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勳把香草送到了林府門口,把手上的藥包遞給香草。香草遲疑不接。


    “伸手啊!”袁勳又把藥向前湊了湊,低頭看香草怎麽了。


    “我――還、還有一個問題。”香草一抬頭,袁勳打量的眼神讓她突然間心裏漏跳了一拍,嘴裏的話差點就沒說出來,她不動聲色地後退了兩步,手心裏沁出了不少的汗。


    袁勳一見香草小心後退的舉動,馬上兩條濃眉就緊緊地鎖在了一起,她這是討厭他的表現嗎?這一個發現讓他原本還不錯的心情由晴轉陰“```你說!”。


    “真```真的不用給嚴老先生買什麽東西麽?”――話一出口,香草差點沒懊惱地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怎麽自己問了這麽個問題!香草對視著袁勳炯炯地目光隻能盡量地挺直自己的脊梁,調整自己的麵部表情,不讓自己臉上有不該屬於她的羞澀或者小尷尬,可是還是好難,因為她能一點點感覺到自己的臉因為一些不應該的想法開始慢慢地騰起了紅雲


    “``````”肩上扛著他似乎千年不變的大劍,袁勳在理所當然地看到了香草的變化後眼光閃爍幾下,腦子飛快地運轉“如果你堅持,那我沒意見``````可`````”聲音含笑,“你發燒了嗎


    !”袁勳的唇角扯開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啊?!什麽?”香草發現自己的思維都不走了,剛才明明沒有走神兒啊!當然也沒有很認真在聽袁勳說話就是了。


    “什麽什麽?”香草一雙晶亮的杏仁眼裏一閃而逝的迷茫和隨之而來的糟糕都讓袁勳心裏癢癢的,好玩兒的心性讓他忍不住假裝沒跟香草接上話茬兒存心想逗逗這小女人。


    “``````”雖然香草的大腦現在是一片空白,但她還是努力地回想著剛才的情景和畫麵,可惜,她白做了工“抱歉,你能再說一遍剛才的話麽?”


    “呃――”袁勳語噎,“我剛才說其實沒有必要買的。”


    “```手上拿東西的,真的都不讓進門麽?”香草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那我拿什麽說服嚴太傅教澤陽```”


    “說服?”袁勳眨眨眼“我還真看不出你有什麽東西能說服一個太傅。”


    香草無語凝噎。她絞盡腦汁搜刮著肚中所有的內容```“可是```去求人家,不帶點東西好麽?”


    “我說好就好了,帶東西那是一般人的想法兒,嚴太傅是一般的人嗎?”袁勳忽悠著香草。


    香草聽了袁勳的話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兒,但是又想不過來,所以隻好側頭思索“明天真的行麽?”


    “行!沒問題,這不是有我呢!”大不了還有我娘呢。袁勳心裏暗笑,又上下看了香草幾眼,覺得她怎麽是越看越順眼。


    香草嗤鼻,對袁勳這偶爾的小驕傲不發表意見。


    第二天一早,當袁勳在早市上解決了夥食問題後,溜溜達達地來到了林府後門,昨天兩人約好在這裏聚齊的。


    想像中空無一人的情況並沒有出現,林香草和林澤陽兩個人早早兒地就站在那裏了。


    “咦?你們倆怎麽這麽早?”袁勳很是驚訝,不是女人和孩子都是比較賴床的麽,還是這兩個是特別的存在?


    “你不是說早上麽?”香草的腿腳都麻了,估計林澤陽的也差不多了,這個人怎麽這麽懶散!


    “姐姐說今天要去見老師,要早起的。”林澤陽認識袁勳,就是那個請他吃糖人的那個人嘛!


    “喲嗬!還行啊,”袁勳笑了笑,這麽辦事果真是這女人的風格,算了,自己原本還給他們留下睡懶覺的時間了呢,現在看來,還是算了吧“吃飯沒?”


