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木隻能苦笑,作為男人,他怎麽可能看不懂另一個男人的眼神要傳達什麽。


    隻是他真的很無辜。


    “辛苦你了。”


    陳蕊同情的拍了拍鈴木的肩膀,珍愛生命,遠離元依依,聯合宣傳互蹭熱度事小,顧澤遇到元依依的事情就很容易沒原則,這要一不小心被波及成了炮灰可就犯不上了。


    元依依也不是傻子,當然也注意到了顧澤的情緒異常。


    “你怎麽了,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嗎?”


    元依依想不到是因為自己,但她很願意對顧澤伸出圓手。


    對,真的是圓手,她帶著的棉手套像個機器貓,而且兩個手套之間還連著一條線,她以為這種款式隻有幼兒園的小朋友會帶,陳蕊特意給她選的,還說是為了防止她不小心搞丟其中一隻。


    可是被線連上之後豈不是一丟就丟一雙啊!還有她不是小朋友了喂!


    “我查了你的手機定位。”


    顧澤一副認錯良好的樣子,主動交代了他的行為。


    雖然下次還敢不敢就不一定了。


    “那怎麽了,你查唄。”


    元依依沒有get到重點,現代科技方便生活,還好有定位顧澤才能找到她的位置,沒有走錯跑到工作室去接人。


    “你不覺得過分?”


    顧澤輕聲的問。


    “要是別人的話我肯定報警,但你知道我的行蹤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你又不會害我。”


    元依依是個頂級黑客,當然知道掌握一個人的行蹤能做到什麽事,但那是對別的當事人來講,排除她對顧澤的信任以外,難不成有人要害她還真能打得過?


    來一個被反殺一個,一切的恐懼都來自火力不足。


    “而且如果我介意的話,你會覺得不安的。”


    人和人的相處就應該互相妥協互相退一步的,既然她已經拒絕出差的時候由飼主跟在身邊了,那麽為此接受他們開著定位求個安心沒什麽大不了的。


    “你這樣想嗎?”


    顧澤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感覺,他看到網上那些炒cp的言論比元依依更早,從那時候他心裏就仿佛有一大鍋岩漿在沸騰。


    “呐,你心情不好是因為我吧,因為我和別人走的太近,讓你覺得我交了其他的朋友?”


    元依依雖然沒猜中關鍵點,但大方向沒錯了。


    “是啊,你不在身邊的時候我不能去找你,我被困住了。”


    顧澤從未和人如此直白的討論過,那些在他人生中隻能死死被壓抑住的情緒,那些說出來就會被稱作軟弱的想法,沒想到有一天他能用如此平淡的語氣說出來。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在你之前沒有其他朋友,我感覺遇到你之後事情才逐漸開始變好的。”


    元依依也有些迷茫,兩人仿佛都是情感障礙的患者,在協作摸索著互相治愈的辦法。


    她從未和任何人像與顧澤一般親密過,過去她也有手下,但也不曾像倒黴鬼和虞姬那樣氣氛融洽。


    這些都是顧澤帶給她的,她曾經忍受著身體的困乏站在馬路上,攔下了顧澤的車,從此一切都不一樣了。


    但顧澤的病情似乎比她更嚴重,她是個學了一大堆理論,上輩子沒機會實踐,這輩子在慢慢摸索,顧澤則是從理論到實踐全都不知道。


    “但是朋友不一定要每天相處,也會往不同的方向追求,也許時間久了就被忘記了。”


    被發了這麽久朋友卡,顧澤深深的感到無奈。


    “我不想這樣,我和你還認識的不久,還有很多事沒有一起做過!”


    元依依想象了一下兩人分道揚鑣的場景,頓時著急的拉住了顧澤的衣擺。


    原來這就是顧澤一直體會到的不安。


    “現在確實這樣,因為你還很年輕,近幾年都沒關係,但當你打算結婚了,終究會和老朋友們疏遠的。”


    顧澤的話中似乎帶了一絲誘導。


    “我沒打算找伴侶!”


    元依依立刻保證絕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那如果我結婚了怎麽辦,負責任的丈夫和父親不能再把家庭扔下到處亂跑了。”


    顧澤已經不再為之前的情緒苦悶,隻是他不知道這樣的對話會導向何方,他的心髒劇烈的鼓動,似乎有所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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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們兩個結婚!這樣就可以一直在一起玩了!”


    元依依天真的話差點讓顧澤半口氣沒喘過來,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被求婚了?在一個冰天雪地什麽都沒有的公園裏?


    “依依,你對結婚一定有什麽誤解。”


    顧澤看著元依依得意的樣子,她正在為自己想出了兩全其美的辦法沾沾自喜,但她的眼神沒有變,對他的感情也沒有變,她完全是在鑽兩人談話的空子。


    “不就是按照程序和條件確認配偶關係的民事法律行為嗎?我真沒開玩笑,現在我就回去拿戶口本,沒準民政局還沒下班,我們快去快回!”


    元依依扯著顧澤就要往家走,卻被顧澤拉住了。


    就算是這樣懵懂的關係,能把元依依先圈在身邊,顧澤也是非常願意的,不管這是否存在誘騙和誤導。


    能被喜歡的人求婚不答應那是傻子。


    但當前有個無法忽略的問題,元依依還沒滿20周歲。


    顧澤覺得這個話題就不應該今天談起來,他想不到元依依的思維如此跳躍,竟然直接上了高速拐到談婚論嫁去了,錯過了這個好機會,下次能騙到她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


    “哦,那沒辦法了。”


    等她過生日還得半年,被這麽一耽擱,她似乎也清醒了一些,被扔掉的良心也逐漸回來了。


    她曾經說過的仙凡有別不是開玩笑的,顧澤如果真的和她結了婚,很多普通人擁有的幸福就不可能得到了,最基本的想要孩子這件事就困難重重。


    受天道的壓製,越是強大的生命繁衍就越困難,這是世間萬物平衡的表現,而元依依剛才要是真一時熱血上頭就扯著顧澤結婚了,她是絕對不會因為這些原因主動放手的。


    我果然不是什麽好人。


    顧澤和元依依同時在心裏反省的一秒,都把對方當成了單純好騙的小綿羊。


    或許這也可以稱讚一句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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