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我媽用農村大鐵鍋燉的小雞燉蘑菇出鍋,足足兩大海碗,光是味道就聞的我直流口水,再配上幾個紅紅綠綠的鄉間小菜,端的是豐盛絕倫。


    我忽然有一種感覺,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不求大富大貴,隻圖平平安安,可現在已經承受了五弊三缺所帶來的痛苦。


    我陪我爸喝酒,我媽則不斷的給米睿夾菜,叫她多吃點,似乎完全忘記了想要對我說的事情,但我知道,這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果不其然,吃過飯之後,趁著我媽與米睿聊天之際,我爸把我叫到外麵,歎了口氣說:“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


    之所以對我爸隱瞞我修道一事,主要就是擔心他們二老為我操心,如今已經避不過去,索性就一五一十的承認,當然,很多重要的事情被我省略,若讓我爸知道我那些生生死死的事,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出乎我的意料,我爸聽後隻是歎了口氣,說周瞎子當年就說過,你的先生命早晚要從陰陽二間之事,現在果然是應驗了,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依,小立,以後無論遇到什麽情況,你都要多多小心才是,我跟你媽歲數大了,經不起打擊,你做事之前,可要給咱倆著想著想。


    我爸這一番話,說的我眼圈熱熱的,我點頭,說爸你就放心吧,我也不小了,明白什麽事可為什麽事不可為,再說,不是還有周叔在呢麽,他會關照我的。


    我爸沒有說話,隻是用他那長滿老繭的手在我腦袋上輕輕拍了拍。


    到了晚上,為了給我倆營造空間,我爸媽非常懂事兒的出去遛彎了,待二老離開,米睿白我,說等我回大理之後看你跟你爸媽解釋。


    我笑,說沒事兒,大不了假戲真做,把你留下做我的壓寨夫人。


    米睿說美的你,我沒接茬,而是把她帶到堂屋,指著供奉七娘子的神龕,說神龕上供奉的就是保護我十八年的保家仙。[.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她是見過野仙的,但卻沒見過自家供奉的保家仙,因此大感好奇,當即通過金蠶蠱觀看起神龕來,可她看著看著就皺起眉,說什麽啊,上麵什麽都沒有。


    我詫異,當即通過圓青之力開啟天眼查看神龕,果然,七娘子根本就沒有在神龕上呆著。


    我憨笑,安慰米睿,說保家仙也不會時刻都呆在家裏的,也許是忙去了呢!


    晚上,米睿住在我家炕梢,我爸媽在中間,而我住在炕頭,由於燉菜的原因,火炕熱的不行,燙的我睡不著覺,導致第二天醒來精神狀態十分不好。


    我們剛吃過早飯,老張大哥就來到我家,問我幾點能去他舅家,我說現在就可以走。


    米睿自然是要跟我一起去的,老張大哥雇了輛微型麵包車前往他那個老舅家裏。


    高家為了給兒子高海濤娶媳婦兒,花光家底,高父甚至跟親戚朋友借了不少錢給小兩口在燈塔市內買了一套六十多平米的兩居室,但是小兩口現在已經被接到老家。


    微型行駛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後,我們一行人終於來到了高家,高父高母眉宇間寫滿了愁容,高父將我們請進屋,神情悲傷,說麻煩小師傅了。


    我擠出一絲笑容,說不客氣,就衝老張大哥這層關係,我一定竭盡全力。在高父的帶領下,我們來到西屋。


    此時,小兩兒口躺在炕上昏迷不醒,全身卻抽搐不停,嘴角時不時就流下一縷白沫,似乎看到極度驚恐之事,高母坐到炕沿兒上,抹著眼淚,說小師傅你看,結個婚就結成了這樣兒。


    我沒說話,按照癔病的慣例,我瞬間開啟天眼。可屋子裏卻就什麽都沒有,但是炕上躺著的小兩兒口身上卻明顯有問題。[.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他們的魂魄不完整!


    人體蘊含三魂七魄,但是通過天眼觀察,我發現他們的身上僅剩天魂,氣魄,與靈慧魄,這明顯是被嚇丟,或是被怨靈收去了。


    後者的可能性小一點,因為陰魂吸食活人魂魄,就必須要上身,這也就意味著天眼能夠發現它們,而現在他倆身上卻什麽都沒有,因此,被嚇丟魂魄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老張大哥搬來兩張凳子,我坐下之後,問高父,說高叔,這幾個月你們有沒有遇到什麽邪乎兒的事情?


