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燃眉雙鬢白,離人愁思丹心碎。也不知徐大哥現下在何處,都已經快十七個年頭了。昔日懵懂少女心,今時回首中年婦”一間閣樓,宋芸手持桃花扇,輕言思詞,臉露愁色。


    “小姐,您還在念叨呢。柳兒不懂什麽情情愛愛,不過那人棄了小姐十來年的青春歲月,何必執著苦了自己呢?”這時,楊柳從外麵走了進來,臉上掛帶些許擔憂之色。


    “柳兒還小,自然不知昔日山盟之約刻骨,今時已不能忘。”宋芸輕輕木窗關好,滿臉幽怨之色的轉過身來。


    “您看您,不是又有些消瘦了。小姐可得好好照顧自己,不然他日就算那人赴約而來,隻怕兩相望,也不識啊。”少女又念叨幾句,言語之間透著關切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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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丫頭,是說姐姐老了嗎?”宋芸走近楊柳,用手指了一下楊柳的小臉蛋,嬉笑一聲說著。


    “小姐貌若天仙絕色,哪裏會老呢。”少女嘟著小嘴,輕言輕語的說。


    “嗬嗬嗬,你個小蹄子還會誇人呢。姐姐這幾年心力不足,雖修行已到凡級圓滿,但內心牽掛太重,卻是始終不得突破之法。或許幾年之後,姐姐真的就成黃臉婆了。”宋芸雖打罵嬉笑,說著說著就現出落寞之色,讓人一見伶之。


    少女聽到宋芸如此說,也是低下頭。雖不願相信,但她也知道,宋家小姐年芳三十有一,若是突破不得法,隻怕十年之後就成為了中年婦女模樣。


    “世上眾有千般法,又哪能隔阻歲月催人老!柳兒也不必介懷,姐姐早有心裏準備的。”宋芸柳腰一擺,笑盈盈的說著,然後看著一臉苦悶之色的楊柳說道:“柳兒今日來此,是不是又有品客而來?”


    少女原本一臉愁容,聽得宋芸問話,臉上又堆出笑意。“小姐,今日劉家公子走後,反而來了數名賓客。特別是那莊嚴先生,聽聞數日前偶得上古妙青畫卷,所以柳兒特來請小姐去聚客廳會客。”


    “哦?莊嚴先生倒是一個妙人,每次都能拿出不一樣的物事,隻怕並非普通品客那麽簡單的。”宋芸沉吟了一會,隨手拿起桌上的桃花扇,似乎有些疑惑的說道。


    “小姐說的是,前幾次拿出的畫卷丹青與古墨寶也都是不凡,不知這次又能給出什麽驚奇之物。”少女湊近過來附和。


    “柳兒,姐姐觀你已到了凡級六層的圓滿之境,明日起你就去準備突破之物,待突破凡級七層了再過來幫姐姐打理這閣樓吧。”宋芸忽然轉身,臉上掛滿欣慰的笑意說著。


    那少女一愣,然後嗲聲說道:“小姐,柳兒怎可離開您呢,現下鳳梅也去了鄉下探親,您一個人怎能行!?”


    “嗬嗬,還算你小蹄子有點良心。放心吧,鳳兒明日就回來了,也正好放你兩天假呢。”宋芸嘻嘻一笑。


    “啊,鳳梅要回來了啊,不是要去三月之久嗎?柳兒還聽說她這次是回去處對象呢,也不知處沒處成。”一聽到自己的閨友回來,少女也是來了興致。


    “她處沒處著姐姐是不知,不過等過些時日啊,姐姐倒是可以為我家柳兒找個好婆家咯。”宋芸走過來,牽著少女的小手,打趣著說道。


    “哎呀,小姐就愛取笑柳兒。”少女手一縮,從宋芸手中掙脫,跺跺腳,有些羞澀的轉身。


    “嗬嗬嗬,我們的柳兒害羞呢。”宋芸過來撫著楊柳的肩膀,嗬嗬的輕笑兩聲,然後才把臉一正,輕聲說道:“好了,陪姐姐去聚客廳吧,也不能讓品客們等的太久了。”


