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新修的吧!我安慰著自己,然後走上了記憶裏經常走的那條老路。


    終於能離開村子離開老家了,我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但走著走著,我心生疑惑。


    以往這條路上不時有摩的拉客的,可我走了大半天也沒看到,難道我又要用腳走出去嗎?


    我有點泄氣,隻感覺這條路太長了。


    又堅持了半天,我遠遠看到了那座小橋。


    過了橋再走一會就到了客車站點了,到時候我就能坐車回家了。


    一想到這,我興奮無比,隻覺得無窮無盡的力氣從身體裏湧出。


    我不由的跑了起來,等我跑到橋邊時,笑容一下僵在了臉上。


    五味雜陳,我隻覺得老天跟我開了個玩笑,橋竟然垮了。


    不知是被山洪衝垮還是年久失修,橋垮了,那麽路也斷了,看著橋下湍急的河水,我有些喪氣,怪不得路上沒有人,原來這是一條死路。


    沒辦法,我隻能往回走,隻能將希望寄托在那條新路上了。


    老路的一來一回,花了很多時間,當我走上新路的時候都是黃昏了,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什麽都不想,隻想著快逃離村子。


    但我的希望還是一下破滅了。


    走了一段,新路已然到頭,這還是一條死路,新路還隻修了一半。


    我一下絕望,隻覺得被這個世界拋棄了,蹲在那哭了起來。


    這絕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人或者別的什麽東西,不讓我離開村子。


    我不由得想起爸媽來,他們知道老家的情況嗎?


    天已經黑了,我又渴又餓。


    我不敢回老家,那裏給我很強的壓迫感,但是我又出不去,除了老家也沒別的地方去,以前還有二蛋可以投靠,可如今二蛋都不在了。


    我越想越傷心,恍惚間我聽到有人在叫我。


    “石頭!”


    我凝神,確實聽到了有人在叫石頭。


    我一下停住了哭,卻有些害怕起來。


    這麽晚誰會跑到這裏來,我越想越害怕,一身的雞皮疙瘩。


    蹲在那,我大氣也不敢出,以前聽奶奶說過,一個人晚上在外麵的時候,別人叫你,不要隨便答應,不然會丟魂的,這條我牢牢記住了。


    那個聲音越來越近,我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邊,看著那個方向,一動不動。


    聲音很急,我冷汗直流,那個聲音就在自己前麵沒多遠了,如果真的碰到會怎樣,我不敢想象,隻能期盼這個聲音快點遠離我。


    似乎應了我的祈禱,聲音逐漸遠去。


    我也鬆了一口氣,心中緊繃的那根弦正要鬆開時,突然一個聲音直接響起在頭頂,差點把我嚇個半死。


    “石頭,你躲在這幹嗎?”


    我驚魂未定的抬頭,一束光打在我臉上,然後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中,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直憋著的委屈害怕,一下如洪水般傾瀉而出。


    “爸!”


    來人正是我的父親,此刻根本沒有去想怎麽會是父親,我一把撲倒他懷裏,痛哭起來。


    回到老家時,奶奶在屋裏急得團團轉,看到我跟父親回來了,緊皺的眉頭終是舒展開,“石頭啊,你去哪了,可急死奶奶了!”


    我看著奶奶,有些自責的叫了一聲,奶奶沒有在意,直念叨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不一會兒,母親也衝進了屋子,看著我有些氣憤和傷心,臉上猶有淚痕。


    “你怎麽不聽奶奶的話,到處亂跑,知不知道急死我們了!”


    母親有些責備我,然後又看到我樣子心也一下軟下來,“好了,回家就好了!”


    我一直處在迷糊的邊緣,直到吃了飯躺床上在慢慢清醒。


    我的父母他們怎麽會在這?進出村子就那條路,可路明明都是死的,那他們是怎麽進來的?


    我越想越心驚,隻覺得事情越來越撲朔迷離,也越來越詭異。


    第二天我問奶奶,她說我不見了後,找了一圈沒找到,於是打電話給父母,他們剛好回到家,聽到後東西都沒放下就馬不停蹄的趕回老家。


    我又著意問了下他們是怎麽進的村。


    奶奶說自然是打車,新路還沒修好,但是老路也可以走的。


    我一驚又問,那橋不是垮了嗎?


    奶奶倒是轉頭看向我,有些疑惑,“沒有啊,昨晚村子還有人從市裏回來呢!”


    奶奶的話如晴天霹靂,我怔在原地,半晌沒有動彈,難道我看到的都是幻覺嗎?


    還有這世上有這麽巧的事嗎?我剛離開老家,父母他們就回家了?


    他們是在瞞著我什麽事嗎?還是父母早就到了村子,出差隻是一個幌子,隻是一直沒露麵,不然根本無法解釋他們來的這麽快?


