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飛揚神識一掃,發現除了那一堆灰燼之物,再無其他打鬥痕跡。一揮手,一道風吹而過,那一堆灰燼也隨風飄散,這才點了點頭。


    “城中你可有居所?”徐飛揚沒有廢話,直接出言道。


    “回前輩,在一偏遠之地有一居所,是晚輩平日修行所在,隻怕委屈了前輩。”明月說著,低下了頭,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徐飛揚見那女子臉色有些怪異,眉頭一皺,低聲問道:“怎麽了?可是有何不方便?”


    明月一聽,心裏一跳,急聲回道:“沒、沒什麽。晚輩這就帶路。”


    說著朝前方走去,神色有些慌張,顯然對於這看似和氣,但出手狠辣的漢子心有畏懼。


    “放心吧,袁某隻想了解些事情,不會為難你的。不過今日之事,我不想再有第三人知曉,你明白嗎?”徐飛揚邁步隨著明月巷口走去,卻又言道。


    “晚輩明白,定然不會外傳於第三人之耳的。”明月心裏一跳,想起之前那莊嚴也曾說過此話,那本來平靜的心又提了起來。


    不過徐飛揚說了這句話後,好似也無言語的興趣,隻是悶頭隨著明月朝前走去。


    一路行來,倒是那小商販好似與那明月較為相熟,不時招呼著。女子也是一一客氣的回禮,隻是左臂斷折,隻得用右手一直抓著環與身前,忍著劇痛,臉上佯裝著笑意。


    一個時辰之後,兩人來到了北城的一處偏僻巷口。


    晉南郡南城為進出之地,有著郡守護衛把持,在南城駐紮的多為本地的一些土著居民。


    東城則是郡守府所在,大部分官宦家室都駐紮在此,那裏更是常年有著郡守護衛軍的巡邏執法,一般外來人員倒是不敢到此作亂。


    西城則是有各大修真家族把持,最大的莫過於宋家。宋家不但是晉南郡最大的修真家族,還坐擁西城最大的南嶼坊市,可以說是整個郡城當之無愧的巨無霸,就算是郡守大人都會禮讓七分。


    然而最亂的則是晉南郡的北城。北城駐紮的不光是各個小的修真家族,也是外來散修群居之所。


    傳言北城地底在數百年前,由宋家老者偶得一跳小型靈脈葬於地底,造就了北城有著天然的靈氣,可勉強維持低價修真者的日常修行。


    所以北城的地域大多數都是由宋家出讓或倒賣,倒是聽說此事那郡守大人也參與其中,讓外來的一些散修在此地安家,也算造就了北城修真盛行的另一風景。


    此時明月就帶著徐飛揚來到了北城的柳花巷,這裏的街道狹窄而擁擠,每個兩三米都是一棟建築坐落,倒是整條街都種植著柳樹,常年綠意蔥蔥。


    據說是因為有人曾言,柳樹能保住靈氣不散,有助於修真者的修行吐納。雖無從考證此言真實與否,但自從種植了柳樹,此地來此租借的散修倒是越來越多。


    徐飛揚隨著明月繞了幾個彎,走過幾條小巷,最終在一處矮窄陳舊的磚牆石瓦的房屋前停了下來。


    “前輩,就是此地了。這時晚輩十年前用家父遺留的餘錢在此購置獨院,也算是明月在這郡城立足的根本。”明月看著矮屋,恭敬的對著徐飛揚說道。


    “嗯,不錯


    。門前柳花開,福運自然來。此地倒也算是一處不錯的居所。”說完,他見明月已經打開了房門,也沒有猶豫,猶如進自家門一般,邁步進屋。


    屋子不大不小,有著一個院落、一口井,還有三個居所、一個客廳,屋內擺放了一些古文字畫,還有幾盆花草,也算是別致典雅。


    “想不到明月姑娘還是一個講究之人。”徐飛揚與明月來到客廳,打量著屋內裝飾,笑笑的說。


    “前輩說笑了,晚輩一低價女流,也隻是附庸風雅罷了,哪懂什麽講究。”明月在桌子上倒了一杯冷茶,遞於徐飛揚,苦笑著說道。


    徐飛揚見明月左手斷折,緊握茶杯的右手顫抖不已,也是會心一笑道:“看來明月姑娘對袁某還存了很大的戒心啊。”


    “明月不敢,明月還沒來得及感激前輩的救命之恩呢。”女子聽到徐飛揚的問話,雙腿一軟,差點沒有癱倒,勉強鎮定的說道。


    徐飛揚見到女子如此作態,心下了然,也隻得出言安慰道:“明月姑娘不必擔憂,袁某雖不是什麽好人,手上也沾滿了鮮血,但卻從不妄殺無辜。之所以要來此,一來是袁某在這郡城無處可去,想找個安穩的住所,免得有人惦記。二來呢也是有件事情與袁姑娘商議,不知可否?”


