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底,劇組正式出發,前往西疆。


    一行人從繁華的帝都,來到荒涼的鄯(shan,四聲)善。


    鄯善古名樓蘭,漢朝的時候改名鄯善國,在大清乾隆年間,被劃入了吐魯番,後來有一個叫左宗棠的人,帶兵平回亂,才正式將這裏收入版圖。


    自此,鄯善成為了天朝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這個地方位置十分重要,東臨哈密,北接天山,南麵是神秘的庫木塔沙漠,西邊則是著名的火焰山,是絲綢之路的必經之地。


    改開之後,這裏憑借奇特的自然風貌,吸引了大批的遊客,也吸引了不少劇組。


    2005年,徐老怪來到這裏,拍了七劍,2009年,寧皓也來到這裏,拍一部天朝從來沒有過的電影。


    到達zs縣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血紅的太陽掛在天上。


    寧皓組織著大家安頓下來,卻沒有給周瑾和黃博安排房間。


    周瑾去問他怎麽回事,這貨撓撓腦袋,從拉設備的大貨車上,拉下來個帳篷扔給他。


    “什麽意思?”周瑾下意識地接著。


    寧皓招手把黃博也叫過來,道:“我想來想去,你們兩身上,還是少了點大西北的孤獨感。”


    “所以呢?”周瑾覺得不妙。


    寧皓道:“所以我聯係了附近一個礦山,你們兩這個月就在那紮帳篷,體會一下無人區的生活,重點感受孤獨與滄桑。”


    周瑾看看手裏的帳篷,又看看黃博,覺得難以置信,“你特麽是認真的?紮帳篷,一個月?”


    黃博摸摸光禿禿的腦門,道:“行吧,一個月就一個月。”


    “你這就答應了?”周瑾叫道:“咱們是來拍戲的,不是來玩絕地求生的好不好?!”


    “再說了,真要玩絕地求生,物資呢?武器呢?”


    寧皓胸有成竹的樣子,道:“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


    說著揮手叫過巴多和王雙寶兄弟,“他們兩這個月,要在無人區練練開大貨車,吃的喝的穿的,就讓他兩給你們送。”


    巴多和王雙寶也拍拍胸脯,道:“放心吧,這個月俺們肯定不會虧待你們,每天都去看你們,行了吧。”


    黃博跟沒事人似的,道:“怕個球,不就一個月嘛,眼睛一睜一閉就過去了,咱們這也算為藝術獻身了。”


    周瑾心說,為藝術獻身個錘子哦,都已經為藝術殺過豬了,還想怎麽樣?


    不過見他們都這麽說,周瑾也不好再推辭,隻是還有點不放心,“你們保證每天都來嗎?”


    那兩兄弟趕忙道:“我們保證。”


    “那,行吧。”周瑾牙疼地同意了。


    寧皓見搞定了兩人,道:“趁著天還沒黑,你們趕緊出發吧,能多體驗一晚是一晚。”


    巴多打開車門,道:“那行,我這就送你們過去,東西都給你們準備好了。”


    黃博拉著周瑾上了車,貨車緩緩發動,周瑾忐忑不安地看著zs縣城。


    雖然這裏冷清了點,沒帝都那麽繁華,但好歹有點現代文明的樣子啊。


    鬼知道這裏的礦山是什麽樣子。


    黃博摟過他的肩膀道:“放心吧老弟,到了那裏,博哥罩著你,咱又不是沒在鄉下住過。”


    大概用了四十分鍾車程,大貨車停了下來。


    巴多和王雙寶跳了下來,說:“這就到地方了,趁著還有點亮光,你們趕緊把帳篷支好。”


    黃博從車上下來,“不是說聯係了個礦嗎,那裏不能住?”


    王雙寶不好意思地笑笑,“那礦已經廢了,沒人住了。”


    看著周瑾想罵人,又趕緊道:“不過那屋子應該還是好的,興許還能用。”


    一旁,巴多從貨車上把帳篷拉下來,然後用卸下來兩個麻袋,道:“物資都在這裏了,手電筒,吃的,用的。”


    “行吧,先住著看看。”黃博自暴自棄地扛著兩個麻袋,往礦山裏走。


    周瑾抱著帳篷跟在後麵,回頭衝王雙寶喊,“你們明天記得要來啊。”


    王雙寶揮揮手,大聲道:“放心吧,這裏就是公路,我們明天一定來。”


    大貨車一溜煙跑了,周瑾隻看見兩隻紅色的尾燈,然後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在礦山上。


    走了一段時間,黃博停下了來,“這不會就是他們說的屋子吧?”


    這礦山上除了石頭就是雜草,隻有麵前這一棟倒了半邊的破屋。


    兩人走進去,裏麵都是亂石和野草。說是屋子,其實四麵牆倒了兩麵,屋頂也是漏的,一抬頭就能看見星星。


    太陽這時候已經完全落下,隻留下深藍色的夜空,遠處的山脈朦朦朧朧,隻能看到黑色的輪廓。


    “臥槽,”黃博一腳踢在牆上,“這孫子從哪找的這麽一個破地方。”


    周瑾把帳篷放下,開始收拾屋子裏石頭的和雜草。


    “沒事,不就一個月嘛,這不是你說的嗎,眼睛一睜一閉就過去了。”周瑾故意拿話擠兌他。


    黃博罵道:“我特麽哪知道這地方這麽破啊,沒水沒電,連屋子都沒有。”


    “不是給咱帳篷了嗎,既來之則安之吧,你不說為藝術獻身嗎?”


    “我獻他媽個麻花精!”黃博覺得自己被欺騙了。


    周瑾把屋子裏的石頭都給扔了出去,收拾出一塊地方。


    “來,咱先把帳篷搭起來。”


    “艸,”黃博還是很生氣,“這黑燈瞎火的怎麽搭啊?”


    周瑾道:“不是有兩個麻袋嗎,裏麵應該有手電筒。”


    黃博一腳把麻袋踹翻,uu看書w.uuanshu 從裏麵摸索半天,掏出個手電筒。


    就這麽,兩人罵罵咧咧的,借著手電筒那點亮光,把帳篷給搭了起來。


    西疆晝夜溫差極大,白天熱死人,晚上凍死人,夜風一吹,嗚嗚叫,冷的要死。


    黃博擔心地道:“晚上會不會把咱們的帳篷吹走啊?”


    周瑾想了想,覺得有可能。


    於是把剛剛扔出去的石頭,又給撿了回來,然後把帳篷的四角壓住。


    兩人鑽進帳篷,把麻袋也拖進來,再把帳篷的拉鏈拉上。


    有了這麽個小小的封閉的空間,又有手電筒照著亮,兩人總算是有了點安全感。


    有句話說的好,如果你被強了,不能反抗的話,那就隻有享受。


    這下子,黃博和周瑾算是自暴自棄了,隻好認真地麵對眼前。


    “咱們先看看那幫孫子,給咱們準備了些什麽。”


    黃博說著把麻袋裏的東西都給倒出來,開始清點物資。


    兩隻加絨的睡袋,兩隻手電筒,兩把柴刀,兩個鋁製飯盒,還有一些藥品,四瓶礦泉水,以及一袋掛麵。


    這就是寧皓給他們準備的全部物資。


    “艸,給咱們掛麵有個毛用,這地方還指望咱們下麵吃嗎?”


    黃博憤憤不平,他想到了寧皓是個變態,但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麽變態。


    “你這麽一說,我還真有點餓,”周瑾才想起來,他們連晚飯都沒吃。


    黃博看看手裏的掛麵,難道真的要在這地方煮麵條?


    拜托,他們是來拍戲的,不是來玩生存遊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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