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ˉ??這事還就是卓曉使的壞。她一直在尋找那次喝醉後,王逸錄的音頻的下落。為這事,她尋思了良久。她想。沒有一個身居高位的人,願意將把柄落到別人的手裏,這個事顯然的。那就隻有在不可能被人拿到的地方才能找到這東西。


    手機裏存這種東西,簡直是找不痛快,手機丟了,落到別人手裏了,怎麽辦?活生生的是自尋死路。何況,手機還是老婆家庭管理的一大工具,老婆看到了。還想不想活了?就算僥幸活下來。那還能不能好好活,也是個大問題吧?高智商的王總不應該會去觸這些顯而易見的雷吧?


    就算再專業點,加個密,那又能怎樣,能加就能解,隻要遇到有心人,一解密也就玩完。而且這種玩完是不可逆的,敗露就是敗露,完全不可收拾,沒有補救的可能。


    憑卓曉對王逸的了解,他十之**不會做這種往身上澆了油,等著濺火星的事情。那簡直是侮辱了他那狐狸般的思維。


    所以,手機上是不可能了,可以排除。移動存儲設備,和手機也是一個道理,估計他也不會存。畢竟存得地方越多,風險就越大。既然是移動的,風險的範圍更是沒條件的擴大,那不值得。


    家裏,雖然最危險的地方也最安全,可憑她對王逸的了解,那更不可能了,卓曉直接跳過。


    那麽隻有一個地方有無法排除的可能性--電腦,並且是辦公室裏的電腦。


    其實,王逸拍照的初衷,確實沒想到拿來威脅她。隻是事發後卓曉反應激烈,使他產生了一種沒法控製局勢的無力感。君子不是善假於物麽,解決問題,他習慣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條件,自然而然地,他用上了錄音這一介質。


    事後。他本來打算刪掉的。畢竟錄音這種東西,留著也是個炸彈,可曉曉那倔強的樣子,在他眼前閃了一下。他就有點猶豫了,留一下,或許有用。一念之差,就保存下來了。


    事實上,曉曉在情急之下還真急智上身,的確猜對了。


    本來正常情況下,卓曉肯定不會采取雞零狗碎這樣的手段,畢竟那和她的行事風格實在太背離。隻是王逸使她感覺太憋屈了,她小肚雞腸地想:既然你不遵紀,也就怪不得我不守法了!


    卓曉使壞的過程也很簡單,她沒這能耐親自來,找了個學校裏的電腦高手,據說黑功了得的,來幫她搞定這個事情。


    那毛頭小夥戴了了黑框眼鏡,度數不淺,看來是在電腦前練就的。他搔了搔腦袋,在漂亮的卓曉麵前還是有些不自在,可也帶了些對自己技術顯擺的自得:小問題,整個病毒上去,將硬盤格式化不就完了嘛。


    曉曉知道格式化那就是什麽都沒了,那電腦上有她想要的東西沒錯,可也有可能會讓別的珍貴資料也沒了。她有點下不去手:別那麽嚴重可以嗎,萬一硬盤上有重要東西


    小夥子再度搔了搔頭:那要稍微麻煩點,不過也搞得定。


    這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那個毛頭小夥確實有兩把刷子,將王逸電腦上的圖片全部塗改並且清除,連加密了壓縮了的?都全部中招,就算數據恢複了,也不再是原來的東西。


    等那網管離開後,卓曉找了個借口進到了辦公室。勝利的喜悅讓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結果。她站在王逸麵前,等著他在文件上簽字。王逸低頭看著文件,仿佛不經意般地吩咐:下班過去等我。


    半天沒聽到回答,抬頭一看,見到一個杏眼圓睜,滿臉不樂意的曉曉。


    怎麽了,有事?他奇道。


    卓曉生存環境一直很簡單,自身思想也單純,完全缺乏和敵人的鬥爭經驗。加上被一時的勝利衝昏了頭腦,完全不知道隱蔽自己的實力,直接回答道:我不去。


    到底又是怎麽了?王逸挑了挑眉毛,探究地看著她。


    她在他的眼光下忽然就沒了腦子般,像著了魔似地脫口而出:你的電腦壞了嗎?