    “此地本就寬敞,前輩若是願意屈居,明月自然歡迎。商議之事更是不提,前輩但有吩咐,明月莫敢不從的。”女子右手握住左手,扔著身上的疼痛,臉色有些蒼白,還是微微躬身禮敬道。


    徐飛揚見這女子還是一副警惕的樣子,倒也沒有再多言,而是忽然右手一伸,抓住那女子的手臂,稍稍用力,左手朝那女子臂膀之處往下一按,隻聽的哢嚓一聲。


    女子一時難以忍受劇痛,“啊”的慘叫出聲,隨即猛然縮回左臂,這才發現手臂已然複原,頓時有些驚異的看著眼前的漢子。


    “別說感激之言,幫你治好手臂不過舉手之勞。袁某隻是不希望你以傷殘之軀幫本座做事。”徐飛揚端坐道凳子之上,淡淡的說道。


    “前輩但有吩咐,明月自不會推辭的。”女子此時臉色稍緩,語氣也越發恭敬了些。


    “放心吧,本座是不會讓你白白做事的。本座觀你氣息已達凡級圓滿,真元凝練厚實,距離突破築靈也不過是差了那臨門一腳罷了。若是能得一粒築靈丹相輔,想必突破不難。”徐飛揚眼睛一眯,繼而淡淡的說道。


    明月聽到這話,臉上頓時露出一抹難以掩飾的興奮之色,心裏更是不住的跳動,激動的顫聲說道:“前輩,若前輩能賜下一粒築靈丹,助晚輩突破築靈境,明月萬死不辭,誓死追隨前輩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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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說著,明月就要跪倒在地。她晉升煉凡境圓滿多年,一直苦找突破築靈境的靈丹而不得,築靈丹更是不敢奢望,不曾想這樣的機緣也會降落到自己頭上。


    “明月姑娘別急,袁某還未將話說完。等我把話說完了,若姑娘還願意與袁某做這個交易,那區區一粒築靈丹自然不在話下。”徐飛揚此時也充當了大能的角色,故意表現的無所謂的樣子。要知道,他身上的兩粒築靈丹昔日也是苦尋無果,還是宗門師伯賜予。


    隻是造化弄人,自己在秘境之中機緣巧合突破了築靈境,根本未用到


    此物的。


    “交易?請前輩明說,若小女子身上能出的物事,定然均可交換的。”明月微微一愣,隨即又恭聲說道。


    “袁某的交易很簡單,其一是想取明月姑娘手中的那幅畫卷,今日在文萊閣匆匆一見,卻是對我有些用處。其二是讓明月姑娘守護一個人,她在,你在。她若有事,你亦不能幸免。”徐飛揚說著說著,聲音變得有些冷冽起來。


    明月起初還保持著淡定,聽到最好,卻是全身發冷,竟然不敢正麵與那漢子對視,隻得低下頭細細思量,喏喏低聲說道:“前輩如此說來,恐怕晚輩也不能拒絕吧?”


    徐飛揚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微微抬頭的女子,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不錯。既然袁某出手救下了你,自然是有所需求的,若是你不答應,袁某也之後送你與那莊嚴見麵了。”


    女子雖然早有所料,但聽到漢子說的如此直接,也不免心底發寒,苦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那請前輩直說吧,明月莫敢不從。”


    “嘿嘿,明月姑娘也不必哭喪著臉,這說不定也是你的機緣呢。”徐飛揚嗤笑著說道。


    明月心中苦笑不已,哪裏有強人所難還算是機緣的。隻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形勢逼人罷了。


    “前輩無需多言,晚輩既然答應,自當遵從的。”明月麵色浮現一絲落寞之色,低聲回道。


    徐飛揚知道現在說其他也無用,隻是微微點頭,取出一個靈盒遞給明月,道:“這裏麵是一粒築靈丹,待你突破之後袁某再來找你。先把那畫卷給我吧。”


    明月雖然心中苦澀,但一見那漢子如此利索的遞給自己築靈丹,心中也是掩飾不住的欣喜。急忙接過那靈盒,然後從那戒指裏邊把那畫卷取出,恭敬的遞給徐飛揚。


    徐飛揚接過畫卷,瞧也不瞧的收入儲物袋中,卻盯著她那銀色戒指多瞧了幾眼,若有所指的微微一笑道:“明月姑娘機緣不錯嘛,竟能拾得儲物戒一枚。”


    明月聽到徐飛揚這一說,心中又是一涼,想著此人自己身上也才掛著儲物袋,恐怕是要強奪這昔年無意拾得的儲物戒指了。


    隻是徐飛揚說了這句之後並無下文,而是手臂一抬,一根銀絲瞬間襲入明月體內。


    明月在忽感身體一陣燥熱,隨後又恢複了正常,好似那瞬間的燥熱完全是心緒所引。隻不過在見到對麵男子那抬手見閃現的銀絲,讓她無比清晰的認識到定然是被此人下了什麽手段,或許此刻生死亦不由自己掌控了。


    想著這些,女子剛剛才得築靈丹的喜悅頓時消失無蹤,餘留的隻是那一抹悲涼。


    “明月姑娘安心修煉吧,希望明日就能突破築靈之境。不過可不要試圖逃跑,那樣對你我都不好,袁某可不希望殺人,更不希望辣手摧花。明白嗎?”徐飛揚將一縷銀絲注入女子體內丹田,感覺已可以隨時掌控對方生死之後,才淡淡的說道。


    “明月不敢。”女子不敢多言,隻得喏聲回答。


    “嗯,希望如此。這裏是三百塊中品靈石,足可供你數年的日常修行之用,算是本座給你的酬勞。至於保護之人,待你突破築靈之後本座再告知於你。”說完,徐飛揚也不理會低頭沉思的女子,直接朝著屋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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