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衛嵐都覺得自己如在夢中。(.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婚姻大事不是需要十分慎重的嗎,為什麽定好的婚期也能更改,而且還改得那樣急?


    隨著這個消息的公布,恭喜和寒暄之聲不絕於耳,原本一場熱鬧的花魁大會,竟仿佛成了婚禮的預演場一樣。她茫然地站在蕭越身側,看著形形**的人上前說著吉利的話,卻抓不住半分真實感。


    一切都亂了套,她根本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甚至連自己原本想要做的事都忘了個幹淨。


    直到自己被帶到了休息的廂房中,衛嵐才回過神來,用充滿憤恨的眼神看向桌案對麵坐著的男子。


    “我不會跟你回去的。”她直截了當道。


    蕭越的聲音裏充滿了輕蔑:“你覺得,你有這個本事?”


    被他這一句反問噎住,衛嵐憤然握緊了雙拳,不得已改變了策略:“你娶了我隻會招來更多的麻煩,這兩天我都在什麽地方你也看到了,將來我還會做出更多讓你顏麵掃地的事。”


    蕭越微微頷首,仿佛在認真考慮她的話,半晌卻啟唇吐出了兩個字:“比如?”


    “比如……我還會出入於風月場所,和男人毫無顧忌的調笑,甚至是……”眼看前兩條都沒能在對方淡漠的眼底引起任何反應,衛嵐不得己使出了殺手鐧,“甚至是給你戴那麽幾頂綠帽子!”


    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應該是最大的侮辱了吧,更何況他貴為親王,平日裏又是那樣自傲。衛嵐眯起眼睛,等著看他暴怒的樣子。


    然而,蕭越仍然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開口問道:“還有嗎?”


    衛嵐冷笑一聲:“若是王爺連這個都能接受,不妨在王府中替我多預備些麵首,也免得我還要出去費力氣。”


    看著這個男人依舊無動於衷的樣子,她靈機一動,突然想起了大皇子蕭景,當下改口道:“不過我還是比較傾心於你皇兄,若他不嫌棄我,我不介意和他暗通款曲,到時候還要請王爺當做是沒看見罷了。”


    她故意用審視的目光看了看他周身上下,卻終於還是沒有將最蔑視他的那句話說出口。


    傳聞中的晉王身有殘疾,不能人道,是以曾有過與他定親的女子寧可自縊身亡,也不願嫁過去守一輩子的活寡的故事。


    雖然她很想擺脫這樁婚事,但用這樣的方法,未免勝之不武。


    蕭越凝視了她片刻,再開口時語聲已不複從前的冷峻,反而有種感慨的意味:“為了不嫁給我,寧可抹黑自己,衛嵐,我真是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


    看到自己所做的努力結果適得其反,衛嵐的麵色逐漸冷了下來,與其麵對一個能洞悉人心的對手,她寧願真刀實槍地打一架。她很認真地考慮了一下挾持蕭越,然後再逃走的可能性,卻忽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她臉色的變化被蕭越敏銳地捕捉在眸中,他輕咳一聲,開口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為什麽要去參選花魁?”


    “不想說也不要緊,”他用指節在桌子上敲了敲,“想要趕在婚期之前回京城,明天就要立刻動身。”


    “我還沒答應……”衛嵐話說了一半,想起薛青羽的事,便硬生生住了口。


    她閉了一下眼睛,仿佛在說服自己一般,才聽天由命地開了口,“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但是,你要幫我救一個人。”


    眼下的情形對她來說,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蕭越既然能找到這裏來,便足以說明她的一切行蹤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怕她是否給自己丟了麵子,甚至還在對這種行為推波助瀾。


    反正自己都無法脫身了,不如幹脆用這做個交換,至少讓薛青羽重獲自由,也算是還了他這一路上對她的照顧。(.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


    “我為什麽要幫你?”良久,他淡漠的聲音才遠遠傳來。


    衛嵐輕輕走了過去,在他的輪椅一側蹲下身子,用無比誠摯的口吻道:“我請求你,幫幫我,”她竭力給自己的聲音注入更多的自信,“救了那個人,你不會後悔的,他的才學智慧,對你有益無害。”


    她注視著他的雙眼,他雖然是殘廢之身,卻也是皇子,還是傳聞中最得聖心的皇子。處在這樣的地位上,怎麽可能對皇位沒有任何覬覦之心?就算沒有,他始終都會有自己的封地,同樣需要忠心於自己的臣子幫忙治理。


    而一路上與薛青羽的交談,讓衛嵐確信,他就是這個天下所需要的名臣。


    有了這樣的人在側輔佐,可謂是如虎添翼,聰明如蕭越,不可能會放過這樣的機會。


    長久的對視後,蕭越沒有作出任何回答,隻是推動輪椅離開了房間。看著門扇緩緩合上,衛嵐終於鬆了一口氣。


    雖然沒有得到任何明確的答案,但是,他並沒有拒絕她的請求。


    通過這幾次和蕭越的交往,衛嵐也算是摸到了他的一點脾氣,他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冷漠,拒人於千裏之外。至少,在信任這一方麵,衛嵐覺得他比那位大皇子要可靠得多。


    隻可惜他再好都沒有用,始終都不是她要的那個。


    唐釗,如今他會在什麽地方,是否在執行新的任務,又是否還會記得她?


