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陳玄禮教導巴頓習武的第一天。


    “師父!我的手很痛啊!快斷了!還不能放下來休息嗎?”巴頓紮著樁步,雙臂平舉,雙手上各抓著一個塗了油的鐵球,聲嘶力竭地叫著,但是卻不敢擅自放鬆下來,因為他的身體很清楚地記得上午時自己偷懶,結果馬上就被師父陳玄禮用棍子教訓了一頓,那次所受的疼痛感似乎到現在還沒有消退。


    在旁邊悠閑地吃著自己做的小點的陳玄禮滿不在乎地說:“才幾分鍾就叫了?沒有人會因為說一句快斷了手就斷了的,如果你想放下來休息也不是不可以,隻要你躲得過我這根棍子就行了。”說著,陳玄禮拿起手上的棍子在巴頓的鼻子前晃了晃,巴頓馬上就不說話了,這樣的事怎麽可能辦得到啊?還是老老實實得堅持下去吧,旁邊多普爺爺不也是一樣在練?


    又過了幾分鍾,巴頓的雙臂和雙‘腿’都開始劇烈的抖動,明顯是快要脫力了,這時候陳玄禮手上的棍子動了起來,點在巴頓的‘腿’、腰、背、肩、肘等部位,巴頓的動作馬上就發生了少許變化,然後全身的抖動就漸漸消退了。


    “咦?為什麽會這樣啊?師父?”巴頓發現自己居然還有力氣,真是件奇怪的事,他的體力跟一般人沒有什麽分別,但是現在卻明顯已經堅持超過了一般人的程度,自己的力氣是在哪裏來的?


    旁邊的多普見了也是感到很奇怪,但是他隻是‘偷’學,不能直接問陳玄禮,不過也學著巴頓的樣子改變自己的動作姿勢。


    “那是因為你原來習慣使用的肌‘肉’已經脫力了,所以才有這樣的效果。”陳玄禮雖然沒有直接指點多普,不過多普也馬上就明白了,自己不先練到脫力的話是不行的,於是就恢複了原來的姿勢。


    巴頓沒有象多普一樣豐富的經驗,還是繼續問:“為什麽一定要原來習慣使用的肌‘肉’脫力了才有效果啊?”


    陳玄禮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小巴,還記得師父教你的第一件事是什麽嗎?”


    巴頓點了點頭,大聲地背誦起來:“武術的真正本質,就是用全身心去感受、領悟、實行和貫徹真理的過程!但是師父!這和我現在做的事有什麽關係啊?”


    “啪!”巴頓的腦袋馬上就挨了一記棍子,陳玄禮用棍子調整了一下巴頓頭頸的姿勢:“別‘亂’動,姿勢不對是不行的,現在師父要你練這個,就是武術的第一步,讓你的身體去感受真理。”


    “真理?是什麽真理啊?”巴頓還是個好奇心很重的孩子,很自然就會有‘十萬個為什麽’之類的問題,陳玄禮作為師父,自然是要解答的:“真理嘛,它存在於所有的事物中,隻要你有心,任何時候都可以感受得到真理的存在,但是真理並不會直接就出現象一個物件一樣出現在你的眼前,告訴你它就是真理,但是你可以通過各種途徑去接觸真理,武術就是其中一個可以使人接觸到真理的途徑,所以作為師父的我,可以指導你通過武術去接觸真理,但是卻不能直接告訴你真理是什麽,因為隻有你親身去接觸,才知道真理對於自己的意義。”


    巴頓聽完感覺有點似懂非懂,結果還是化成了問題:“我還是不明白啦!為什麽我剛才明明已經沒有力氣了,但是現在卻還堅持得住啊?”


    “有這樣的探究心是很好的,師父不會做那種隻讓弟子傻練而不解釋的事的。”陳玄禮繼續用棍子微調著巴頓的動作,一邊說:“聽著,每個人在正常狀態下,要是沒有經過嚴格而且正確的鍛煉,可以有意識地控製的自身肌‘肉’,隻有全身的一半左右,而這其中習慣使用的肌‘肉’,又是隻有一半左右,也就是說,每個人身體裏麵還有很大部分的力量是平時使用不出來的!剛才你覺得力氣用完了,那隻是習慣使用的肌‘肉’部分,現在的力量,就是由你平時可以控製,但是不習慣使用的肌‘肉’提供的。”


    原來是這樣!旁邊的多普經驗豐富,隻是沒有受到過真正明師的指點,現在雖然隻是‘偷’學。但是也已經感覺獲益良多,很多以前想不通的東西似乎都有點開始理解了。


    “但是,師父!你一開始就教我做現在的動作不就行了嗎?還要之前讓我那麽辛苦?不是太麻煩了嗎?”巴頓對剛才那種脫力的痛苦感覺實在是很害怕,但是陳玄禮卻對這個說法一點也不會接受:“練武哪裏會有簡單的時候?不先把原來習慣使用的肌‘肉’脫力,你可以專心去鍛煉不習慣使用的肌‘肉’嗎?你看,剛歇了一會兒,那些習慣使用的肌‘肉’恢複了一點,動作就開始變形了,要不然你以為我願意這樣不停調整你的姿勢嗎?”“啪!”又是一棍!“好痛啊!”


