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捧著沉甸甸的朱家族譜的時候,半響無語。


    這朱天澤的母親一欄上,竟然赫然寫著三個小字--祝君紫。


    這祝君紫三個字,無異於一個重磅炸彈,狠狠的,在我腦子裏炸開。我萬萬想不到,事情,竟然如此。兜兜轉轉,轉回了圓點。關鍵是,我日思夜念想要看到的第二個媳婦,竟然會是朱天澤的母親。上帝……


    我不相信,我真不相信事情會是這樣。一定是巧合,一定是重名。


    華夏國,人口十幾億,世世代代叫同一個名字的女人簡直多如牛毛。重名也很正常。可是,我知道,我這是在自欺欺人。我這是在哄騙自己。


    既然上天不停的把我往這個圈子裏拉,不停的讓我墜入這個深淵,就說明這是早就安排好的一切。隻是我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會是朱天澤的母親?為什麽?


    我很清楚一個原理,我所謂的“媳婦”全都是替我枉死的。朱天澤的母親,難道不是因為懷胎九月被朱家男人剖腹而死麽?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


    我再次淩亂了。事情,遠遠的,再次超乎了我的想象。我感覺,我再次被牽引進了更深的地方,不可自拔。


    我不知道楞了多久,我就是這麽看著這三個字,久久不動。就好像一尊雕塑一般,立在原地。就連呼吸都感覺幾乎不需要了。四周安靜的出奇,之前那一股陰風早已經散去。


    全世界,就好像隻剩下我一個人。孤零零的一個人。


    這一本族譜,就像是一枚子彈,狠狠的,紮進了我的頭腦,紮傷了我的心窩。讓我無盡的疼痛。那種痛,無以言表……


    “棣哥哥,棣哥哥……”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上來的瑤瑤,伸出蔥白玉指,在我眼前晃悠。


    我這才從無盡的思緒中緩過神來。


    我轉頭看著瑤瑤故作鎮定的說:“哥沒事。”


    說完,我便把族譜放回了神龕下麵的抽屜中。


    當我看著朱家香火屋裏,密密麻麻的一排排靈牌的時候,就好像看到了一張張的臉,在看著我,他們全都好像是活的,就這麽在我身邊,看著我的五官,看著我的表情。就好像,我在一個會議室。在參加一個跨界會議。


    會議裏,有很多人。全都是一些親近又陌生的人。他們就這麽目不轉睛的看著我,有些看著我的臉,有些看著我的背脊。看得我渾身不由自主的,就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我不知道哪個環節錯了。


    我隻知道,我現在有著一股莫名的感覺,鼻腔中有著一股熱流,一股焦酸,一股疼痛。


    朱家,和我的關係,一定不會如此簡單。一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就在這個時候,另外一個細節,在我腦子裏閃開。


    一個很奇怪的問題。朱家,朱天澤的叔父四個,伯父一個,加上他爸爸,至少就有六個兄弟。說明在那一代,他們家是不缺男丁的,並且,還順利的找到了活屍代孕,然後生下了朱家的幾個男人。


    可是,為什麽,朱天澤這一代,就隻有他一個人?他的叔父,看似終身未娶,他的伯父朱成鐵,也是早年犯罪,被抓起來了。也從未娶過媳婦。隻有他父親,生下了他這麽一個獨苗苗。也就是說,朱家,現在就剩下朱天澤這麽一根香火了。


    所以,朱家有理由,為了朱天澤能夠生存,做出任何事情。包括弄死我。


    我現在有些糊塗。我不知道,朱家在這一代,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我知道,他們家,已經逼上梁山,正在狗急跳牆。否則,不會如此極端。


    我的腦子裏突然間好像被塞進了一大團棉花一般,難受的要命,思路被堵上了。我不知道事情要如何進展。我隻知道,我現在需要去找一個人--騷猴。


    因為他這麽多年,一直和祝君紫生活在一起。所以,他一定知道一些東西。


    至少,我現在最最需要的,是把祝君紫找到。隻要找到了她,便或許能夠解開謎團。至少,還有一點我是清楚的。祝君紫現在很危險。


    我開始繃緊了神經。準備好好大幹一場。


    我相信,我能幹好這一仗,給自己一個交代,也祝君紫一個交代,更要給朱家一個答複。


    “走。”我嘴角微微擠出一個不由心的笑容。招呼瑤瑤走。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顧林和彥劅並沒有跟來。