    “我餓。”林澤陽摸了摸小肚子,誠實地回答袁勳的話。


    “``````”袁勳臉上僵硬了一下,他看向香草“你也沒吃呢?”


    香草點了點頭。


    “```你不吃就算了,別連孩子也跟著受罪。”其實袁勳想說的是,你也這麽瘦,餓個什麽勁兒啊!但他最終沒有說出來,這麽明顯的話,他有點不好意思說


    “```”香草覺得心裏有點堵的慌“我不會了。”```“他可是我弟弟。”


    後麵那一句話香草說的很小聲,但一直注意著她而且又是練武之人的袁勳還是聽到了,袁勳心裏一緊,自責頓時襲上心頭,但他也不知道說什麽,隻能靠林澤陽來轉移話題“小子,想吃點什麽呀?”他摸了摸林澤陽的頭,心裏說了句“小子,抱歉,老是利用你。”


    “我想吃糖人!”林澤陽小臉兒一亮,兩條腿上下顫動,老有要躥的趨勢。


    袁勳一僵,“除了這個,大早上的吃什麽糖人兒!”


    “那```”林澤陽低頭思索自己還想吃啥。


    “要不```就去吃包子吧!”香草見林澤陽還在那絞盡腦汁,不禁出口說到。


    “呃```”


    “啊――!”


    “怎麽了?”這兩人一個失望地想哭,一個麵帶同情。


    “呃```咳!要不,咱們去我家吧,讓澤陽跟我爹娘一起吃。”


    “這哪兒行!”香草一聽就一口回絕,那叫什麽事兒!


    “```我說,咱們還去見嚴太傅嗎?”袁勳想大家夥兒再這麽磨嘰下去,見著嚴太傅時,也差不多晚上了。


    “見啊!”香草知道他的想法,她又何嚐不是。


    “那就這麽定了。”袁勳向林澤陽伸出手,林澤陽馬上會意地把小手放了進去。


    “走了!”說罷,兩人便向前方走去。當然,林澤陽有回過頭來說了句“姐姐,快跟上!”


    香草愣怔地看他們,這倆人兒什麽時候這麽要好了?她心裏有點酸酸的。


    袁府位於東街尾,距離城西林府其實並不近的,但這一路上因為有袁勳的笑料不斷,走下來後倒也不顯得疲憊。


    來到袁府大門前,香草停下來打量。一入眼的是一個大敞的門洞,裏麵一條筆直的道路通向前堂,道路兩邊應是草坪,隻不過現在是冬季,隻有幾座怪石錯落有致地散立各處為冬日裏的院子憑添幾分雅趣,一對半大嬉戲石獅,分立門口兩側,沿階而上,是袁府並不高大的門檻兒。


    適當地給了香草一些時間打量後,袁勳說“進去吧。”


    香草點點頭,剛要提步卻一下子變了臉色“糟了!”


    前方的兩人回頭“怎麽了?”


    “你隻說不讓給嚴老先生帶東西,可沒說不讓給袁老爺、袁夫人帶啊,現在什麽都沒拿豈不失禮!”香草覺得現在她簡直是五雷轟頂,自己怎麽老是不多想想,如今都到人家門口兒了,還來得及麽!


    “```這叫什麽事兒啊!”袁勳覺得天上有烏鴉飛過“他們要不要的吧。”


    “你說的這是什麽話!”香草很氣憤,覺得袁勳有點說風涼話,卻忘記袁老爺袁夫人是袁勳的爹娘。“我去買!”香草一跺腳就要向回走。


    “哎――”袁勳眼急手快地馬上在第一時間拉住了香草的胳膊,“買什麽啊,都到這兒了!”


    香草沒發現兩人正在大街上“拉拉扯扯”,“可是不買東西怎麽進去啊!”


    袁勳被她的這個問題逗得笑了一下“當然是走進去了!”他手上用力,“走了!”


