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很是有禮,淺淺一笑,溫文爾雅的微拱手,“侯爺不必如此多禮,今日來此,你是主,我是賓,隨意便好。”話雖是這般說,可誰人敢當真?


    這時,在太子身邊兒的另一個人則開口了,他爽朗一笑,“侯爺是良臣,這些都是放不下的,太子如此一說,豈不是讓侯爺難做嗎?”


    此人濃眉大眼,生的與太子有兩分相似,說話聲音豪邁,一聽便知是性情灑脫之人。


    他一身墨玉錦袍,端得叫人生出好感,此人,便是已經封王的二皇子,英王殿下。


    此言一出,明知是調侃,可眾人卻無不是心驚膽戰,乖乖,如此玩笑,也隻有英王殿下敢於說出口了。


    虞衝戰戰兢兢行禮,“兩位殿下說笑了,老臣……”


    “你不必說了!”虞衝正準備化解這段尷尬,太子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英王,伸手止住虞衝要說的話。


    “今日是好日子,其他的都不要多說了,好了!咱們進去吧!”說罷,太子甩袖,風姿颯颯的在前走去,虞衝忙帶路。


    太子路過三爺虞友興的時候,停了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興宇,近來可好?”


    興宇是三爺虞友興的字,聞言立即拱手道,“多謝太子殿下關心,臣甚好。”太子點點頭嗎,有看向一旁的虞王氏。


    虞王氏乃太子太傅之女,兩人算也是相識,再加上虞王氏如今乃虞友興的妻子,虞友興又是他的黨羽,太子對著她點點頭,並不說話,便徑自進去了,虞王氏卻高興的半死。


    英王看了既然一眼,隨後沒說什麽,在眾人恭敬的眼神中邁步進了主廳。


    老夫人早已經在主廳等著了,見著那抹淺黃來臨,激動的渾身顫抖,帶領著大夫人一幹女眷,忙行禮問安,“臣婦拜見太子殿下,英王殿下。”


    太子和英王兩人幹嘛上前扶起老夫人,嘴裏關切道,“今日是老太君的壽辰,老太君無須多禮,快快起來罷。”說罷,轉過頭,“來人,把本宮帶給老太君的禮物拿來!”


    立即便有宮人端了錦盒上來,眾人好奇的很,太子卻不打開,直接送到老夫人的手裏,笑道,“這是一點兒小小的心意,還望老太君喜歡。”


    老夫人顫抖著手接過錦盒,“多謝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的禮,老身真是愧不敢當啊!”卻是把錦盒打開,眾人一見,立時便炸開了。


    隻見那錦盒裏,有著一尊三寸大小的袖珍觀音佛像,通神有上好翡翠玉雕刻而成,以鎏金紗合著,華美是一個,卻是華美的如夢如幻,似真的一般,真真兒的是令人大開眼界。


    更難得是,老夫人喜佛,太子竟然給她這般了這樣一件禮物,在場的眾人皆是羨慕的不行,老夫人更是激動的恨不得給太子磕頭了。


    “這……這禮物,實在是太貴重了,老身……老身何德何能……”老夫人都有點兒語無倫次了。


    太子微微一笑,“老太君不必自謙,也不是什麽珍貴的東西,最主要的是一份兒心意,老太君莫要拒絕,忠伯侯乃是父皇的忠臣,如此一禮,您擔不起誰還擔得起?”


    老夫人也知道這個理兒,不好拒絕,不過是說場麵話而已,當下一聽,隻得狀似為難的點點頭,笑道,“既如此,那老身便收下了,多謝太子殿下。”


    太子這才露出滿意的笑,不在說話。


    而英王也送來了禮物,卻是一麵禪意十足的山水畫,老夫人自也是喜不自禁,不過到底是貴重不過太子了,不說禮物的份量,就是送的人不一樣,禮物也就價值也就不同了。


    眾人熱鬧了一會兒,男人各自說了會兒話,這時,一個小廝上前,在虞衝的耳邊說了些什麽,虞衝的眼眸微閃,點點頭。


    小廝退下去了,虞衝轉頭,對著太子和英王道,“兩位殿下,此時有閑,不如上前一座?府中準備了些名角兒唱曲兒的,可否一觀?”


    太子一聽,垂著頭眼眸微微一眯,隨即抬頭,笑的和善,“既如此,那倒是好,本宮也許久沒有聽戲了,去看看便是。”


    英王眼睛轉了轉,哈哈一笑,“既然太子也同意了,本王自是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虞衝一聽,臉上欣喜之色一閃而過,給一旁的虞友興使了個眼色,虞友興見狀,忙上前作揖,“兩位殿下,請。”


    ……………………


    而與此同時。


    老夫人在前廳,臉上的興奮之色毫不掩飾,今日太子殿下和英王殿下兩位皇室之人前來,可是給她大大的漲了臉麵兒,這也足以說明,他們忠伯侯府在朝中的重要性。


    “今兒一去,忠伯侯府的名聲,可又大大的漲了,老夫人,忠伯侯夫人,恭喜呀!”