    “嗯。”少女輕嗯一聲


    ,褪去了羞澀,隨著宋芸翩翩而出。


    文萊居自從被宋家小姐購置,隨即而來的文人墨客不減反增。剛開始是衝著宋家大小姐的名頭,為一睹芳容慕名而來。


    到得後來,紛紛被宋家小姐對丹青畫卷與墨寶妙筆的認知所折服,就有了拿著家中古玩畫卷與妙筆墨寶前來,請宋家小姐品書辯畫,一起探究書中情畫中意。


    靜靜的,文萊閣就將這些拿著畫卷墨寶而來的客人稱為“品客”。


    此時在文萊閣聚客廳匯聚著十來名客人,坐在左邊最前首的正是之前在閣樓與那少女對答的青年男子莊嚴。對坐右邊最前首的則是一位身穿白色一副的青年男子,臉上始終掛著一絲笑意。


    徐飛揚坐在最摸排的一個位子,雖然在前麵還有幾個空位無人,但他還是選擇在靠著門口的最外沿。


    奇怪的是眾人坐落一起,卻是並未彼此交談言語,仿佛彼此都有些間隙,互不搭理。


    徐飛揚隻是掃視了一遍在場眾人,感應到除了那莊嚴身上掛著若隱若現的靈力波動,還有就是坐落中間的一個黃衣女子也是以為修仙者。


    特別是那莊嚴身上的靈力隱晦至極,要不是他以神識之力細細端詳,恐怕還真不一定能察覺其築靈中期的修為境界。顯然此人有著某種特殊的功法神通,可遮掩各人氣息。


    那名黃衣女子倒隻有凡級九層的樣子,身上的元力波動明顯,卻是突破九層不久的樣子。


    徐飛揚沒有過多的關注場中人物,而是隨意拿出一本在街上購得的古籍遊記閱讀打發時間。就在此時,感應到有人從那首座的後門處走了出來,本著對那神秘老板的好奇,他放下遊記,端起一杯熱騰騰的茶水,品味起來。


    “讓諸位品客久等了,小女子先向大家賠個不是。”隨著腳步跟進,一個悅耳動聽的聲音傳來。


    聽著那熟悉如仙樂的聲音,徐飛揚整個人都楞住了,緊握茶杯的手臂有些顫抖,茶水不由的濺在衣物都不自知。


    他直愣愣的看著那“麵如桃瓣芳華顯伶,一顰一笑百媚生豔”的美人兒,老臉之上竟生出一絲潮紅。


    感應到肆無忌憚的掃視,宋芸臉現不悅。如此登徒浪子,已有數年未曾見識了。


    少女察言觀色,看出宋芸的臉色異樣,朝著其所觀視線瞧去,正見坐在最後排的矮胖男子一副癡迷的樣子,頓時有些生氣。


    “你這夯貨,竟然如此無禮!”少女嬌斥一聲,對著徐飛揚怒目而視。


    這一聲將徐飛揚從失神中驚醒,看著滿堂品客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頓覺有些尷尬,朝著絕色女子拱手,略微有些歉意的說道:“小姐恕罪,在下江湖草莽,偶見小姐美若天仙,一時倒是癡了,絕無褻瀆之心!”


    “哼!既是江湖草莽,又不懂文人騷客之雅,為何來此?是不是有何圖謀?”那少女聽到,仿佛更來氣了,雙手叉腰,怒氣衝衝的嗬斥。


    “楊柳姑娘此言恕在下不敢苟同。袁某雖為江湖草莽,但向往墨客之心久已,今日偶然來此,自然需得好生學習開闊視野,何來圖謀一說?”徐飛揚微微搖頭,佯裝苦笑。


    “你...”少女楊柳還要再說什麽,卻是被宋芸打斷道:“柳兒,算了。既然這位壯士有心學這品客之道,那就隨他吧。”


    宋芸說完,又朝徐飛揚那裏看了一眼,淡淡的說道:“壯士請坐吧。”


