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大營中。


    雲薑走後,浮華便有些按耐不住,開始煽動南疆大營中的眾人,並慫恿軍師扶桑將敵軍大將南宮陌就地處死,以儆效尤。


    扶桑畢竟老謀深算,怎會甘心被浮華當槍使,於是搖了搖頭,笑道,大人,此事萬萬不可。


    為何?第一個提出將南宮陌就地處死的,難道不是軍師你?為何現在又不肯?浮華疑惑的看著扶桑。


    今時不同往日,大人膽識過人,或許敢為之,但老朽我膽子小,不敢違逆教主的意思。扶桑笑著搖了搖頭。


    扶桑眼光獨到,早就看出來雲薑對南宮陌的感覺不一般,不過扶桑倒是不明就裏,隻以為教主看上了南宮陌俊俏的容貌,想要將南宮陌收做男寵罷了。


    而浮華一直覬覦著雲薑,從以前雲薑還是浮華小師妹起,到如今雲薑搖身成為夜梟宮教主,浮華都一直覬覦著她,關於這一點扶桑是知道的,於是更不願意成為浮華除去情敵的一顆棋子。


    扶桑這麽一說,南疆國眾人也都垂首靜立,無人敢當這個出頭鳥。


    浮華見狀,怒道,哼,說到底,你們都是怕殺了這個南宮陌,雲薑那丫頭會生氣罷了!如今她既不在這裏,那我便要先斬後奏,我倒要看看,殺了那個南宮陌,她會不會將我就地處死!


    大人,此事萬萬不可,望大人三思而行。扶桑手執白羽扇,俯身勸道。


    前怕狼後怕虎,瞻前顧後的做什麽?等你把一切都想清楚想明白那天,黃花菜都涼了!我可不會放任這個禍害繼續留下來,我這麽做也是為了教主除害,有朝一日教主會明白我的良苦用心!說完,浮華不顧大軍師的反對,拂袖走出大帳,往雲薑的帳營所在處走去。


    浮華氣勢洶洶的往南宮陌所在的大帳走去,一路上引來不少將士的圍觀,這般大陣仗自然引起了翠兒的注意,翠兒臉色一變,對身邊的小丫鬟吩咐道,不好,快去通知少將軍,提醒少將軍加倍小心,就說浮華大人要去找他麻煩了!


    是。小丫鬟應了一聲,氣喘籲籲的往大帳跑回。


    翠兒眼珠一轉,領著兩個小丫鬟笑臉盈盈的朝浮華迎了上去,對著浮華斂襟行禮,浮華大人好,翠兒給大人請安,不知大人匆匆而行,是要往何處去?


    浮華腳步一頓,冷聲道,去替教主除害。


    哦?不知大人是要除什麽害,去哪裏除害呢?可有需要翠兒幫忙的地方,翠兒願意替大人分憂。翠兒繼續擋在浮華身前。


    浮華皺了皺眉,心知這個小丫鬟是來拖延時間的,於是便不耐煩的將她輕輕推開,道,讓開,別擋路!


    大人,大人為何不願理我?大人貴人事多,日理萬機,翠兒隻想替大人分憂,大人可是嫌棄我,大人翠兒不依不饒,一路隨行,繼續阻攔著浮華的腳步。


    翠兒到底是雲薑身後的人,浮華始終不敢真的動她,既不敢打她,也不敢罵她,就連推開也隻是輕輕地推開,生怕傷了她。


    煩死了!浮華眸光一斂,縱身朝著大帳的方向飛去。


    這樣一來,翠兒即便是想攔也攔不住了,誰都知道,如今教主不在,那這南疆大營中便是浮華隻手遮天,別說沒人能打過他,就算有,也沒人敢動手啊。


    這是,翠兒瞧見了聞訊趕來的大軍師扶桑,連忙上前求道,軍師,請您想個法子阻止浮華大人,教主臨走前千叮呤萬囑咐,一定要我們照顧好南宮陌。


    扶桑微笑著搖了搖頭,緩聲道,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如今這南疆大營中,怕是無人能擋住浮華,老朽我身單力薄,更是幫不上忙了。


    軍師,你足智多謀,定能想出一個法子,翠兒求求您了,救救南宮陌,也當是幫幫我們。翠兒哭聲哀求道。


    扶桑權思利弊,半晌後,輕撫顎下白須,笑道,我記得,教主臨走前好像給了你們一枚白玉令牌?


