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樂抽泣的聲音上氣不接下氣,聽到他脆弱的聲音,我也不知道怎麽辦好了,拍了他一會兒,抱著他站在探視窗前。


    "你看,姐姐就在那裏,她怎麽會不要你!"我指著房間內的小可給小樂看,小樂轉過頭伸長了腦袋。


    "媽咪,那幾個叔叔在幹什麽?我要姐姐!我要姐姐!"病房內的幾個醫生正在給小可做檢查,穿著的是白色的大褂,大概在小樂看來是很不舒服的,所以他顯得有些緊張。


    小可跟小樂是雙胞胎,很小的時候兩個人就有類似心電感應的存在,要是小可感冒發燒那必定帶著小樂也會萎靡不振,所以這次小可剛剛醒來,全然的環境還有剛剛說的''黑暗''我想此刻小可心中的害怕必定是被小樂感知。


    裏麵的人還在動來動去的鼓搗著小可,我爸媽,陳佳還有邵琳兒一個個緊張的喜極而泣,隻有沈珂,我看著他的時候,他看著我,麵無表情但是神色堅定。


    "沒事的,小可隻是生病了,那些叔叔在替姐姐檢查,這樣姐姐才會吃藥好起來!"沈珂摸著小樂的腦袋,聲音溫潤透著慈愛,果然,小樂看著他,且諾諾的問,


    "真的嗎?姐姐會好起來嗎?"


    大約是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麽事,我在昏迷的時候,兩個孩子就遭遇了如此的事件,這期間小可昏迷先不說有多害怕,但是作為雙胞胎的小樂,我想這幾天他過得很不好。


    後來,陳佳跟我說,小樂醒來就哭,不吃不喝要媽媽要姐姐,我爸媽怎麽哄都不行,還是沈珂抱著他拍著他說了一堆沒用的話,卻意外的讓小樂安靜下來,這之後,小樂也就隻要沈珂了。


    那個時候,陳佳還嘲笑我,說不定這孩子真的是沈珂的!他不做爸爸真是冤!


    那個時候,死裏逃生的我,還有遭受如此創傷的兩個孩子,沈珂之於我們來說,就是救世主的存在。


    直到,我們安撫好了小樂,他窩在病床上,抱著小可摩擦她的脖子,委屈的說:"姐姐,你別不要我!"


    小可愣愣的呆住了,隨即虛弱的一笑,推了推小樂的身子:"笨蛋小樂,你壓到我了!"


    醫生說診斷結果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我是被迫壓倒病房去睡覺,陳佳邵琳兒守著我,我爸媽則是守著小可小樂。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看了兩個小鬼,依偎在一起,睡得香甜。


    出病房的時候,碰到了同個幼兒園的其他家屬,據說這次的事故2死四個重傷,住院區的院子內,家長,校方亂成一團。


    我沒空先管這些事故的追究人,隻想盡快的去問清楚小可的狀況,她會不會真的就此失明?


    剛轉到辦公區,我在轉彎的走廊,看見對站的兩個人,渾身怔在原地。


    沈珂修長的側影對著對麵溫婉的女人,女人穿著孕婦裝,笑的甜美將手中的類似保溫桶的東西遞給沈珂。


    沈珂皺眉說:"不是說不要來送了?你還有身孕,這麽跑來跑去,對孩子不好!"話雖然是責備,但是其中透著溫情,這是沈珂從未用過的語氣對我說話。


    "沒事,正好來檢查,就順便帶來了,你肯定沒吃飯!對了,那兩個孩子怎麽樣了?"少婦好聽的嗓音似清晨的杜鵑啼鳴,透著幸福的味道。


    "你先回去吧!我讓司機來接你!"沈珂似乎是避開少婦的問話,隻是扶著她要出門。


    轉過身要來的地方正好是我的方向,我看過去,沈珂倒是沒怎麽的詫異,倒是那少婦,饒有興趣的看著我。


    "嘿,珂,你不給我介紹介紹嗎?"少婦用手覆蓋住沈珂挽住她的手,眸子閃亮。


    沈珂抬眼看看我,頓了一會兒,大約是覺得沒什麽好介紹的,冷冷的看了我一眼,便低頭說:"等下讓司機送你去莫啟那兒一趟,你這麽大肚子了,好好去檢查檢查!"


    便扶著少婦的手臂,拉著她離開,經過我的時候,少婦依舊眼神蹭亮的看著我,我禮貌的一笑,側過身讓路。


    "走廊盡頭左拐,第三個房間,方醫生在裏麵,你先去!"沈珂看我,冷峻的敘述,便接著扶那少婦離開。


    我看著相依偎的兩人,心中澀澀的難受,我的身份怎麽能說出來?明明是不見光的,是我自己厚臉皮的!


