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衍低頭,正好海風吹起,一縷豔紅的薔薇花瓣飛落在他手掌上,那一片豔紅,如那女子眉間的鴿血石,在陽光下,刺眼奪目。


    花泠和閻君回到了七號鈴鐺鋪,花泠收了傘,推開閉門多日的門,滿眼的黑暗,如一股黑浪瞬間將兩人包圍,望不到的盡頭響起那一曲熟悉的樂。


    “我們回家了。”閻君在他身後輕輕說道,睜眼看那無盡的黑暗,繼續說道,“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你我是否還能再一起踏入這熟悉的一切。”


    花泠在黑暗中徘徊,然後閉上了眼,展開雙臂,如擁抱那無邊的黑暗。


    閻君走向她,身體在行走間恢複成人般的模樣,在花泠身後停留半響,然後在她身後擁抱住她,將那不堪一握的柳腰緩緩環在臂彎中,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窩,輕聲道,“花泠,你已經完成了屬於鈴鐺原本的任務,所以,之後不管他們發生任何事情,請你都不要再管。”


    花泠一愣,側頭問道,“還會有不測嗎?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閻君收緊臂彎的力道,望著前方那無邊的黑暗,幽幽道,“一切隻在天意。而天,是他的天,意,也是他的意。”


    花泠沉默不語,與閻君同時陷入這無言的沉默,無言的黑暗,兩人同時禁了聲,看似各有所思,卻是目的一致。


    半響之後,花泠的聲音輕輕傳來,“從今之後,他們的事情與我再也沒有關係了。”


    閻君緩緩放開她,走到她身前,修長的手指貼著她微涼的臉頰,“花泠,我想吻你。”


    話音剛落,他的手捧起花泠的臉頰,吻上那與臉頰同樣微涼的紅唇,那唇上有屬於薔薇濃烈的香,那齒縫間有屬於花泠真正的蓮香,香遠益清與那濃烈的香混合一處,調出一味更加令人無法罷休的香。


    而那深海的龍宮之中,那男子金色龍袍,端坐於龍案之後,那修長的手指捏著一杯白玉酒杯,杯中的酒色豔紅,如那女子衣袍上開到荼蘼的豔麗薔薇。


    他眼神落在酒杯中,手指輕晃,酒液在杯中悠悠晃蕩,他好像看見那女子揚起的笑意,冰白的麵容豔色的紅唇,以及那及腰如瀑的黑發。


    他總是看見她在笑,微笑的時候,那漆黑的雙眸總是閃耀著黑珍珠般的光芒,他討厭看她看著自己唇角上揚的樣子,卻又不得不承認,那樣的她,如落入紅塵的妖,充滿邪氣,讓他總是不由自主的沉淪。


    浪華和鬱闌居於海島已有半年,兩人像普通夫妻一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半年之中,無衍曾經多次來這裏看他們,看著他們夫妻恩愛的模樣,他也會心一笑。


    而鬱闌多次笑道“不知哥哥何時給我找個嫂嫂,讓我也做次姑姑。”


    無衍總說現在還太早,而且父王年事已高,也得多分擔分擔,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每次說這種掩飾的話語,他的眼前總會浮現那個撐著傘,笑得嫣然的女子。


    他苦笑,他明明那麽反感那個總是微笑著誘人性命的女子,卻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總是惦念著她。


    而鬱瀾看著無衍若有所思的樣子,那金色的眸子第一次出現了迷茫,她想,哥哥會不會和她一樣,都被那個笑顏絕代的女主迷住了呢?


    於是她說,“哥哥,花泠倒是好人選,那樣的女主能配我的太子哥哥。”


    無衍眸光一閃,然後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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