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寒,心道:“這舍身崖下麵是什麽山穀,竟然藏著這麽多的冤魂?”


    隻見這陰寒之氣,極其濃鬱,在這夜色彌漫之中,更是不知道延展多少裏去。


    一片漆黑之中,竟似真的有一個隱隱的女人聲音,從穀底傳了上來:“夜郎,夜郎,我在這裏,你來了嗎?”


    我轉過頭來,看著眾人,問道:“大家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白誌忠臉上露出茫然之色,搖了搖頭,道:“什麽聲音?我沒聽到。”


    彭教授也是搖搖頭,表示並未聽到什麽異聲。


    我稍稍有些失望,眼睛轉到寧紫夜的臉上,隻見寧紫夜臉色發白,神情有些異常,慢慢道:“杜先生,我聽到有人在不斷低聲呼喚,說的就是我曾經跟你說起過的那一句話――”


    白誌忠來了興趣,問道:“什麽話?財神。”


    寧紫夜緩緩道:“夜郎,夜郎,我在這裏,你來了嗎?”


    白誌忠一呆,看了看寧紫夜,好奇的道:“夜郎是喊你的名字嗎?”


    寧紫夜點了點頭。


    白誌忠哈哈一笑,道:“財神,別害怕,我們這就下去會一會她。――是人的話,我就將她捉了,給你發落,要是鬼的話,那就讓杜老大給渡了,讓她永世不得超生。”


    寧紫夜看了看我,沒有說話,我沉聲道:“咱們還要等一個朋友,然後這就商量如何下到這山崖下麵。”


    就在這時,隻聽身後數米開外,有一個人沉聲道:“諸位,是天津來的朋友嗎?”


    我們幾人急忙轉過頭來,隻見不知道何時,我們身後忽然來了一個一身黑衣的高高瘦瘦的男子。


    這個男子也看不出來多大年紀,臉頰消瘦,一張白皙的臉孔之上,一雙大大的眼睛顯得異常清澈。


    這個男子竟然是一個美男子,隻不過過於消瘦了,看上去有些病態。


    我聽這聲音和我之前電話裏麵的那一個聲音極其相似,便問道:“朱兄弟?”


    那個黑衣男子看著我,緩緩道:“杜先生?”


    我點了點頭,走到那個黑衣人的跟前,伸出手,道:“杜歸仁。”


    黑衣人也伸出手,和我握了一下,隨即笑道:“我叫朱隨。朱元璋的朱,隨和的隨。你們叫我小朱好了。”


    我笑道:“好的小朱,以後大家都是朋友了。”隨即我向白誌忠,寧紫夜,和彭教授一一介紹一遍。


    大家這算認識了。


    我問朱隨道:“小朱,摸金王老爺子跟你說了我找你來幹什麽了嗎?”


    朱隨搖了搖頭,淡淡道:“我曾經欠了老爺子一條命,所以老爺子一句話,我自然是隨叫隨到。”


    我笑道:“這樣更好了。”心裏暗道:“看來這小子和摸金王是過命的交情,這樣一來,也不用跟他客氣什麽。”當下,我將我和寧紫夜中了那陰氣詛咒的事情,一一對小朱又說了一遍。


    小朱聽完,便即點點頭,道:“杜先生,你隻要告訴我,我該幹什麽就行了。”


    我笑道:“朱兄弟實在人,我喜歡。其實,找朱兄弟來,主要是為了讓朱兄弟幫忙找找看,看著舍身崖下麵山穀之中,是不是有一座帝陵,找到之後呢,還要勞煩朱兄弟帶著我們一起,破開這帝陵的大門,將我們帶進去。進去之後,就可以了。”


    朱隨點點頭,道:“沒問題。”頓了一頓,問我道:“什麽時候下去?”


    我想了想道:“現在可以嗎?”


    朱隨又點了點頭,道:“可以。”看了看我們四人,朱隨皺皺眉道:“我隻能帶一個人下去,其他三位,你們隻能自己想辦法。”


    看這意思,朱隨是要帶著我下去,我看了看其他三人,心道:“寧紫夜是必須去的了,白狗也是必須去的,沒有了他,我們就沒有安全,這樣的話,隻能讓教授留在這裏了。”


    我問白誌忠:“老白,你自己下得去嗎?”


    白誌忠走到崖邊,看了看那山崖下麵無邊無際的黑暗,竟是沒有絲毫膽怯之色,而是向我笑道:“這樣吧,我先到下麵等你們了。”身形倒轉過來,竟然雙手扒著山崖,迅速異常的向山崖下麵溜了下去。轉瞬間便即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


    這一幕看的寧紫夜和彭教授都是雙目大睜,一時間呆在那裏。


    看來這二人都是想不到這個白誌忠竟然武功可以高明到這般程度,竟然可以空手攀著懸崖,倒爬下山。


    我知道白誌忠這是一門早已失傳的壁虎遊牆功,隻不過今日才得以一見。


    朱隨的眼睛之中也是露出一絲讚賞之意,對我笑道:“這位兄弟的功夫不錯啊。”


    我笑道:“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朱隨微微一笑,看著我道:“杜先生,我帶誰下去?”


