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到了那裏,你自然就知道了。”頓了一頓,我對竇太後道:“不過還要辛苦你一下。”


    竇太後奇道:“怎麽?”


    我笑道:“你還要背著那建寧帝一起去,我可不想讓建寧帝被那何芷煙殺死,這個建寧帝對咱們還有大大的好處,你說是不是?”


    竇太後連忙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這個建寧帝可不能讓他一時就死,那樣豈不是便宜了他?”


    我對姬子君道:“姬姑娘,你把這一把中興之劍放到劍鞘裏麵,隨身帶著,那一隻劍匣留著裝那赤鱗朱虺。”


    姬子君想到那赤鱗朱虺的樣子,臉上露出恐懼之意,連忙道:“我可不敢,還是你來裝吧,”隨即將那劍匣遞給我。


    我笑道:“你這膽小鬼。”隨即走到那裝有赤鱗朱虺的食盒之前,蹲了下來,然後打開劍匣,再打開那食盒蓋子,隻見那食盒之中,那一條渾身赤紅如血的赤鱗朱虺依舊懶洋洋的卷曲在食盒之中,緊閉雙目。看到有人打開食盒,那一隻赤鱗朱虺立即抬頭來,一條鮮紅的蛇信立即吐了出來,一雙獰惡的蛇眼更是警惕的看著上方,待得看到是我蹲在那食盒之前,這赤鱗朱虺就似看到自己的主人一般,立時將那條鮮紅的蛇信收了起來,而後向著我不住擺來擺去。狀似獻媚一般。


    竇太後和姬子君都是大奇。


    我向那赤鱗朱虺道:“別動,乖乖聽話,我給你找一個好的住處。”


    那一隻赤鱗朱虺似乎聽的懂我的言語一般,竟是慢慢點了點頭。


    我隨即慢慢伸出一隻右手,捏在那赤鱗朱虺的七寸之上,而後將那赤鱗朱虺提了起來,放到那劍匣之中,這才鬆開手。


    那一條赤鱗朱虺在那劍匣之中轉了一圈,似乎非常滿意,立即又蜷成一團,趴伏在劍匣中央。


    我將那劍匣的蓋子蓋上,這才將那劍匣捧了起來,看了看。隻見那劍匣兩側各有一個極細極細的孔洞,那赤鱗朱虺在這劍匣裏麵也不至於無法呼吸而死,這才放下心來。隨即將這裝有赤鱗朱虺的劍匣遞給姬子君道:“姬姑娘,你也受累一些,抱著這些東西。”


    姬子君搖搖頭,道:“不累的。”


    我笑道:“那就好。”隨即招呼竇太後跟隨自己走進那西屋之中。抬頭望去,借著門口映進來的些微的月光,我和竇太後看到那建寧帝竟似已經睡著。


    我笑道:“這樣最好了。”


    隨即伸手便欲解開建寧帝身上的綁縛,忽然心中一動,便即住手,然後對竇太後道:“竇妙,咱們就這樣背著這建寧帝走吧。”


    那竇太後一怔,隨即點點頭,走到那床榻之前,將那渾身被白絹困住的建寧帝背負在肩上,這才向我道:“方校尉咱們去那裏?”


    我沉聲道:“跟我來。”隨即當先走出西屋。那竇太後背著滿身白色絹布的建寧帝也走了出來。


    這一幕,尤其是竇太後身上背著建寧帝的場景,嚇了姬子君一跳。


    我向竇太後和姬子君道:“你們跟我來。”


    竇太後和冬姬子君都是答應一聲。姬子君抱著中興之劍,還有那裝有赤鱗朱虺的劍匣,竇太後背著建寧帝,二人緊緊跟在我身後,走出雲台殿。


    到得大殿門口,我呼吸了一下門外清冷的夜風,心中不禁一爽,眼睛一瞥之際,便即看到那一具黑衣刺客的屍身篤自躺在冰冷的台階之上,心中暗暗道:“不知道那何芷煙再派人來行刺我們,看到這雲台殿裏麵人去屋空,隻有三具何芷煙派來行刺的刺客屍身,不知作何感想。”


    我心中暗道:“老子這就找個安安靜靜的地方,睡一個安穩覺。明日好早起去詢問那上軍校尉蹇碩,有沒有老白的消息。”


    當下,我邁步便行,竇太後和姬子君緊隨其後,一路曲曲折折,走出裏許之地,終於看見一處圍牆。


    圍牆邊有爬山虎爬的滿牆都是。


    竇太後心中一奇,低聲道:“這裏好像是禦花園啊,杜公子。”


    我笑道:‘這裏正是禦花園。”


    原來,我正是要帶著這竇太後和姬子君到這禦花園裏麵西苑的裸遊之館藏身。


    那建寧帝所精心打造的這裸遊之館,因為建寧帝的身體重病之後,自是沒有心緒,也沒有能力前來。其後更是被那一直對這裸遊之館恨之入骨的何皇後何芷煙,派人將館中所有妃嬪貴人,宮女丫鬟一律轟走。