    香草被袁勳巧勁兒給往前一帶,不自覺地跟著他往前走去。


    這曖昧的一幕恰到好處地落在了聽了門房稟告之後,馬上趕來看“熱鬧”的袁夫人眼裏,使袁夫人原本就高興的心更是喜出望外。


    “哎,勳兒,到了家門口怎麽不進去啊!”袁夫人先是來到了袁勳麵前“慈母地說了一句,才轉向香草笑問道:“這位姑娘不知是哪位呀?”態度極其友好。


    袁勳見自家母親的過分熱絡翻了翻白眼,後麵那一句才是她真正要問的吧!他一低頭,跟也正在仰頭望他的林澤陽對視在一起,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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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林澤陽拜師(中)


    “哈哈,這小東西呃```小娃子就是你弟弟嗎?”袁夫人有著一張福氣可愛的小圓臉,雖然看得出來極其喜歡笑,但歲月在她的臉上並未留下太多的痕跡。她其實早就看見旁邊清秀的小人林澤陽了,隻是沒有理會大人總不好先去抱小孩,哎呀呀,真是俊呢!袁夫人地邊關心著香草這個出現在兒子身邊不多的,讓兒子能主動糾纏的嫻靜女孩兒,一邊又總是忍不住伸手去捏捏一直呈仰視狀態的林澤陽。


    事情的發展總是需要某些特殊人物的有力推動的,而袁夫人一向就是這種牛人,在袁勳眼中。


    自己不過在兩人說話的時候插了一句“娘,他們一大早就等著來拜訪嚴師傅,可還沒吃飯呢。”自己一向爭氣的母親馬上一聲驚呼,開始了關於吃飯的話題。


    然後,剛才還小心謹慎地在跟袁夫人交談的香草很快就被袁夫人的高速轉變給弄得搞不太清東西南北,莫明其妙的就到了跟著袁夫人手拉手(被動的)要進袁府去吃早膳的地步,著實省了袁勳再跟她糾結的一番口舌。(作者有話說:其實咱阿草沒這麽菜的,雖然不是腦子很靈活,但勝在“久經戰鬥”,之所以這樣,隻能說袁夫人戰鬥力太強了~嘿嘿!)


    看著一邊著急牽著香草進門一邊回頭叫他們跟上的母親大人,袁勳的心裏在驚歎女人力量的同時,充滿了對她的感激――真好,差一點就又要跟林香草那女人糾結了。痞痞地伸了個懶腰,袁勳笑眯眯地打算舉步緊跟其後。這時,一雙小手拽了拽他,引起了他的注意“怎麽了?”


    “那個人是誰?”林澤陽見姐姐被人牽走,有一種深深的危機感,以至於他小臉上布滿了罕見的嚴肅。


    袁勳的太陽穴跳了跳,“``````咚!”


    “哎喲!你幹嘛敲我的頭!”林澤陽委屈的抬頭仰望這個剛才他還覺得不錯的“大惡人”


    “小小年紀,裝什麽小大人兒啊!”袁勳煞有其事地教訓林澤陽“那個人也算是你長輩了,你要叫``````咳!叫袁伯母。”


    “為什麽?”林澤陽很納悶兒,自己又不認識她“我們又沒有關係```姐姐說我們沒有親戚。”


    ``````袁勳小鬱悶,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也沒有啊,個臭小子你得罪我――“``````你還想不想吃糖人?”


    “想!”要吃糖人嗎!


    “嘿嘿,想吃咱就還有說頭兒!你既然想吃糖人,那就聽我話。所謂吃人的嘴軟,你得乖乖的,要不然```什麽也不給你吃!”


    ``````


    “嗚,你欺負我!”林澤陽憤憤地指責袁勳這個壞蛋。


    “我有嗎?”袁勳裝蒜玩兒。


    “哼!你有!”我林澤陽是不會屈服的!


    “```你再說一句?!”小子有點膽兒啊,還敢反抗?!


    “你有你有你有!!”