    頓了一會兒,使勁兒的拍兩下自己的臉頰,我順著沈珂的指路往前走,陳佳邵琳兒被我打發去接替我爸媽的班,而借口是讓邵琳兒去休息,爸媽去吃點兒東西,我也就順利的溜出來去找方醫生。


    這個方醫生就是之前在陪護室的那個白衣大褂,據說,小可進醫院開始就是他在照顧,也是他在做檢查,昨天晚上他的結論不是很好,隻是說進一步的檢查再給我答複。


    進去的時候,方醫生正好拿著一張腦ct的片子再看,見我進來示意我坐在他麵前。


    他拿起片子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又拿起桌子上的其它資料看看,他看的時間越久我越是不安。


    隨後,他歎了一口氣,將手中的資料放下,看著我說:"巫小姐,你女兒大概是視神經受到重創,影響了視力,幸運的是腦袋並無大礙!"


    這話他說的很清,我也覺得沒什麽問題,但是剛剛他歎的一口氣就很不對,還有說完之後他的眉心也未曾散開,我愁了。


    "方醫生,麻煩您說簡單一點兒!說的我明白明白,是不是很嚴重啊?"心中不安,我越發的焦急。陣狂役巴。


    "巫小姐,你先別著急,你這剛剛脫離危險,照理說我們院方是不建議將消息透漏給你的,但是鑒於情況特殊我也隻好破例讓你知道,但是請你一定要好好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見我激動,不安,方醫生趕忙的勸慰我。


    對的,此刻我爸媽已經是身心俱疲,雖然還有陳佳邵琳兒在,但是邵琳兒是個孕婦,我不能讓她又熬夜又辛苦的,能麻煩的也就邵琳兒一個,如果我在出什麽事,這個家果真的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我長呼幾口氣,盡量的安撫下自己的情緒,"方醫生,你說,什麽情況?"


    "這也隻是目前得出的結論,你看這裏有一個很小的血塊,將視神經壓製住,所以才會導致暫時性的失明!"方醫生咳嗽一聲,便打開照明燈將片子映在上麵,指著一處小黑點給我看。


    "暫時性的?"


    "也全然不是,說的在簡單一點兒,這個腦袋有血塊,一血塊不大,做手術風險很大,因為周圍的視神經很重要,二是如果希望它自然消散,運氣好的話,一年半載的,運氣不好的話"


    我的小可失明了?此時,方醫生一說完,我就這麽一個念頭,完了,我的小可失明了!


    "是不是會終身的?"我啞著嗓子提問,無法相信,我的小可那雙靈動的大眼睛居然再無光彩,心中一陣憤懣,我很想衝到住院區的院子裏,跟那些家長一起聲討學校。


    "這個也不好說!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那個血塊,血塊幹掉我們痛痛快快,孩子也邵受罪,如果弄不掉"方醫生的話說的欲言又止,但是我瞬間就了解他要說的話。


    "不做手術要怎麽弄掉?"


    "人體是很神秘的,有很多的秘密,而大腦更是深不可測,而且孩子還小,我也不排除幾年內孩子的大腦會做出什麽事,把血塊強行的趕出了大腦也不一定!"


    這樣是最好不過的,我也希望如此,但是那麽微小的血塊我都肉眼不怎麽看的清楚,那還怎麽把它分解趕出來?


    "小孩子的其他部位都很正常,沒有什麽大的創傷,就是視力問題因為是大腦,我希望你們住院留意幾晚上,一直到我得到確切的診斷怎麽對待孩子是最好的!"方醫生也顯得很疲憊,靠在椅背上還囑咐著我。


    想來,昨晚直到我睡過去,方醫生也未曾離開,仔細的照看小可的情況,難道方醫生這是熬夜了一晚上,我盯著他的臉看,皺紋白發現在顯得很沒精神。


    "那方醫生,你先忙,我出去了!"我起身告辭,希望不打擾方醫生的睡眠。


    "慢走!你先別著急兩個孩子,自己的身子雖然沒什麽大問題但也要注意,你要是垮了,這兩個孩子我可搞不定!"方醫生的話半帶著玩味的笑意。


    我出門的時候微微一笑,關上門,再轉身的瞬間,看見有道修長的人影擋住了我的去路,沈珂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了,看著我。


    "怎麽樣了?"見我出來,他走上前問我。


    "沈珂,小可或許會失明!"我輕輕的話語透著無助和悲慘,連自己的心都不知在想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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