的?就聽“嗆啷”一聲,人劍出鞘,當空‘亂’舞,庚金之氣直衝霄漢,好死不死對上了南天‘門’匾,刹那間天‘門’碎裂,‘門’戶大開。


    ‘玉’帝驚怒,又召群仙商議,卻是不防七仙‘女’張天羽窺到人間丹陽(今孝感)境內有董姓子永,因家貧賣身葬父,深受感動,便尋了個機會從那破爛‘門’戶中偷跑出來,‘私’配姻緣。待天庭發覺,已然結了珠胎,身懷有孕。


    老張本就不爽,頭幾日與如來聊天,說起天界誰大,那貨隻說:你被猴子打過!俺就是講曾經苦曆17500劫!他還是說:你被猴子打過。不得已斷了猴子話題。他卻又說:你妹被凡人日了了!真真無語。終是(之畐)得俺妥協,又談回猴子,倒要讓我滿天神將助他取經。合著我一園蟠桃白送,還要搭上苦力?


    現如今連南天‘門’都破了,‘女’兒還去了下界,怕是他又要說:你‘女’兒被凡人日了。這臉麵還有半分在頭上否?是可忍,孰不可忍,即點天兵天將,要斬了董永,擒回天羽。虧得六位姐姐報訊,七仙‘女’堪堪藏好丈夫,就遇天兵,回了天庭以死相(之畐),才換來董永一條‘性’命。民間由是傳說“天仙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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