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和急切的想要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麽回事,是不是有什麽關聯,是不是她想的那樣。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和不離有關係,那麽問題的關鍵就出現在不離身上。他,真的已經死了嗎。


    寧和在馬路上跑著,她所去的方向,盡頭是葉溪北占卜的地方。即使付出占卜的代價,她也必須知道,不離到底和那些人有什麽關係。


    “阿寧,你去哪?”


    鍾不離很高,伸手輕輕一攬寧和就跌入到他懷中。


    懷抱很溫暖,是真實存在的,不是冰冷而虛無的。


    寧和怔怔的看著鍾不離,高大的身影背對著太陽,臉上是陰影幾乎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卻能感覺到他的慍怒。


    “不離?真的是你嗎,不離。”


    鍾不離放開她,雙手捧著她瘦弱的雙肩,微微蹲下來,視線和她平齊。


    “阿寧,難道你不相信我?”


    寧和一愣,她有表現的這麽明顯嗎?她沒有不相信他啊,隻是無法解釋自己身邊發生的事情,所以很惱火而已。可是每一件事情,都有不離的參與。


    “不,我沒有不相信你。”寧和低下頭,不敢看鍾不離的眼睛。


    鍾不離臉上閃過一絲痛色,他猶豫著,是不是應該將事情吐露清楚,告訴她,他身上發生的所有的事情。


    可是,他想不到寧和得知這些事情後,她會怎麽麵對他。


    “阿寧,給我時間好嗎?總有一天我什麽都告訴你,你不要去。”見寧和終於抬頭,他認真的告訴她,“葉溪北要的代價很高,不是你能承受的了的。我會告訴你,一定會的。”


    “可是,為什麽你現在不能告訴我?”寧和問他,聲音帶著哭腔。


    鍾不離一陣心疼,不是他現在不說。連是誰要抓他他都不知道,告訴了她,反而會讓那人抓住機會。到時候他們兩個都會有危險。


    “阿寧,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每件事情都有前因後果,沒有找到因,就不能得出果。”


    寧和怔愣,似乎有些明白了。


    “昨晚,是你救了我嗎?”寧和看著鍾不離,注意著他每一絲微妙的變化。


    鍾不離很坦然,他點點頭。


    “昨晚,我看到頂著姚忠祥臉的那鬼想對你不利,所以我出現了。”


    這些話好像解釋的有些牽強,就像白色撐傘人出現的時候,他的解釋也是,不能完全的將她從疑惑中釋然。


    寧和不說話了,如果他給不了她滿意的答案,她寧願不要知道這些。


    鍾不離長歎一聲,“阿寧,我能告訴你的就隻有這些。如果你還想知道更多,我們回葬儀屋去,我給你再多說一些可以嗎?”


    寧和點點頭,轉了個方向,和鍾不離一起回葬儀屋。


    葬儀屋外設有結界一類的屏障,平常的鬼能夠防在外麵,如果進去屏障內部,即使有陽光也能讓他們行動自如。


    寧和走近才發現,屏障內真的有個人,不,準確的說,是鬼。


    “寧小姐。”


    是姚忠祥,可是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寧和皺眉,停住了腳步。鍾不離上前,將寧和護在自己右邊。


    “我知道昨晚發生了一些事情,但是那不是我的本意。”姚忠祥臉上閃過一絲不耐,“算了,多說無益。總之,昨晚我突然進到一個黑色漩渦,然後就失去了自主意識。我沒有想傷害你,我隻是想報仇而已。”


    姚忠祥說完,就準備離開。


    “等一下。”寧和叫住他。


    “介意到屋裏坐坐嗎?有些事情,我想和你了解。”


    姚忠祥一愣,點點頭,“可以。”


    然後,三人一起進了屋內。


    寧和遞給姚忠祥一杯水,這種水是特製的,即使是鬼魂也能喝下的水。


    “謝謝。”


    看到他一口氣將水喝完,寧和移開視線,開門見山的問道:“我想問你,你是怎麽越過屏障的?”


    屏障設有對鬼不利的符咒,上次被撐傘人跨過之後,她加重了防護。一般來講,以姚忠祥的實力,根本跨不過去才對。


    姚忠祥一愣,一臉疑惑,“很簡單就跨過了,沒什麽奇特的啊。”


    這可真不是什麽好答案。


    寧和皺眉,站起來走到門邊檢查,並沒有出現什麽奇怪的地方,怎麽會這麽容易就讓他跨過了呢。


    此時,姚忠祥正背對著寧和,寧和這才注意到,他身上還留著那張滴了她的血,飛機模樣的符咒。


    原來是這樣。難怪屏障這麽容易讓他通過,大概是因為符咒上麵的血跡吧。


    “我知道了,謝謝你替我解答。”寧和說。


    姚忠祥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完全不懂她為什麽突然道謝。


    “你,找到仇人是誰了嗎?”一直不曾開口的鍾不離突然插話。


    姚忠祥一愣,看著他,“你也可以看到鬼?”


    他皺著眉,上下打量起鍾不離,仿佛發現了什麽一樣,震驚的看了眼寧和。


    鍾不離用眼神放出威脅,姚忠祥這才收斂了情緒,恢複平靜。


    “沒有找到,我以為是那個警察,但是好像又不是。”姚忠祥低下頭,看著地麵,說。


    “你為什麽會覺得是他呢。”寧和覺得很奇怪,他到底是因為什麽就認定了馮軒是凶手呢。沒評沒據的。


    姚忠祥皺著眉,回憶了一下,然後說:“事情是這樣的,我那天正常下班,路過超市時,不知道怎麽的就被人弄暈了,失去意識前看到了一個影子,可是我記不真切了。等我睜眼時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那個警察,所以我以為是他。”


    先入為主的印象嗎?確實是個很好的借口,不過他也就打了馮軒一頓,並沒有繼續傷害他就是了。


    那麽,她入殮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姚忠祥身上有致命傷,也沒有被勒,被掐的痕跡,好像很平靜一樣,他又是怎麽死的呢?


    “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寧和遲疑的開口,還記得在醫院準備問的時候,姚忠祥的反應很大。


    姚忠祥打斷她,“我知道你要問什麽,但是我真的不記得了,我失去意識,醒來,就變成了鬼。可能是我平時就很不甘心,不願意就這麽簡簡單單,平平庸庸的死去,所以死的時候怨氣還在,然後變成了鬼吧。”


    原來並不是他不告訴她,而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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