    啊!軍師的意思是?翠兒立刻明白過來。


    雲薑臨走前給過南宮陌一枚夜梟宮的白玉令牌,見令牌如見教主,這枚令牌便是用來以防萬一,替南宮陌保命的,而大軍師扶桑之所以指點迷津,一來是賣給翠兒一個人情,二來也是因為他看出來了這個南宮陌在雲薑心中的地位,既能將白玉令牌留給他,便足以證明此人在雲薑心中分量不菲。


    既然如此,那麽扶桑隻需要隻言半語,便能變相的討好了雲薑,討好了如今南疆國的王。


    況且扶桑與浮華的關係,其實一直都不算太好,不冷不熱不輕不淡,頂多算是泛泛之交,而扶桑似乎也不太願意與浮華一黨過從甚密。


    我可什麽都沒說,我也什麽都不知道。扶桑轉身,大笑著離去。


    大帳中。


    南宮陌正襟端坐,靜默思考著應該如何逃出南疆大營,幾個小丫鬟正在為他烹煮茶水,就在這時,浮華已經殺到了大帳外,聽聞風聲,幾個小丫鬟趕緊起身,對南宮陌大叫,少將軍小心!!


    一眨眼的功夫,一道黑色的人影便已飛身竄入大帳之中,丫鬟們紛紛起身躲避,口中發出驚呼,南宮陌眉頭一皺,怎麽又是你?


    納命來!浮華雙眼一眯,嘴角勾起一絲獰笑,五指大張,掌中隱隱透著一團黑氣,縱身朝著南宮陌掠來。


    南宮陌雖然身為戰俘,但實際上並未受過任何刑罰,也沒有套上枷鎖,所以當浮華朝他襲來之時,南宮陌轉身便抽出了檀木架子上擺著的長劍,劍尖直指浮華臉頰。


    你我素不相識,為何總要糾纏不清?南宮陌眉頭緊鎖,他就不明白了,他和這個怪裏怪氣的男人連麵都沒見過,為什麽一次又一次的對他痛下殺手。


    還沒完沒了,真當他南宮陌這個北涼國的大將軍是吃素的不成?真以為他南宮陌是軟柿子好捏了?


    南宮陌畢竟也是久經沙場之人,身體底子好,身手也還算矯健,若和浮華真刀真槍的打起來,真輸誰贏到不一定,隻是浮華掌握南疆秘術,顯然不會和身強力壯的南宮陌硬碰硬,而南宮陌修習的大多是中規中矩的武功,和天下間千萬個武林人士一樣的正常武功,所以和浮華交手,難免會吃虧,畢竟南疆國的人蠱蟲蠱並非虛談,令人談及色變,否則南楚國也不會放任這麽一個心頭大患留在心髒邊緣,卻久而不攻。


    數百年來,南楚國並非不想將南疆國攻破,楚國曆代君王無一不想將南疆這塊心腹毒瘤除而快之,卻畏於南疆古國那些令人聞風喪膽聞所未聞的蠱毒秘術,才一直久久不攻。


    不是不想攻,而是不敢攻,沒有人敢拿江山社稷來開玩笑,打一場隻有五成把握的仗。


    我看見你就煩,對於令我厭惡的東西,我通常都是殺而快之!浮華獰笑著說道。


    他五指大張,宛如嗜血的夜梟,掌心凝聚著一團黑色的濃煙,南宮明皺起了眉,雖不知浮華到底是為什麽而針對他,但南宮陌很清楚,浮華掌心的那一團黑煙很危險。


    南宮陌一邊後退,與浮華周旋著,一邊警惕的盯著浮華的右掌,道,君子動口不動手,我既沒招你也沒惹你,你為何苦苦糾纏?


    南宮陌並非是害怕浮華,隻是他心裏很清楚,這裏是南疆國的地盤,若與浮華動起手來,吃虧的肯定是他,到時候南疆大營中的眾人對他群起而攻之,到最後他還是會敗。


    為何?閻王殿裏去問閻王吧!浮華獰笑醫生,縱身朝南宮陌飛身掠來,溫香暖帳,也是你配待的地方?


    原來這個男人是在吃醋!南宮陌頓時明白過來,難道這男人喜歡那個小妖女?怪不得把他南宮陌當成了情敵!


    南宮陌揮舞著手中長劍,一麵避開浮華扔來的暗器,一麵往後急退,心中卻在思索著,自己與這個怪裏怪氣的男人交手,到底有幾分勝算。


    就在這時,翠兒出現在大帳外,她大口喘著氣,對南宮陌呼喊道,南宮將軍,令牌!拿出教主給你的令牌來!


    令牌?浮華身形一頓,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驚詫的望著南宮陌,臉上露出無法置信的表情,臭小子,那丫頭居然連令牌都交給你了?


    南宮陌立時明白過來,想起前幾日那妖女臨走前曾給了他一枚白玉令牌,當時南宮陌不以為然,將令牌隨手放在了枕頭下麵。


    於是,南宮陌縱身撲到軟榻之上,從軟枕下摸索出了白玉令牌,對著浮華高高舉起。


    翠兒對著浮華的背影大喝一聲,大膽!見令牌如見教主!看見白玉令牌還不跪下!


    說完,翠兒便率先跪了下來,帳內眾丫鬟也紛紛對著軟踏上的南宮陌垂首而跪。


    浮華臉色一震,如同看見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整個人都定在了半空中,再也不敢往前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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