    就這樣,巴頓幾乎一整個白天都在挨打和慘叫中度過了,到傍晚的時候,已經累得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了,而在旁邊的多普雖然沒有達到這個程度,也感到全身的肌‘肉’酸痛不已,對比以前自己鍛煉,連續一兩天下來也沒有感覺這麽累的,可見這樣的動作雖然看起來很簡單,其實卻是非常消耗體力,而且是全身上下所有肌‘肉’同時得到了鍛煉,以多普的經驗,自然知道這樣鍛煉的效果是很好的。


    “好了,今天的體力就先練到這裏,接著下來是放鬆的練習。”陳玄禮終於說了一句讓巴頓感到輕鬆的話,但是他馬上就知道自己理解錯誤了,因為陳玄禮立即就硬把他的身體擺出各種不同的拉伸展開的姿勢,慘叫聲繼續響起:“啊!好痛啊!師父!啊!這個姿勢、啊!腰要斷了!啊!‘腿’、‘腿’也要斷了!啊!這樣也叫輕鬆嗎?啊!”


    看見陳玄禮象在搓麵團一樣擺‘弄’巴頓的身體,讓他做出各種看起來簡直和受刑差不多的高難度姿勢,多普也是一陣的心寒。


    “你是不是聽錯了?我說的是放鬆的練習,不是輕鬆的練習。”陳玄禮做的其實就是關節柔軟鍛煉,不過是比一般的要更加誇張一點,每個姿勢都把巴頓的關節活動範圍擴展到極限。


    “啊!這樣是放鬆嗎?啊!師父!”巴頓隻覺得全身上下所有可以活動的關節都象是脫位了一樣,甚至已經有一種快要死了的恐懼感,但是陳玄禮依然沒有停手的跡象,隻是說:“當然是放鬆啦,其實這樣的動作,如果不是超過了極限的話,隻要你可以放鬆,就不會產生疼痛,就是因為你的肌‘肉’太緊張,所以拉伸起來才會疼痛。”


    多普一聽,覺得很有道理,於是也自己模仿起那些動作拉伸著身體,結果當然是疼痛得要命,但是他對傷痛早就習以為常了,所以雖然很痛,卻依然沒有叫出聲來,倒是巴頓實在是熬不住了,不單是慘叫,而是已經哭起來了:“師父!嗚嗚可不可以等我明天休息夠了再練這個啊?嗚嗚好痛啊!”


    陳玄禮哼了一聲說:“什麽?這麽一點痛都熬不住,以後的日子你要怎麽過?其實我已經在盡量減少你受的痛苦了,因為你今天已經練到肌‘肉’脫力了,所以我幫你做這個的時候,肌‘肉’的緊張度是不會很高,疼痛也就少一點,要是等你休息夠了,再做這個的時候會更加痛上幾倍啊!不信你就問一下你多普爺爺。”


    巴頓這才注意到旁邊的多普在模仿自己的動作,不過幅度還差了一些,但是看多普的樣子,咬牙切齒,臉‘色’煞白,冷汗直冒,就知道他有多痛了,但即使是這樣,多普也沒有吭過一聲,也沒有放棄,而是繼續在努力地盡量伸展自己的關節。


    “如果你有象你多普爺爺一樣堅強的意誌的話,我就會停止現在這樣的做法了。”陳玄禮有點無奈地說。


    巴頓隻覺得很感動,多普爺爺真的是很堅強,自己有條件接受師父的親自教導,還有懶惰的想法真的是不對,於是便咬著牙忍痛說:“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一定會變得象多普爺爺一樣堅強。”


    陳玄禮滿意地笑著說:“有這樣的決心就好,到時候我就會讓你象多普現在這樣自己做這些放鬆的練習!”


    “什麽?自己做?啊!好痛啊!”


    看著象一張破抹布一樣歪七扭八地攤在地上的兒子,蘭妮心裏別提多難過了,馬上就把兒子抱起來,心疼地給兒子擦著汗水,還狠狠地瞪了陳玄禮一眼,雖然陳玄禮一早就說了習武是很辛苦的,但是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會這麽慘。


    “老公,別再讓巴頓跟陳學武了好不好?跟我們學魔法也可以啊。”作為母親始終是心痛不過,馬上就向巴拉克提意見,巴拉克其實也是非常心痛,但是他在之前的拜師儀式上已經答應陳玄禮,以後巴頓的教育就全部‘交’給陳玄禮,難道現在要反悔嗎?


    這個時候,同樣累得躺在地上起不來身的多普說:“巴頓,你不是已經和人約定了要變強的嗎?今天的練習,我覺得是很有效的,難道你要放棄這樣的機會嗎?”


    提到和美蓮的約定,巴頓心中回憶起美蓮的爸爸說的話:“你想要變成武神嗎?那麽就和我的‘女’兒比試一下吧,將來她也會變得很強的,你身為男孩子,應該不會想輸給‘女’孩子吧?”


    “媽媽,我要變強,我不會放棄的,師父,我會變得很強的是不是?”巴頓堅定了決心,自己一定要變強!


    陳玄禮滿意地微笑道:“當然會,隻要你可以堅持下去,你會成為史上最強的弟子。”“為什麽隻是最強的弟子啊?”“因為有我這個師父在啊,除非你可以超越我。”“那、那我還是先以弟子作為目標好了。”


    吃完晚飯,巴頓的體力恢複了一點,下定了決心之後,自信心也增強了:“師父!我會牢牢記住今天的,因為從今天起,我會越來越強!”


    “哦,你當然會記得今天,因為以後你就會覺得,今天實在是太輕鬆了!”陳玄禮的笑容馬上就讓巴頓覺得決心要動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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