    一時間我覺得父母也神秘起來,對他們也有些畏懼,我家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平靜。


    但更可怕的事還在後麵。


    晚上還是我一個人睡在樓上,大黑呆在床邊,其實對大黑我心裏也有隱隱的畏懼,尤其是晚上對上他那一雙泛著凶光的眼睛,讓我毛骨悚然。


    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的想,怎麽也想不通這一切到底是什麽了,睡到一半時,耳邊隱隱有人在說話,斷斷續續,你想仔細聽時,聲音又沒有了,但你剛想睡的時候它又在耳邊響起。


    我一下驚醒了,冷汗直流,想睜開眼睛,但是讓我恐懼的是,我睜不開。


    雖然我意識很清楚,但無論怎樣,我就是睜不開眼睛,令我剛恐懼的是我身體也動不了。整個人就像是被綁在床上,無法動彈,可是卻清晰的感覺到有什麽在接近。


    耳邊突然有呼呼聲,像風一陣陣吹過。


    我心裏害怕不已,想喊出來,但是嚐試幾次都無法張開嘴。


    就在這時,我眼睛感覺到一陣亮光,隨後我身體能動了。


    我大口喘著氣,坐了起來,緊張不已,脖子上的玉佛發出瑩瑩光芒,原來光亮是它發出來的,那麽剛剛也是因為它我才擺脫困境。


    我抬頭看向窗外,那裏正有一張臉對著我。


    我無法抑製的大聲叫了出來,臉色慘白,隻覺得頭皮都要掉了。


    人臉朝我笑了一下,然後瞬間遠去,我再也無法忍受,隻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下床時我才發現大黑不在身邊,但此刻我已經顧不得去想大黑了,隻想快點去找父母。


    我咚咚的跑下樓,原以為父母和奶奶會聽到我的叫聲,但我發現自己想錯了。


    我匆匆下樓,卻在樓梯上怔住了。


    父母和奶奶都不見出來,反而是正屋裏點著蠟燭和線香。


    整間屋子門窗緊閉,彌漫著線香的那種味,另外還猶有燒過紙錢的味道,燭火搖曳,顯得陰測測的,整個房間仿佛是一個巨大的怪獸一般。


    我看了下牆上的時間,已經是午夜一點多了。


    這麽晚,誰在祭祀?


    是父母親嗎?還有奶奶?我越想越害怕,連忙跑到他們的房間,奶奶不在,我又忐忑不安的跑到父母房間,同樣不在。


    這如同一個晴天霹靂,我無法接收這個事實,大腦一片空白。


    這麽晚他們會去哪?為什麽屋裏還點著蠟燭?


    我越想越害怕,也越覺得他們在隱瞞什麽東西,但一個人我又不敢出去,坐在那,隻覺得黑暗處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等了快一個小時,我越來越不安,很是煎熬。


    “汪汪”外麵突然傳來了狗吠聲。


    我眼睛一亮,是大黑!


    我一把打開門,看到不遠處的那個黑影,聲音就是它發出來的。


    我跑了過去,叫著大黑。


    但大黑好像瘋了一樣,朝前麵狂吠著,根本不理我。


    我走近一看,前麵不遠處的槐樹下有個人影,一動不動,而大黑就是衝著那個人影叫著。


    那麽晚會是誰呢?


    我皺著眉頭,想仔細看清楚,但是太黑了,隻能看到大約的一個輪廓,“誰在那?”


    聲音漸消,沒有人回答,我心下害怕,就想去摸大黑頭,然後回家。


    但是大黑突然反常的躲過了我的手,站在那盯著我,甚至齜著牙。


    我心裏發毛,心神緊繃,怎麽連大黑都變這樣了?


    正想走近時,突然瞥到了那個人影。


    不見了,他已經不在槐樹下了,竟是在我前麵沒多遠。


    我大氣也不敢喘,隻覺得心都要跳出喉嚨,眼都不敢眨,使勁盯著那個人影。


    但半天沒有動靜,我不由得又看看大黑,但發現就這麽一會,大黑消失了。我環顧四周,也沒聽到聲音,心驚膽戰,腿都有點發抖。


    正當我回過頭時,那個人影又一次也不見了,正疑惑時突然視野裏一張慘白麻木的臉迅速放大,隨後我隻感覺腦袋一陣暈眩,就那樣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床邊的大黑一聽到聲響立馬跑了過來,搖著尾巴。


    我反而有點畏懼它,也覺得大黑不像看上去那麽溫和。


    “石頭,你醒了啊!”母親拿著毛巾走了過來。


    我點點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暈過去發生了什麽,但父母和奶奶肯定知道,不然自己現在不會躺在床上。


    “媽,昨晚你們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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