    這耗費建寧帝數年心力,大肆土木興建,裏麵繁華奢靡的裸遊之館便就此荒廢下來。


    數月來的無人管理,這裸遊之館中更是落葉滿徑,殘紅遍地,千間房屋也就此空寂無聲。


    我無意之中的那一次誤入裸遊之館,卻是讓我心裏豁然一亮。而此前夜半時分被何芷煙派來的黑衣刺客驚醒之後,我就一直思謀著,不如暫時躲到那裸遊之館長廊一側的木屋之中。


    那西苑之中,木屋千間,隨隨便便躲在其中一間屋子裏麵,就不容易找到。這樣一來,即使那何芷煙發現自己這幾個人躲到那西苑木屋之中,因而派人前來行刺,估計也是不大可得。即便可行,自己和姬子君,還有竇太後想要逃脫也是輕而易舉。


    畢竟那麽大的一個西苑,想要尋找行刺三兩個人可不是什麽簡單的事情。想要逃跑不被人發現,卻是分分鍾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和竇太後,姬子君二人一路來到這禦花園西苑的圍牆這裏,眼看再有裏許,便可以來到那西苑門口,然後三人順著那西苑禦花園之中的小徑一路走去,很快就會到達那長廊木屋之中。


    偏偏就在這時,隻聽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一隊禦林軍從遠處奔了過來。


    這一隊禦林軍足足有二十餘人之多,看樣子乃是今日值夜的當值守衛。


    這一隊禦林軍中,為首的是一個滿臉胡子的三十來歲的軍官,隻見他邁步奔到我們三人身後,口中厲聲喝道:“什麽人?夜半三更在這禦花園附近?快快止步。”


    隨後帶著那一隊二十餘名禦林軍奔了過來,將我們三人團團圍住。


    一個個手中俱都拿著長槍,槍尖冒出寒光,對著我們三人。


    這二十餘杆長槍對著我的倒是有十七八杆。其中隻有兩三杆指著竇太後和姬子君,大概是看到那二人比較瘦弱的緣故。


    那大胡子看到竇太後的時候,不覺一怔,似乎被竇太後滿頭白發所吸引,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幾眼。


    竇太後急忙低下頭去,不敢迎著那大胡子禦林軍的目光。


    姬子君雖然知道我神通廣大,這些事情自然會應付過來,但麵對著那一杆明晃晃的鐵槍,還是被嚇得臉色發白,一顆心砰砰直跳。


    我若無其事,慢慢轉過身來,向著那圍在自己身前的一眾禦林軍,冷冷道:“誰是你們的頭啊?”


    我這一句話卻不是向著那大胡子說的,而是向著其他禦林軍。


    大胡子禦林軍大怒,他已然看出這小黃門分明就是看不起自己的意思,不由得一聲厲喝道:“篤那小黃門,今晚的這些禦林軍都是由我統帶,怎麽?”


    我這才慢慢轉過身來,看了看那大胡子禦林軍,皺了皺眉道:“我問你,這些禦林軍歸你管,你又歸誰管轄?”


    大胡子怒道:“憑你這小黃門也配來問老子歸誰管轄?我去你媽的。”說著便是邁步上前,一拳便向我的臉上打了過來。


    也不知道為何,這大胡子一看到這小黃門這般囂張傲慢的表情,心裏的怒氣便不可遏製。


    這些怒氣其實早已有之,隻不過一直積攢在這大胡子的心裏,一直無由發泄,此時此刻,在這夜半三更十分,禦花園的西苑圍牆這裏,看到這麽形跡可疑的四個人,大胡子心中的怒氣不知為何就再也遏製不住,蓬蓬而出。


    隻可惜他遇到的是我。


    是那個從千年前穿越而來的的我。


    我右手不待那大胡子的拳頭擊到,閃電般伸出,一把抓住那大胡子的手腕。


    大胡子禦林軍隻覺得自己的一隻手腕宛如被一隻鐵箍牢牢箍住一般,竟似絲毫動彈不得。


    大胡大吃一驚,急忙伸手向後使勁奪去。


    我就勢鬆開大胡子禦林軍的手臂。


    這一下突然鬆開,大胡子身不由己向後倒了下去。被身後的禦林軍當了一當,隨即站穩。


    大胡子大怒之下,一揮手,道:“把這三個刺客拿下了。”


    那些禦林軍齊聲答應道:“是,統領大人。”隨即三四個禦林軍便即將手中的鐵槍交給身旁的隊友,伸出雙手便要將我們三人拿下。


    我雙眉一豎。厲聲道:“不要命的就上來。我倒要看看誰敢動一動我這下軍校尉。”說罷,橫眉立目瞪著那一眾禦林軍。


    一眾禦林軍都是頓了一頓,眾人口中聽到這下軍校尉還是愣了一愣,雖然不知道眼前這個年紀輕輕口白唇紅的小黃門到底是不是下軍校尉,但還是俱都齊齊止步。然後一起將目光望向大胡子。


    大胡子也是一愣,隨即哈哈狂笑起來,笑罷,這才向著我大聲罵道:“你這小兔崽子,難道不知道那下軍校尉鮑鴻已經死了嗎?在這裏你竟敢胡說八道,冒充下軍校尉,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來人呐,將這胡說八道的刺客給我抓起來,然後給我嚴刑拷打,看看這刺客背後到底是何人指使,讓他來進宮行刺。”大胡子語聲聲色俱厲,聽這意思竟是要將我們三人當做刺客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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