    才剛說出口,就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王逸忽然覺得房間像多開了扇窗戶,豁然開朗。從細微的細節推斷,找出關聯性,得出準確的結論,是他早就具備的能力之一。


    他若無其事地說:沒事,壞了也沒關係,東西都有備份。丟不了的。


    可憐的曉曉,心都變得拔涼拔涼的,簡直是從雲端**,摔得很慘重。


    等她失魂落魄地離開,王逸止不住地笑了:這個惹禍精!小腦袋瓜主意倒還挺多!她頭腦還真簡單,這個樣子就能擺脫他嗎?


    下班後,曉曉垂頭喪氣地去了公寓,才進了門,就撞到了他的懷裏,看來是守株待兔已久了。他攬著她往客廳走,直接就問道:我電腦上的病毒是你弄上去的吧?


    驚得她身子一抖,鎮定片刻,趕緊裝傻:什麽病毒?我不知道。


    她那一抖一停滯,王逸已經了然。在他這種狐狸麵前,她實在是隻純潔的小白兔。他摟著她的肩坐到沙發上,手指恨鐵不成鋼地輕點她的額頭:你這個小腦袋瓜子,多想想有用的東西,別去做些無用的事。


    她沉默著沒說話,做了個懊喪的表情,嘟了嘟嘴。她純屬是感覺自己失算了懊惱,不自主地作出了這個表情,哪知道看到他的眼裏,卻是嬌憨可愛,心裏一動。


    他忽然停住說話,臉湊近她,在她唇上輕點幾下,克製般挪開,說是警告,語氣又太輕柔,說不是警告,內容又很脅迫:這次把我好多重要圖紙都毀了,幸好還有備份,下次不許這樣了,聽到了嗎?


    話是這樣說,可字裏行間卻是有點放任自流的味道。


    曉曉皺皺眉,又嘟了嘟嘴。這次他終於沒忍住,兜著腦袋就是一陣長吻,她掙紮了幾下,沒起什麽作用,直到吻得她臉熱心跳,全身綿軟


    沒辦法逃脫,又是一番激情浪打海邊礁イ潮湧イ浪退


    喘息稍稍平息,她迷迷糊糊地想睡過去。他喃喃地在她耳邊絮叨:你這個惹禍精,知道嗎,病毒還真把那照片給毀了。


    她回頭看著他,兩眼一下睜得老大,驚喜之情,溢於言表。本來還想告訴她實情的,可看到她這個樣子他的心情忽然變得很低落,這個小東西,就那麽希望離開他身邊嗎?


    他忍不住想刺激她一下:不過,我采取了補救措施。


    她眨巴著眼睛盯著他,等著下文。


    寶寶,你想看看我們剛才那個的錄像嗎?王逸慢悠悠地說,朝著梳妝台示意了一下,她順著他的手勢看去,隻見那裏有個紅點一閃一閃的。


    曉曉腦袋轟地一聲,一根筋地相信那就是個類似錄像的設備,真是錄音未去又添錄像,完全不可能逃脫他的掌控了,隻能任她搓圓捏扁,那她還怎麽活?她想做最後一搏,起身去搗毀那個設備,他看穿了她的意圖,緊緊將她抱住,壓在身下。


    她掙紮了幾下,拳腳交加毫不留情地踢打在他身上,他有如銅牆鐵壁,不為所動。羞憤イ絕望交加中,眼淚盈滿了她的眼眶。


    這陣子,她是怎麽了,怎麽動不動就流眼淚,仿佛把被沈度壓製了多年的淚水,都攢在這幾天給流了。


    她抽泣著:你你怎麽能這麽欺負人?


    王逸感覺自己的心都給泡在她的淚水裏了,酸澀得想放手,可心裏又百般地不舍,他柔聲說:寶寶,哥就欺負你這次,以後保證不了,好不好?


    你你放過我行不行,如果你需要女人,有大把的?美女會撲過來,你隨便挑個,都比我強


    沒錯,是會有很多女人,可我就看上你了。


    她的眼淚還在往下流:我有什麽好的,是別人老婆,是昨日黃花


    他忽然有點想笑,這個小東西,這種時候還文縐縐地和他講道理!


