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邁步走出那永安宮大門,抬眼望去,隻見那十餘名禦林軍此刻正站在滴水簷下,百無聊賴的看著那依舊有些灰蒙蒙的天空。(.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看到我走了出來,那十餘名禦林軍立時來了精神,腰板挺直,向著我齊聲道:“方大人慢走。”


    我停住腳步,看了看這些禦林軍,心中道:“這些人也不過是一些勢利小人,自己倒也沒有必要為難他們。”當下向那十餘名禦林軍點了點頭,臉上微微一笑道:“很好,很好,大家賣力一些,回頭我到那皇上麵前給大夥說兩句,大家這麽辛苦,下雨天還站在這大門前兢兢業業,這一份辛苦怎麽著也要讓皇上知道,你們說是不是?”


    那十餘名禦林軍又驚又喜,眾人都是沒想到這個新晉的下軍校尉方大人辦事這般講究,聽這話裏意思,自是要給眾人在皇上麵前美言幾句,這樣一來,眾人就算不能一時加官進爵,那厚厚的封賞總是少不了的。


    眾人都是心中激動,齊聲道:“多謝方大人提點,兄弟們感激不盡。日後方大人若是有什麽需要兄弟們做的事情,兄弟們是火裏火裏去,水裏水裏去,絕不敢有半個不字。”


    我哈哈一笑道:“哪有那麽多廢話,隻要我下次來的時候,不被你們轟出去就大吉大利了。”


    眾人臉上都是一紅,都是急忙擺手道:“再也不會了,這一點你放心方大人。”


    我點點頭道:“好,大家也盡管放心,你們的這些辛苦,方某一定帶到皇上麵前。”說著向著眾人點了點頭,徑自抱著那劍匣和鐵盒出門而去。


    我一路走來,雨後空氣清新,處處都是草木的清香。


    不由得心曠神怡。漸漸行至一處所在,隻見一條矮牆綿延向東,逶迤不下數裏之遙。


    圍牆上有一門,門上用篆著西苑二字。


    我心裏一動,心道:“這裏莫非便是這建寧帝的禦花園?”心中隨即想起史書上記載見建寧帝帝建造這西苑之後,更是在這西苑之中,建造了上千間房屋,名為裸遊之館。


    那館中房屋鱗次櫛比,一棟挨著一棟。


    建寧帝更是讓人采來綠色的苔蘚覆蓋在台階上麵,引來渠水繞著各個門檻,到處環流。渠水中種植著南國進獻的荷花,花大如蓋,高一丈有餘,荷葉夜舒晝卷,一莖有四蓮叢生,名叫“夜舒荷”。又因為這種蓮荷在月亮出來後葉子才舒展開,月神名望舒,就又叫它“望舒荷”。在這個恍如仙境的花園裏,建寧帝命令宮女們都脫光了衣服,嬉戲追逐。有時建寧帝自己高興起來,也脫了衣服和這些宮女打成一片。


    想至此處,我心裏又是興奮,又是緊張。


    就是不知道此刻這西苑的裸遊之館中,沒有了建寧帝,還有沒有那些肆意遊玩取樂的宮女。


    我想了想,還是被心中的好奇所吸引,決定進去看一看這西苑之內,有沒有史書上所傳說的是那麽一個奢靡之所。


    我吸了口氣,慢慢走到那西苑門前。


    這西苑這一側的門,應該隻是一個角門,門外並沒有任何侍衛把守。


    我躡手躡腳的就走了進去。


    進到這西苑之中,抬頭四望,隻見這西苑之中並沒有任何任何人影,一條小徑之上也是布滿了被這一場大雨打下來的花瓣。


    空氣之中倒是花香流動。小徑兩側的花樹之上也是雨珠點點,將那沒被雨水打下來的花瓣,洗的嬌豔欲滴。


    我一路沿著這小徑慢慢向前。


    這小徑曲曲折折,片刻之後便將我引到一棟棟鱗次櫛比的房屋之前。


    這些房屋看上去都是極為雅致,每一間房屋都是有一條長長的走廊連起。這一條小徑就是通向這走廊之中。


    我慢慢踏上這一條木製長廊,一步步向前走去。每過一間屋子,我都是打開房門,向屋裏看去。迎接我的卻都是一間間空蕩蕩的屋子。雖然每一間屋子之中都是布置得典雅華貴,但是那屋子之中的每一件家具之上落滿的灰塵也都在在證明了這一間屋子久已沒有人來在此居住。


    我走在那木製長廊之上,看著遠處水塘之中,那浮在水麵大如車蓋的荷葉,那偶爾飛過水塘的不知名的水鳥,心裏竟然莫名的湧出來一股悲傷的感覺。似乎這東漢末年的亂世就像這遠處水塘,殘敗的荷葉一般,終究無法抵擋那風雨的衝擊,頹然浮在水麵之上。


    一個時代的凋謝,一個王朝的覆滅,也不過就是一場傾盤大雨之後的殘花零蝶而已。


    再怎麽繁華的景象,也不過就是留在史書之中的那短短的幾十個字而已,後人隨手一翻,也就過去了。


    我心裏一陣悲涼,慢慢向前的腳步也變得沉重遲緩起來。


    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得前方數十米開外,一間屋子忽然格的一響,這一聲響聲雖然輕,但是我修煉過那石化功的法決之後,已然耳聰目明,些微的聲音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我心頭一動,心道:“莫非這西苑裏麵還有人?”