    想到那個再也無法觸及的時空,衛嵐的心口就微微刺痛,像是撒了一把鋼針在裏麵似的,一呼一吸間都盡是痛楚。


    房門被打開又再度關上,衛嵐猝然抬眸,在看到男子高大的身影後,微微錯愕地叫出了兩個字:“哥哥?”


    眼前的青年男子身著戎裝,恰是記憶中的英武模樣,赫然便是衛嵐同出一母的兄長衛岑。


    嘉峪關離奉城雖很近,但他是怎麽得到消息的?


    “哥哥,你怎麽會來這裏?”她迎上前去。


    衛岑看著她,目光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千言萬語最終卻都終結於他用力抬起的手掌上。


    衛嵐正正挨了那一記耳光,半邊臉頰都在瞬間變得火燙,突如其來的疼痛過後,接踵而來的便是麻木。


    她沒有抬手去捂臉,而是靜靜回眸看著兄長。


    看著她倔強的眼神,衛岑眼底掠過一抹心疼,驟然上前一步抱住了她。剛才還打過她的手就放在她的後腦處,輕輕撫摸著她頭發的動作,仿佛她是個易碎品一般。


    他的衣襟上仿佛帶著風的味道,也是深深埋藏於她記憶深處的氣息。


    或許這就是血脈的力量,雖然這是她自穿越後第一次見到衛岑,但卻對他充滿了信賴。哪怕他剛剛還打過自己,但那點委屈,和與親人重逢的喜悅相比起來,已是微不足道。


    “對不起,”衛岑低聲道,“剛才我……”


    剛才他真的是太生氣了,看到原本應該好好待在京城的妹妹突然出現在這裏,而且據說還是一個人千裏迢迢跑到這裏來的。


    見他滿臉自責的模樣,衛嵐故意岔開了話題:“哥哥,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當然是……晉王告訴我的。”不知道為什麽,衛岑的眼神有一瞬間的閃爍。


    “是嗎?”他的表現讓衛嵐有些疑心,畢竟蕭越離開之前,沒有對此提隻字片語。


    衛岑的眉頭皺緊了:“你為什麽要一個人跑出來?”仿佛是想到了什麽,他的眼神陡然變得凶狠起來,“是不是那些女人又欺負你了?”


    這倒是事實,不過紀氏母女這回也沒討到什麽好處罷了,衛嵐心中暗道,臉上卻燦爛笑道:“哪有,她們哪能欺負得了我。”


    衛岑一副不相信的樣子,這個妹妹他再了解不過了,天生文靜膽小,受了欺負也從來不敢聲張的。不過現在他不能回家,就算是知道了紀氏母女的行徑也不能做什麽,因此衛嵐既然不提,他也就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說下去。


    “那你這是……”


    衛嵐看著他關切的麵容,心口忽然一熱,衝動之下脫口而出:“我不想嫁人。”


    聽她說出這麽一句話來,衛岑緊張的表情陡然放鬆了,堅毅嘴角甚至有了點笑意。他抬手理了理衛嵐的額發:“說什麽傻話呢,你很快就滿十五歲了,嫁人正是時候,”他拍拍她的肩膀,“我知道晉王或許並非是女兒家心目中的夫婿人選,但他答應過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


    “可是……”衛嵐的話剛開了個頭,才反應過來衛岑話中的意思。


    “他答應過你……哥哥,你的意思是?”不知怎的,她的嘴唇竟有些顫抖。眼前的哥哥正是記憶中的模樣,從小到大,關於他的每一幅畫麵都是那樣清晰,可見衛嵐心目中這個兄長的重要性。


    但是,現在親眼看到他,聽著他的話語,衛嵐卻忍不住產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這個兄長,可能和她記憶中的那一個有所不同。


    其實也不能說是不同,而是她從前所了解的,終究隻不過是片麵而已。而真正的衛岑所能做到的,遠遠不僅於此。


    若非有手段,他不可能在衛府中護得妹妹十幾年周全,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前往邊關戍守,自然更不可能隨隨便便拋下戍守任務來奉城和自己相見。


    看著她質詢的眼神,衛岑輕咳一聲,終於換了鄭重口吻道:“你想的不錯,我確實同晉王有往來,並且,”他停頓了一下,“這樁婚事,也是我費盡心思求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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