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說你愛我吧。”夜色中,樓明傲笑得鬼魅,落於司徒遠眼中倒更像是含著毒汁的水果,新鮮卻危險。


    “相公,你昧著良心說來哄哄我也好。”女人笑得更加諂媚,“我不在乎真假。”


    司徒遠並沒有說,他隻是垂下了頭,輕輕吻上女人冰冷的唇,很長很長的一記吻,吻到樓明傲幾乎暈過去。樓明傲攀上司徒遠的頸脖,二人都在粗喘著氣,樓明傲邊喘邊笑邊罵:“相公,你真夠狠,寧願憋死我倆,都不肯說假話。”


    司徒遠狠狠咬牙,作勢再吻,樓明傲忙哭天喊地叫饒:“我錯了,真錯了,再不開相公的玩笑呢。”


    安靜了好半天,樓明傲重整氣勢再來,俯在司徒遠耳邊輕輕道:“相公,今晚去東院吧。好久沒去了呢。”


    “……”


    “就破一次例。連法慧都因我破戒了呢。”


    “……”


    半晌後,再沒有那女人的無賴聲,隻見司徒遠掀了簾子對駕車的楊回楊歸道:“朝東行三百裏再做返回。”


    等到司徒家的馬車回到山莊時,已是清晨。司徒遠淩亂著衣裳,抱著睡得口水直流的樓明傲大步入莊。


    司徒遠就近把這女人安置在正院的寢室中,自己沐浴更衣後,按照常規落座於書閣前,翻開今日的第一份案宗。身後是駕了一夜馬車困得直想去見周公的楊回楊歸。


    “去查個人。”司徒遠淡淡吩咐。


    “是。”楊回忙接應道。


    “叫北瓜,應該是個男人。”


    “北瓜?!”


    “找到了就地解決,無需請示。”


    司徒遠也明白自己已經是不知不覺被這女人引發了興致,這是從未有過的。既然是他看中了的女人,那這輩子就不能離他左右了,除非死。他不管這女人都說了什麽真真假假,隻要她有一天準備離開他,他都會親手解決掉。這就是偷心所要付出的代價。


    司徒遠的床遠比自己東院的床要硬很多,睡不到多少時辰,樓明傲就痛醒了,看著不一樣的天花板,再看看冰冷簡陋的房間,不由得感歎道:“司徒遠用的著這麽簡樸嗎?多鋪一床墊子會死啊。”


    這寢室直通書閣,寢室中人但凡多呼了幾口氣,書閣前的人都能聽到。現在楊回楊歸二人雙雙屏息,不敢出聲,司徒遠提筆不落。


    “楊歸。”


    “是,主上。”


    “去買一床墊子。”


    “嗯?”楊回一愣,“是,這就去。”


    皇覺寺中,誦經的法慧突然出了神,這個時辰,那女人一定在門外嚷嚷著要進來。今日卻安靜異常。難道自己竟然有些不適應了耳邊的吵鬧,自嘲的笑了笑,回神到眼前的經卷上,看來今夜又要將金剛經抄它個十遍,心才能定。


    “法慧,我來晚了。”


    這一聲響過,法慧方覺自己把懸在喉中的一口氣重重吐出。門被推開,樓明傲滿麵春guang而至。不知道為什麽,每次看著這女人笑,法慧都覺得心情舒暢,就像法慧一笑,樓明傲頓覺安心一般的詭秘。


    “你今日氣色很好。”


    “嗬嗬,那是夜裏夫妻之事做得好的緣故。”


    法慧撥弄佛珠的手一頓,輕歎了聲“阿彌陀佛。”樓明傲這才想起來,自己麵對著是一個清清白白的和尚。


    “法慧,對不起,我沒有調戲你的意思。”這句話,她倒是說的極其認真。


    法慧隻覺得眼前一黑,看來今夜要抄二十遍,方能置這些瘋言瘋語於身後。


    樓明傲的日子一直過得很有規律,白天找法慧談談心,夜裏講講學,伺候相公,照看兒子,這日子說過也過去了。常人都會覺得平淡,偏她並不覺得無聊。前所未有的安心,她很珍惜。也不想打破維持了很久的寧靜。


    很多時候,她都裝糊塗,就像她明明應該清楚司徒遠的地位不一般,卻從不願花半點心思去揣測他的曆史。司徒遠對她也並沒有特殊到什麽地步,他照著自己的作息寵幸女人,她照著自己的慣例遊戲人生。二人對彼此都像一團迷霧,卻又樂於這種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混沌。他不想知道她的過去,她更不願探求他的一切未知詭秘和離奇。


    當然這山莊裏也不乏讓她看不過去的女人,那個陸玄惜就是一位。她把司徒一搶去做兒子就算了,竟然還三天兩頭搬出自己的尚書老爹搶她的風頭。不過這些都不重要,和女人的利益爭鬥,不及自己生存來的重要。


    有些人不能隨便見,樓明傲即便深諳其中的道理,可是也有不自控的時候。就像她還是應了那個人的邀請,等候在護城河畔。


    河水已凍成冰,樓明傲披著袍衣佇立了許久。陽光在積雪上反射,使這周身的一切清晰可見,風呼呼吹過,她愣愣站著,心中反而一片平靜,索性什麽也不去想,蹲下身子,隨手拿起枯枝在雪上一筆筆的畫。那個人約自己出來,她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麽意義。


    一雙黑色的靴子停在眼前,她抬頭一望,彥慕正一臉關懷的站在那裏。在那暖暖的目光注視下,樓明傲感覺到嗓子有些東西在湧動。


    他輕輕拉她起來,柔聲道:“地上涼,還是站起來。”


    樓明傲隻覺得心向下沉了沉,勉強一笑:“彥帥找我,可是要事?!”


    彥慕盯著她看了好久,似在作什麽決定。二人沉默良久,他歎了口氣說道:“這話……定要說的這麽生疏嗎?”


    她看著他,這張麵容,這般微笑,就連暖暖的目光,都有熟悉的感覺,為何這一次竟是如此驚恐。


    看她不停發抖,彥慕不禁上前一步,脫下自己的大氅,緊緊裹在她身上,輕聲說道:“我何時成了林子裏的豹子這麽凶你?!”


    樓明傲本是想笑的,卻覺得臉上一陣濕熱,眼淚再也忍不住,眼前隻剩模糊一片。


    恍惚間,陡然入了彥慕的懷中,樓明傲隻覺自己抖得更厲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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