    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他心中的柔情又像倒坍的多米諾骨牌一樣蔓延開一片。他伸手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硬起心腸恨聲說道:別東想西想的,做那些無用功!就乖乖跟著我,說不定哪天我一高興,就放你走了


    她對他畫的餅不感興趣,繼續抽泣。


    他無計可施,讓她躺在懷裏,輕輕拍著她的背。心裏在深深的歎氣。


    她太累了,身累,心累,漸漸睡了過去。


    曉曉砰地一聲,關上了公寓的房門,離開了那個房間。


    王逸慢悠悠地穿上浴袍,赤足走在厚厚的地毯上,從梳妝台的插座上,取下了那個閃著紅點的東西,啪地一聲打開,那是個設計精巧的電動剃須刀。他滿意地在下頜上比劃了幾下。低頻的震動聲響了起來。這個進口的東西,倒還真像個小巧的攝像設備。


    那個小笨蛋,他也就胡亂說說,她居然還信以為真了!他輕笑了下。心中對她是愛到骨子裏,又恨到心坎上。恨她怎麽就那麽沒眼力勁兒,老這樣推三阻四,不乖乖跟著他呢,她那個老公哪裏及得上他?


    曉曉神思恍惚地走在街上。現在的她,也是個壞女人了吧,離開一個男人的懷抱,回到另一個家,繼續當另一個人的老婆,當小孩的媽媽


    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過著這樣另類的生活。完全超出了她的底線。她悲哀地感到,她無權選擇生活,反倒是生活選擇了她!


    不是所有的願望,都能通過努力來達成。否則,想當冠軍,而且很努力的人很多吧,最後,笑傲群雄的還不就那一個。隻不過,努力了,還有希望,反之,則絕望。


    現在的她,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絕望,三個字,很絕望,四個字,相當絕望


    她仿佛骨頭被抽走般,全身綿軟,連精神頭也沒了,失魂落魄。


    徘徊在江邊,她呆呆地看著江麵。希望那鏡麵般的江水,能平靜一下自己波起浪湧的心情。呆華節巴。


    幾個江邊乘涼的老人,警惕地看看她。又壓低聲音小聲交談。她碰到那警覺的眼神,終於回過神了,苦笑了一下,難道,他們以為自己要想不開?


    她心中哀歎,自己連想不開的條件都不具備,家中還有年少的女兒,自己能扔下她嗎?想想都心疼。還有,白發蒼蒼的父母,能讓他們為自己哀哀哭泣,悲傷不止嗎?


    放不下,太多放不下!自己連縱身一躍的資格,都沒有!


    她訕訕地離開江邊,走向公共車站。這時,包裏的電話響了。


    手機屏幕上閃現了董浩然的名字。她硬著心腸,沒有理會。現在,她還能和他說什麽?還有資格說什麽?!


    她覺得自己沒臉見浩然,不知道見了麵,怎麽和他說,然後說什麽。她,毫無頭緒。


    可是她又不忍心,終於拿起電話給他回了個短信,說自己說話不方便,而且,明天要去出差。


    先避開一陣子,再說吧。


    出差?對了,明天她真要陪王逸去鳳凰村看一塊地,還要回家準備一下。她加快了腳步。


    等她到了家,家中是一片蕭條與冷清,沈度還沒回來。如今,這個家,對兩人來說,真是旅館了。隻有到了周末,兩人一起在江易其麵前扮演慈父慈母時,還可以勉強看到點家的輪廓。


    曉曉忙著收拾出差的行頭,也沒什麽,就帶點日常用品。她剛把收好的東西放到包裏,聽到了關門的響聲。


    沈度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兩人同在一個屋簷下,各自為營,現在,堅守的已經不是婚姻,而是各自的自尊吧。


    看他又要走向臥室,實行自我封閉,曉曉忍不住出聲:明天我出差。


    沈度終於沒有沉默,哦了一聲。繼續挪動停滯了一秒的腳步。


    就算陌生人,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來來去去,打個招呼,總是要的吧。卓曉如是想到,心裏卻是一片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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