    “```有嗎?――我真的有嗎!”袁勳壞笑著欺身上前,一把抄起林澤陽把他扛到肩上,同林澤陽大聲笑鬧著向香草兩人趕去。


    進門向左,是一條長長的走廊,不知是什麽植物夏天的時候曾經在那上麵繁榮過,到如今隻留下了蒼虯的藤蘿。為這冬季的清冷多加了幾筆耐人尋味。


    袁勳扛著林澤陽走到了袁府偏院,袁夫人正在那裏張羅著丫環多添些碗筷。


    “爹又去藥堂了?”袁勳手一翻,就將在他身上“報仇”的林澤陽給轉了下來惹得林澤陽一聲大叫。


    “澤陽!”香草隻是嗔怪了林澤陽一眼,自從那回林澤陽失蹤後,她便開始注意不傷林澤陽的自尊了,可是該管的時候還是絕對不能遲疑的,比方說現在。


    “嗯?”林澤陽還在跟袁勳大張著架勢對峙著,聽到姐姐的叫喊回過頭來,兩道濃眉、一雙晶晶亮的大眼,再加上挺直的鼻子潤潤的小嘴配在一張鼓鼓通紅的小臉上說不出的招人喜歡。


    而香草見自家弟弟那一幅鬼精靈的樣子,有多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了,她噗哧一笑,“別跟袁哥哥鬧了!”


    袁夫人其實在一邊一直是笑容滿麵地看著這招人喜歡的姐弟兩人的,結果一側目,自個兒的兒子竟然不爭氣的就因為人家姑娘一句不是叫他的哥哥而隻知道傻笑就忍不住大長見識――這麽傻不愣登的小夥子真是那個從小讓大家長一頭白發的臭小子麽?她搖搖頭,歎男大當婚。


    “文武,招呼人家吃飯!”袁夫人終於開口了,她想要挽救兒子的形象。


    “文武?”林澤陽歪頭看袁夫人各袁勳。


    “文武是我的字。”袁勳不太好意思的解釋,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沒有給她說過自己的字,而她也沒有問過。


    “文武!”林澤陽笑嘻嘻的叫了一聲換得在場三人兩個瞪視一個驚喜。


    “哎呀,娃娃叫什麽啊!”袁夫人坐到一個凳子上,向林澤陽張懷,“快來伯母這裏讓我看看!”剛才就注意到這精神的小子了,現在他竟然敢跟一高高大大的袁勳叫板,這膽子還真是讓人喜歡呢,要不```要不```嗯,再看看。


    林澤陽抬頭尋問了一下姐姐,乖巧地走了過去,這是一個略微有點胖但一笑起來有兩個深深酒窩兒的夫人,很白很親切,一雙眼睛總是帶著三分暖意。


    袁夫人待林澤陽走到麵前來的時候舉手把林澤陽抱到了腿上,右手不動聲色地摸上了林澤陽的脊梁――嗯?!是個好苗子啊!袁夫人的激動已經有些外露了。


    對於武功香草是個外行人,可袁勳不是啊,同和香草在一邊關注著一老一小,他一見母親抱林澤陽的手法就知道有內幕,娘不會是看上林澤陽了吧?!


    咳咳!袁勳偷偷地咳嗽了兩下,提醒袁夫人到“娘,要不先讓他們吃飯?他們是來拜訪嚴師傅的。”你先別喜歡呢行不行?人家又不是衝你來的,你高興個什麽勁兒啊。


    “呃――”袁夫人聽了袁勳的話僵硬了一下,她惡狠狠地扔了一個白果給袁勳,然後再回過頭來對香草說“看我這記性”笑笑,“咱們先吃飯!”


    香草笑了一下,若有所思。剛才還隻是覺得這個袁夫人是個非常熱情的人,現在細想這大都有點不對勁啊。任他再熱情的長輩頭一次見個小輩都不會這麽```呃```誇張的,或者袁勳事先有說好或者袁夫人和她特別投緣?香草知道自己最擅長的莫過於察言觀色,她想這一切都是應該有個緣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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