    徐飛揚見宋芸言行舉止端莊得體,說話不卑不亢,舉手抬足間自顯世


    家風範,與十七年前大為不同。


    “歲月磨人心,事事難料啊!”他心底微微歎息。


    有了之前的誤解,卻是佳人對麵不相認,心中自有一番苦澀淚果。雖低著頭顱,但充溢的神識此時卻早已覆蓋了整個聚客廳,對佳人的一舉一動都盡收心底。


    “好了,聽柳兒言,這次諸位客人攜帶珍寶而來,小女子惜愛壁字畫卷,希望能與諸位共同品鑒一番。”宋芸微微一笑,朝著其他位次的品客說道。


    這時,坐在右側的那名白衣男子站起身來,彬彬有禮的朝著主座的宋芸微微彎腰,和聲道:“在下東城督府門人聊聖科,前日湊巧在一密林拾得《江洲藍水圖》,特奉上小姐一觀。”


    說完,那聊聖科從膝下取出一個畫筒,小心的啟封取出畫卷,平鋪在身前桌上。


    徐飛揚離的雖遠,也未抬眼去瞧,但憑借神識的特效,瞬息間並能感應這幅山水畫乃新作,雖氣勢磅礴有之,但缺乏古樸平實之感。


    “好一幅江洲山水,畫如景,景似畫,畫工丹青粗重有細,水波流淌如實景,真是‘遠看花有色,近聽水無聲’。聊先生倒是有心了。”宋芸在聊聖科桌子旁走了一圈,無不誇讚的說道。


    “得宋小姐讚譽,聊某也不虛此行了。”那聊聖科臉色洋溢著興喜之色。


    “不過,聊先生,你觀此話筆墨印跡新豔,畫卷紙張堅硬厚實,這一看就是帝都皇庭畫工佳作。畫雖是好畫,卻是失了一番古樸神韻。”宋芸微微一笑,左手緊握右手碗,平放於身前腰跨之上,微微一彎,朝著那聊聖科來了個萬福之禮,重新回到自己主座。


    那聊聖科聽得此言,老臉頓時發紅發燙,有些羞愧的朝著宋芸拱手,慌慌張張的收拾了壁畫,夾於腋下朝著門外行去。


    “哈哈哈,此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以帝都作品冒充古樸壁畫,卻不知宋小姐乃此行家。”一名生的粗獷的漢子看見聊聖科狼狽離去,心下一時舒暢,大笑起來,惹得其他端坐品客也是哄堂大笑。


    “宋小姐,明月這裏倒是有件稀奇的東西,不知妹妹想不想觀想?”這時,那個身穿黃衣的女子款款而起,笑盈盈的說道。


    “哦?明月姐姐有何稀奇之物,不妨拿出來與諸位一同分享如何?”宋芸麵色如常 ,桃花笑容不變。


    那明月腰肢一扭,一個畫筒出現在了手中,她小心的打開兩邊結繩,將裏邊微微泛黃的畫卷倒出,朝著桌子平鋪而開。


    “此畫乃明月在坊市中一個小販手中購得,明月雖日夜打量試驗,卻始終不得法。但直覺告訴姐姐,這畫卷定然不凡。還請妹妹幫忙觀賞一番如何?”明月笑容不減的繼續說著。


    本來悶頭喝茶的徐飛揚聽聞,忽然神識一掃,隻見那畫卷看似破破爛爛,年代久遠的樣子。畫中隻有一道巍峨山峰與一橫亙的江水,山峰之巔好似仙人站立,氣度不凡。


    徐飛揚神識掃視之間,竟有著與那站立的畫中人對視的感覺,頓時神魂一蕩,心下駭然,趕緊受了神識。


    他正要起身勸阻絕色女子的觀影,卻見宋芸已經圍繞畫卷掃視了一圈,但觀其樣式,並未有何不妥之處。


    反觀其他在場眾人,同樣也是饒有興趣的觀看著,根本不曾有自己所遇異常。


    但在細細打量之際,卻是發現那莊嚴眉頭緊皺,好似有些疑惑的樣子。


    “此畫卷必然不凡,隻怕得設法取來觀想才好。”徐飛揚心裏暗自思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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