    說話的這個是賓部左侍郎家的左夫人,她是個直性子,什麽話都不願憋在心裏,今兒見忠伯侯府不過隻是一個老夫人過六十大壽,皇家竟然來了英王和太子殿下。


    這話傳了出去,忠伯侯府的聲望必定更上一層樓,這般一想,不由有些酸溜溜的,不過一想自家雖然官職小,可卻是實權在握,便也不是那般在意了,隻是多少有些心不平罷了。


    “瞧左夫人這話說的。”左夫人話落,便有人接口,“忠伯侯府曆來便是南昌國的忠臣,哪裏有不顯赫的道理?太子殿下和英王來此,便是看重,我看呀,隻怕是有人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罷?”


    這人是禮部尚書家的夫人,禮部尚書和兵部尚書兩家,素來便是不對頭,遇上什麽事兒,都得拐彎抹角的說上一兩句嘴。


    一聽這話,左夫人果然立即就準備狡辯回去,老夫人見狀,立即出來打笑臉,“兩位夫人,此話甚重,不過是老婆子我年紀大了,皇上禮待,所以太子和英王殿下才會來此,兩位都快別說了,今日好歹也樂嗬樂嗬。”


    李蘭也在一旁正色道,“母親說的是,兩位夫人若是想要鬧事兒,可不要怪我忠伯侯府不留情麵!”李蘭說話,一樁是一樁,直來直去,慣來不會打太極。


    京中眾人素來便知忠伯侯夫人的很辣和不近人情,聽罷心有戚戚,也不再說話,老夫人不悅的瞪了李蘭一眼,李蘭不動聲色。


    這時,突然一個小廝跑了進來。


    “老夫人!夫人!”


    “何事兒如此慌張?”李蘭身邊兒的李嬤嬤開口厲聲喝道。


    小廝順了氣兒,回道,“回夫人,永昌侯夫人來了。”


    “什麽?”


    李蘭一聽,麵色一變,老夫人也是變了臉色,眾人一聽,臉色也是異常好看。


    永昌侯府和忠伯侯府,說起來,還是上一輩的時候,兩家還是世交,同樣的武士出身,可後來卻不知怎的,兩家分歧,忠伯侯府從文,永昌侯府從武,卻是互不來往了。


    眾人不知其中原由,卻是知曉他們兩家乃是水火不容的,在朝廷之上也是經常不對頭。


    任是誰也沒想到,今日忠伯侯府老夫人六十大壽,永昌侯府竟然會來人。


    李蘭沉著臉色,“她來做什麽?”這其中的原因,別人不知道是為什麽,她作為忠伯侯夫人,自是知曉的一清二楚,一時間,也不由暗自恨起來。


    老夫人卻是反應過來,冷哼一聲,道,“管她來是作甚,既然人家上門做客,我忠伯侯府自是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冷眼睨向小廝,“還不快請人家進來!”


    李蘭一愣,“母親?”


    老夫人斜她一眼,不說話,又看向小廝,小廝忙應是。


    不一會兒,便隻見一個打扮的雍容華貴的女人,在丫鬟的攙扶下,徐徐而來,女人滿麵帶笑,讓人一見便如沐春風。


    “老夫人,恭祝您六十大壽,長命百歲。”來人向老夫人笑著行禮,又看向李蘭,“多年不見,妹妹還是這般風韻猶存呀。”


    眾人見狀,這樣子,那裏像是不相往來的死對頭?明明就是交好的不得了的人家呀。


    老夫人點點頭,“多謝,隻是本府沒料到永昌侯夫人會來此,倒是沒有準備的充分,勿怪。”李蘭卻是冷哼一聲。


    永昌侯府夫人笑著搖搖頭,“本來是我不請自來,該是我唐突了才是。”轉了轉眼珠兒,看向李蘭的身後,虞王氏低著頭站著,卻不見其他人。


    永昌侯夫人眉頭微微一皺,秀氣的緊,她來此,可是為了確定一件事兒的,可是……怎麽隻看見三少奶奶?


    虞王氏永昌侯夫人是認識的,她不由笑道,“這是三少奶奶吧?許久不見,如今都成了夫人了呀。”


    虞王氏聽人家提起自己,不由看了一眼李蘭,李蘭卻沒有什麽表示,一時間,虞王氏不知道是應還是不應好了。


    李蘭不懂事,幸好老夫人還是省的的,老夫人點點頭,“老三家的,上前見禮吧。”


    虞王氏這才鬆了口氣,上前一步,“見過永昌侯夫人。”


    永昌侯府夫人一聽,笑了笑,“真是個可人兒的。”又褪下手腕上的一支玉鐲,放在虞王氏的手裏,“我也沒什麽好物什,第一次見麵,這個拿去玩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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