    “去哪啊?”瑤瑤扭扭捏捏的在身後跟著我下樓梯,這小妞穿著旗袍走起路來還真是妖嬈多姿的很。


    “去祠堂!”我丟下一句話便奔下了樓。


    瑤瑤隻能飛著跟我下去。


    我很快便奔出了朱家。這時候,我發現,彥劅和顧林正在院子裏等我。


    他們應該早就知道朱家的香火在哪。所以,也不屑跟著我上去看。


    “那麽著急做什麽?”顧林見我一臉凝重和焦急。詢問起來。


    我轉頭看了一眼顧林說:“不是你的事情你當然不急了。走,去祠堂。”我說完便直奔祠堂。


    大家也一路尾隨我,去了祠堂。


    到了祠堂門口,我看到了神荼和鬱壘那兩尊小神像。此時神像已經沒有了之前那光澤,而是暗淡不少。貌似,在這祠堂門口守候得挺艱難。估計這祠堂裏也不是什麽幹淨地方。


    我在外麵撥打了騷猴電話。


    “喂,警報解除。”我一接通騷猴電話,便告訴他,這事情已經解決了。


    騷猴一聽,感動得幾乎掉下眼淚來:“哥,你說的是真的?”騷猴的聲音是萬分的激動。估計在祠堂守候的這段時間他也很煎熬。


    在村子裏折騰了一整天了,打了幾架,消耗了不少能量。我現在還真有那麽一點疲憊了。


    “是的,我在祠堂門口,可以開門了。”坑場有技。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棣哥你能搞定。”騷猴的聲音簡直就好像是逃離了世界末日一般的驚喜。


    我心中也算是有些小欣慰,好在那瘋犬蠱之後的事情騷猴不在我身邊。要不然,這小子早已經死了無數次了。


    我戴上了背包裏的墨鏡和遮陽帽。我不能讓村子裏的人把我認出來。


    騷猴聽到我在外麵,立即就打開了祠堂大門。


    祠堂大門一開,我便看到裏麵一張張惶恐不安的臉。鄉親們估計早被嚇壞了。再加上等待了幾乎一個白天,所以全都很焦慮。


    “哥!”騷猴一打開大門,便直接衝到了我跟前,一把就抱住了我。那一臉的激動簡直無法言喻。


    我知道,這裏人太多。即便我有著一千萬個問題,我也不好在這裏問騷猴。我現在需要先安頓好鄉親們,然後才能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好好盤問一番。所以,我給了騷猴一個兄弟的擁抱,安慰了他一下。


    見到我,鄉親們臉上的惶恐才漸漸的消散。


    “大家可以回家了。事情我已經解決了。朱家四兄弟是中了邪,他們現在已經逃走了。隻要大家不要靠近朱家就行。”我對祠堂裏的鄉親們說了起來。打消了他們的顧慮。


    大家一聽,全都麵麵相覷,短暫的安靜過後,所有人全都激動的看著我。


    其中一個長者說:“小夥子,你太好了。這麽可怕的事情你都能解決。你太厲害了。剛剛朱家的事情,這個帥小夥跟我們說過了。簡直太可怕了。”


    當我聽到這老人說騷猴是帥小夥的時候,頓時風中淩亂……像我這種玉樹臨風,英俊瀟灑的才能算是帥哥好麽?這老人家的帥哥標準咋那麽底下?要是騷猴是帥哥,我還真是賽潘安了……咳咳!


    不過,現在還不是我糾結這個問題的時候。


    “嗬嗬,這是我分內之事。”我客氣的說到。


    “沒想到,小夥子你小小年紀如此厲害。你一定是得道高人吧?我看這朱家如此邪門,隻有你這樣的高人才能驅邪。你真是我們村子裏的救世主啊!”這時候,老人家豎起大拇指的稱讚我。


    我不知道騷猴在祠堂裏,和這群鄉親如何的吹噓我的能耐了。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是漫無邊際的誇大其詞了。


    真是個管不住嘴的家夥。


    現在我也不想辯駁什麽。我還需要留在村子裏,尋找祝君紫。


    所以,我隻能笑臉應對。裝傻了。


    “嗬嗬,哪裏哪裏。大家都回家做飯吃吧。現在天色不早了。”我招呼大家回家。


    這時候,一個中年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我看的出,這正是我們村的村長,他一臉的崇拜的看著我,說:“小夥子,你今天可是幫了村子裏的大忙了。所以,今天無論如何也要到我家吃頓飯。”


    村長相當的熱情。我知道,村民都是很淳樸的,所以對於我這樣的大恩人,他們不會虧待了。


    我本想推脫,可轉念一想,我總不可能以一個外鄉人的身份,回我自己的家去做飯吃吧?這不是露陷了麽?現在天色已晚,農村也沒有飯店。所以,我還是需要一個地方落腳的。


    於是我點頭答應:“好!有勞村長了。猴哥,你去給村長家幫忙做飯,咱不能吃閑飯啊。”我說著轉頭看著騷猴。


    騷猴連連點頭。他當然願意了。估計剛剛在祠堂中,早餓壞了。這騷猴可是一個吃貨。


    “那我現在就叫你阿姨回家做飯去。”村長說完,便轉身朝著一個中年婦女招手了。


    “我還需要處理一些事情。晚點親自上村長家去。”我現在,當然還需要幹點別的。


    “好好好。我們先回家。您先忙。哦,對了,我家在前邊小溪邊上第一家,門口有棵老槐樹。很好記。”村長笑盈盈的說。


    我答應了。


    村長招呼村民全都集體回家去了。而我……徑直去了村子裏的小賣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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