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然沒有見過我,因為我一直在你身後。”初太金的神情沉浸在回憶中,眼底帶著某種淡淡的溫情,繼而突然醒悟,“我那樣待你,你卻從來不曾回頭看。還殺死我的小狼。這些年蕭書彥一直在找你,他真笨,我一年前就找到你了,潛到冰炎國皇宮看到你癡癡傻傻的樣子,我還是向父王提出求娶你,沒想到在東疆之地我見你,那一次暗殺原也不想殺人,隻不過讓蕭國和冰炎國彼此起疑罷了。當時看見你,竟然為蕭書苓擋劍我才起了殺心。十年前你眼裏隻有他,十年後你即便沒有認出他來,眼裏仍然隻有他。既然我總入不了你的眼,便讓你死在我的劍下。”


    初太金款款而談,神情瘋狂:“這一次東疆之地的刺殺哪裏需要我去,不過是想讓你死在我的劍下罷了。誰知你竟能破了我的傀儡劍。”


    “沒想到,本宮竟然還能入你的眼,倒是本宮的福氣。”宋子君淡淡一笑,絲毫不懼。


    “你不怕死?”初太金到是一愣。旁邊的齊馨兒和恬妃早已被初太金的故事給驚呆了,得不到就殺掉,不惜一切代價。


    “死?”宋子君輕歎,“當然怕,隻是皇上早有旨意,本宮護不住孩兒早已該死。隻不過想死得明白些罷了。馨兒是冰炎國的公主,怎會與你同流合汙?”


    “她?”初太金恍然一笑,“她原本要逃婚去找她喜歡的男人,竟不想她喜歡的男人是她不肯嫁的男人。她隨著婚嫁隊一路跟隨在東疆之地大亂時險些喪命,本王救了她。如此好用的棋子,本王當然要好好利用。”


    “三王子,你說過不把我們的事情告訴任何人的。”齊馨兒大驚,這是蕭國的皇宮,初太金每次張狂來去她早已心驚膽戰,此時竟然還交待出自己和他的秘密,眼前的人還是宋子君,心下更是焦急。


    “怎麽?怕了?”初太金眼神鄙視地看著齊馨兒,“她已經要死了,即便她不死,你難道還怕鬥不過她?”


    扶不起的爛泥,枉費他花了那麽多時間、精力去**她。當初的齊馨兒,可是什麽都不會啊。


    “你的後宮之術也是本王親自教的你,若沒有本王你可得蕭書苓的歡心?”初太金似乎見齊馨兒想與自己裝作互不相識的樣子很是反感,反而爆出更大的料來。


    這一下,不止齊馨兒臉色發白,宋子君也是呆住了,齊馨兒已非完璧之身竟然瞞過了蕭書苓?蕭國的皇帝,從來都不是蠢人啊。看來,“君兒”對蕭書苓的影響還是很大的。如果他知道自己被騙的那樣辛苦,那……宋子君的臉頓時精彩起來,這出戲,越來越好看了。


    恬妃早已躲在一旁瑟瑟發抖,這個鍾玉宮是越來越不安全了,這個三王子什麽時候來的,而且如今她知道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這裏的人能還能留著她嗎?


    “怕什麽,她很快就要死了。”初太金雙手攏在衣袖中並沒有動,一把劍不知從飛來,直直飛在空中。眼也沒抬,“你放心,本王還要留著你的命有用。”


    “君兒,你魔障了我十年,今日我親自送你上路。”


    初太金頭一抬,眼裏迸出一道光亮,空中的劍不再停,直直向宋子君刺去。


    “當!”


    長劍落地。


    “不可能!”初太金一愣神。第一次被宋子君破了傀儡線,現在以三絲內力控劍。突然間手臂一麻。


    “是,百步點穴!”初太金抬眉一笑,絲毫不懼,那樣臨危不亂的樣子倒頗有幾分風骨,“倒是忘記了蕭國皇室的百步點穴。”


    “你現在知道也不算晚。”


    久違的聲音在殿下響起,宋子君隻覺得心跳狂亂,以為愛他的心早已不再,此時卻還能那樣清晰的感覺到疼痛。卻在再見時宮門早已被破開。以蕭書苓為首蕭書彥緊隨其他,後麵是禦林軍。


    盡管,看著站在門口那道明黃色的身影漸漸清晰,心跳漸漸平息。俊顏如舊,心已不再,十年前,他占據著她小小的心,十年後,他仍占住了她的心,可是他卻傷透了她的心,千瘡百孔,不複往昔。


    “蕭書苓,你以為這樣就能捉住本王了?”初太金麵色一凝,嘭的一聲,頓時黑霧彌漫,擋住了視線。眾人再開眼時,隻留下了齊馨兒,恬妃和初太金都已不見。


    “皇上,是東疆之地的煙霧彈。人跑了,要不要追?”張子軒帶著人追查一遍,回來稟告。


    “不用。”蕭書苓一揮手,張子軒將禦林軍擋在門外。蕭書彥怔怔地站在蕭書苓身後,看著宋子君坐在哪裏,緩緩起身,看著蕭書苓一步一步向她走去。室內無聲,似乎隻留他自己的心跳,直到再也看不下去,才悄聲離去。


    宋子君隻覺得眼角酸澀,鼻子腫漲,嗓子發緊,腳步沉沉,一步一步迎著他向她走去。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再也融不進其他人,兩人都方才止步。


    宋子君靜靜地看著他,那樣俊美的容顏,隻留得幼時兩分相似,無怪她認不出來。那時候初見他,晶瑩挺拔,如玉雕琢,卻仍是帶著幾分稚氣,如今貴氣環繞,帶著深刻入骨的尊貴與高傲,哪怕此時他已經認出她來,卻仍是高傲如此,不肯低下頭來,擺足了架勢。


    蕭書苓也是那樣望著她,這張臉有一段時光日日伴他入眠,自己曾一度摒棄了帝王無愛的教誨,讓自己泥足深陷,正因為那樣相信,那樣相愛,所以才在知道她欺瞞他的時候,會那樣震怒,那樣不可原諒,才在齊馨兒拿出七彩穗和玉笛的時候那樣迫切的相信她就是君兒。


    在東疆之地見她撫琴時,便因她那樣輕靈純然的樣子起了捉弄的心思,如今再見,清純不再,那一襲素衣裹身,再現的是已為女人的明媚豔麗。


    兩人就這樣相互凝視,眼裏似乎都存不下別人。


    “聽說,你有話要問朕。”蕭書苓緩緩開口,語氣平靜,聽不說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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