    高父當即搖頭,說沒有,絕對沒有,我兒子兒媳婦自打結婚之後基本就沒出過門啊,我也納悶他倆怎麽就會變成這樣了呢。


    我微笑,說再仔細想想,比如村子裏有沒有死過人,他們有沒有經過墳地等等。


    聞聲,高父高母均低頭思索,過了一會兒,高父還是搖頭,說沒有,真沒有。我看向高母,她歎了口氣,那意思明顯也是沒有。


    我著急,沒有衝撞到髒東西,叫我如何對症下藥啊?因此我說:“您們在仔細想想,仔細想,不要漏掉任何一個細節。”


    可高父高母卻仍然搖頭,說這也是我們不明所以的地方,不瞞小師傅,這一段時間我也找過幾個出馬的,可他們都沒有看出我家海濤的病因。


    我指著炕上躺著的高海濤,說不可能,實不相瞞,你家孩子身上現在隻有一魂兩魄,剩下的兩魂五魄已經不在,我懷疑是被嚇丟了,等到晚上看看吧,我試試能不能用喊魂術將他們的魂魄喊回來,但道家重因果,沒有惡因,是不會得出惡果的,所以,還請你們好好想想這一段時間之內發生的事兒,不然的話,就算將他們的魂魄喊回來,病根不除,也隻能被再次嚇丟魂兒。


    見我語氣有些發火,老張大哥對他舅舅說:“韓立說的對,而且他很厲害,老舅,舅媽,你們在仔細想想,真的沒有發生什麽事兒嗎?”


    米睿捅我,我回頭看到她用眼角白我,似乎在責怪我言語有失,高父連連苦笑,就差點沒出來,說真的沒有啊,我兒子都這樣了,我哪兒還敢隱瞞真相啊!


    我歎氣,也許是我多心了,可能是經過此地的陰魂怨靈感受到了讓它們厭煩的喜氣,從而嚇丟了兩人的魂魄吧!


    可就在這時,老張大哥輕咦了一聲,說韓立,我記得他們結婚當天,好像在哪個路口遇到了一隊死人的靈車,這算不算啊?


    高父高母恍然大悟一般,連說對對對,接新娘回來的路上確實遇到一夥兒靈車,可這種事兒雖然不多,但也不少吧?算不得怪事。


    我點頭,說對,確實算不得怪事兒,可要看你家孩子有沒有出言不敬了!


    老張大哥疑惑的看著我,說韓立你的意思是?我歎氣,指著炕上的高海濤和黃菲,說他們很有可能是衝了白煞!


    高母急忙追問,說小師傅,啥叫白煞?我冷笑,然後向他們解釋了白煞的由來。


    長滿白毛的僵屍便被稱為白煞,但此白煞非彼白煞,乃是新婚之日,接到新娘回返的途中,遇到死喪之事,靈車,便被稱之為--衝白煞。


    遇白煞隻能躲,尤其是新人,若是對死者口出不敬之言,加之死者怨念太強,很有可能會被死者亡靈糾纏,輕者感情不和,婚姻破裂,家庭瑣事麻煩不斷。


    而重者,便會出現如高海濤這般狀況,日夜被怨靈糾纏,嚇得魂魄離體。


    風水公司有一本葬書,便對白煞做有詳細的注解,為了書說簡短,恕不一一贅述。


    想必高海濤小兩兒口在遇到靈車隊伍時,口出不敬之言,惹來死者亡靈。


    不過,既然找出病因,此事相對來說就好解決了,我叫高父高母想辦法聯係當日的伴郎或者伴娘,問問他們當天到底發生何事,最好是能打聽到死者的住址,到死者墳前燒點紙錢,拜祭亡靈。


    鄉下沒有豐富的夜生活,晚上九點左右,整個村莊都安靜了下來,隻能聽到一些蟲鳴犬吠之聲,但在往常也並不會這麽早就靜的跟深夜一樣,而是因為高海濤的原因,村裏人很早就休息了,生怕衝撞了不幹淨的東西。


    高海濤的情況跟張大爺有所不同,他們是被嚇丟了魂魄,因此,想要將魂魄喊回來,首先就要找到他們魂魄所在的位置才行。


    我叫高家去準備喊魂所使用的道具,然後我又鄭重其事的對高父說:“大多陰屍怨靈,生前都是可憐之人,道家重因果,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違天道之善,不能輕易打散其魂魄,而且,此事還是你高家種下的惡因,為了逢凶化吉,你們要盡快找到死者的住址,等我將他們的魂魄喊回來,再到死者的墳前幫你們解開仇怨。”


    高父忙不迭的點頭,說好好好,隻要能救回我家孩子,一切全憑小師傅做主。


    麵對這種情況,首先要在高海濤兩口子身上打上一道鎖陰閉氣結,封住他們體內最後的魂魄,以免再次被嚇走。


    我用高家拿出來的紅繩,在他倆的身上分別打上鎖陰閉氣結,繩結的程度及其複雜,也是我最不願意使用的玄學之術,為二人打好繩結足足又用了我二十多分鍾。


    米睿見我滿頭大汗,急忙用毛巾給擦汗,並且問我,說接下來該怎麽辦?


    我將兩張玉卿擋煞符貼在高家的房門與大門處,然後告訴米睿,說你守在這裏,我要去看看他倆的魂魄還在不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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