    我身有石化功功夫在手,又有鬼步可以隨時逃之夭夭,自然不會畏懼這西苑裏麵的任何人。那景福殿的帶刀侍衛都打不過我,更何況這西苑裏麵的人了。


    我更是不相信這西苑裏麵有什麽武林高手,也不相信那發出聲響的是鬼,畢竟現在還是朗朗晴空,不是那暗暗黑夜,又那裏來的鬼魂?


    我當即抱著那劍匣和鐵盒,向這走廊前方奔了過去。來到那一間發出聲音的屋子跟前,我停了下來。站在門口,側耳傾聽了一會,見那屋子裏麵再無半點聲息,心中奇怪,於是就將那劍匣鐵盒交於左手,空出一隻右手,慢慢將那屋門推了開來。


    我推開屋門一看,隻見這屋內依舊是空蕩蕩的,不由得心裏一呆,心裏尋思道:“莫非剛才是自己聽錯了?”


    抬眼望去,隻見這屋內陳設和之前的那幾十間屋子並無不同之處,心裏微微失望,正欲離開,忽然心中一動,便看到那屋子窗戶那裏,那一扇窗戶竟是微微露出一條縫隙。


    其他幾間屋子窗戶都是緊閉,為何這屋子之中的窗戶露出這麽一條縫隙?


    我心中一動,隨即慢慢走向那窗戶跟前,凝神向地上望去,隻見地麵之上並沒有任何足印,不由得微微皺眉,心道:“倘然有人在這瞬息之間打開窗戶,逃出窗外,那麽勢必會在這屋內的窗戶跟前留下腳印足跡,而此刻這窗前卻是並未有絲毫印跡,那麽也就是說這屋子根本就是沒有人來過。


    一念及此,心中不免有些微微失望,心道:“看來一定是自己聽錯了。”於是轉身走了出來,來到這走廊之中。


    這麽折騰了一圈,抬頭看天色竟然已經有些晚了,心道:“自己還要到那太官府去一趟,讓那太官府送一些吃食到南宮雲台,否則的話,自己回到那南宮雲台,豈不是還要和姬子君還有那竇太後一起挨餓?


    當下計議已定,隨即從原路返了回來。走出西苑小門,心裏暗道:“那中常侍趙忠說將那王貴人王榮的屍身也葬在這西苑禦花園之中,就是不知道是在那裏,有時間再來這裏看一看。”


    我抱著劍匣鐵盒一路向那太官府走了過去,來到太官府的門前,已然是日暮時分。


    我眼見時間已經晚了,不想再和這太官府的人周旋,於是走到門前,大聲道:“大漢天子有詔書在此--”


    那太官府裏麵的人呼啦一下全跑了出來。


    一個個臉上變色,呼啦一下俱都跪倒在地,口中齊聲道:“臣接旨。”


    跪倒之後,太官府的這些人都是心中納悶:“這兩天是怎麽了?先是萬年公主前來要熟牛肉,說是有用,今天又有這小黃門前來宣旨,什麽時候皇上吃飯搞出這麽大的動靜來了?每次都是叫一個小黃門前來告訴,今天做什麽什麽飯菜即可,怎麽今天吃飯還宣開旨了?可是這小黃門手中也沒有聖旨啊,不會是詐和吧?”


    眾人心中疑惑,但是沒有一個人敢前來盤問。


    事關皇上的事情,誰還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來開玩笑?


    這一個問不好,就是掉腦袋的問題。這裏太官府這麽多人,可還沒有一個人嫌自己的命長。


    太官府的這些人一個個抬起頭來,眼巴巴的看著我。


    我皺了皺眉,心道:“怎麽這麽多人?人多了自己說些什麽事情,被人泄露出去反而不好。自己最好就找這裏管事的一個人單獨跟他談談,這樣一來,自己也好見機行事。相信自己隻要略微嚇唬一下,這個太官府的管事的一定老老實實,並且守口如瓶,決計不會將自己所講的這些話泄露出去。”


    我心念已定,隨即對那一群跪倒在地的人道:“你們之中誰是負責管理這太官府的人?”


    隨著我話音落下,人群前麵一個四十來歲的宦官抬起頭來,滿臉堆笑道“在下湯顯就是。”頓了一頓,那湯顯笑眯眯的道:“敢問這位大人是?”


    我沉聲道:“在下方陣,現居下軍校尉一職。”心中暗暗道:“看這個湯顯未語先笑,還未如何先請教別人的官職如何,看來也是一個老狐狸,嘿嘿,老子對付這老狐狸可有一手。--這湯顯名字都叫湯鹹,做起湯來,肯定鹹死了,待會一定要好好問問,做的湯鹹不鹹,不鹹的話,為什麽起名叫湯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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