    我轉身對彭教授道:“教授,不好意思啊,這一位朱兄弟一次隻能帶一個人下去,這一次隻能帶咱們寧總下去,畢竟寧總身上的詛咒,隻有進到那帝陵之中,才可以解除,教授您就在這裏等候我們的好消息吧。”


    彭教授笑道:“好說,好說。那我就在這裏靜候佳音了。”


    朱隨隨即走到寧紫夜身前,然後從背後背包之中取出一個傘包,背在背上,而後又取出一個傘包遞給寧紫夜道:“寧總,你把這傘包背在背後,然後跟我一起跳下去,我喊打開的時候,你跟我一樣拉開這傘包就可以了。”


    寧紫夜看著我,對我道:“這個傘包還是給你吧。”


    我搖頭,笑了笑道:“我自己可以下去。”


    寧紫夜這才放下心來,跟著朱隨一路走到舍身崖邊,然後隻聽朱隨沉聲道:“跳。”二人隨即同時飛起,向山崖下麵躍落。


    也是一眨眼間便即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轉頭對彭教授道:“教授,我下去了。”


    彭教授笑著點了點頭道:“好。”


    我隨即走到那懸崖邊上,然後取出隨身帶的百鬼囊,然後跟那百鬼囊之中的三隻糊塗鬼溝通起來,告訴它們,要幫助我下到山崖下麵的山穀之中。


    三隻糊塗鬼隨即點頭答應,我打開百鬼囊,三隻糊塗鬼隨即飛了出來,落在我的腳下,將我輕輕托起,就這樣,就在這夜色之中,我被那三隻鬼輕輕拖著,一路向山下而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眼看快要到了穀底,那三隻糊塗鬼忽然一起收手,對我道:“到地方了。”隨即鑽入我的百鬼囊之中。


    我大吃一驚,低頭望去,隻見距離下麵還有四五米的高度,這一下猝不及防,立時結結實實的跌在地麵之上,直將我的屁股摔得一陣劇痛。


    我揉著屁股站起身來,對我背後百鬼囊之中的三隻糊塗鬼,大聲道:“你們將我的屁股摔兩半了。”


    其中一隻糊塗鬼嘿嘿一笑,道:“你的屁股難道不是兩半的嗎?”


    我大怒,一時說錯話,被他們三隻糊塗鬼抓住,成了笑柄,我向後麵威脅道:“你們三隻糊塗鬼給我小心點,再胡說八道,等我進到這帝陵之中,將你們都喂了這帝陵之中的鬼王。”


    這一句話一出,那三隻糊塗鬼果然再也不說話了,一語不發。


    看來說出這鬼王二字還是大有奇效。以後真的要抓個鬼王進來,送到我的百鬼囊之中,震懾住這幾隻糊塗鬼。


    我四處看了看,隻見周圍黑漆漆的一片,那裏還看得到寧紫夜和白誌忠,朱隨三人。


    我心裏一急,大聲喊道:“白誌忠,白誌忠,白狗,你在哪裏?――”


    喊了好幾句白誌忠都是無人回應,剛喊了一句白狗,白誌忠立時就在我的背後笑道:“我在這裏。”


    我急忙轉身,隻見白誌忠笑嘻嘻的站在我的身後,看著我。在他身旁,便是那個寧紫夜還有朱隨。


    我看著他們,說道:“你們怎麽跟鬼似得,無聲無息,也不怕我把你們渡了。”


    白誌忠笑道:“你要是把我當鬼渡了,誰來保護你?”


    我拍了拍身後的百鬼囊,假裝不屑道:“我這裏麵有三個保鏢。信不信我把你解雇了?”


    白誌忠咧嘴一笑,道::“來來來,你把你那三個保鏢放出來,我們練一練。”


    我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而是對朱隨道:“朱兄弟,咱們還是找那一座帝陵吧。”


    朱隨點點頭道:“好。”隨即從背後取出一隻羅盤,然後拿著羅盤,看著羅盤上的變化,一步步向南而去。


    這下麵山穀甚大,白誌忠取出一隻手電,我們身後,手電向著四周晃來晃去。


    過得片刻,這山穀之中的霧氣便慢慢升騰起來,白誌忠手中的手電照出去的距離越來越近,到得最後,也隻照出三四米開外,再遠一些,便是白茫茫一片。


    這夜霧好大,濃的好像化不開一樣。


    走著走著,我便感覺有些異樣起來,似乎在我們四人身周,多了一些白色的會活動的影子。


    那白色影子起初在夜霧之中,隻是一兩個靜靜的跟在我們身後,到得後來,竟是越聚越多,手電照將出去,似乎在我們四周,四五米開外,影影綽綽的都是那些白噓噓的影子。


    我身上寒毛立時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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