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若聽得小憐的哭訴基本上也明白了怎麽回事,可是此刻他竟然寧願相信皇上和炎妃告訴他宋子君是為了貪圖榮華富貴而遠嫁蕭國的。那樣他就可以恨她。可是現在,齊若噔噔兩步跌坐回長凳上,一臉的木然。是父皇騙了他,父皇bi走了他最心愛的女人,現在還借自己的手害了她。這一場沒有開始的愛戀,從一開始便是自己對她許諾,在意識中他總覺得自己為她付出著,可是現在,在自己那樣“偉大的愛情”中,自己竟然親手害了自己最愛的人。這種恐懼讓他遍體生涼。


    此刻的齊若矛盾、糾結著。他為人本是純厚,但因從小生活在宮中,又是皇子,向來都是別人對他心甘情願的做著某些事情。而當他愛上宋子君後,他發現自己為這一場愛情付出時,自己竟然被自己的“付出”感動,哪怕對方沒有回應。而此刻他那些引以為豪的“付出”與“美好”瞬間崩潰,這讓他的精神力一下子失去了支柱,神情更加茫然起來。


    小憐是對的,他必須意無反顧帶她走,否則便是對愛情的不忠;可是若帶她走,那他將是國家的罪人。齊若的思想處於空前的混亂中。


    “齊若哥哥,我沒事,你回去吧。”宋子君溫溫地說。雖然一直以來對齊若都不冷不熱,可是她卻敏銳的知道他的性格容易矛盾、糾結。所以此時自己便幫他做了決定。否則他萬一想不開動起手來遭殃的還是那些無辜的人。隻是她卻想不到就因為宋子君這一句話將齊若心中的天平往愛情這邊偏離。她身處囹圄竟然還想著自己,而自己卻還在猶豫不決。思及此,齊若手中的劍快速出鞘,直向陳白欺身而去,趁著陳白躲避的時候,以最快的速度將宋子君攬過,擋在身後。


    陳白沒想到齊若竟會突然發難,人急急避開,同時刀立刻出鞘。其餘禁軍見事情有變也都抽刀而上,將齊若和帶的幾十個人都圍了起來。一場廝殺即將展開,大廳裏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了極點。有些正在用餐的客人都匆匆扔下筷子滾回了房間,更有膽怯的直接跑到後堂,就怕他們打起來的時候掀了樓頂房屋坍塌,到時候跑都來不及。


    “齊若哥哥,這是做什麽。你可知這樣做的後果!?”宋子君在齊若身後看著刀劍相對的眾人,不由急道,“不要為我一人累及無辜。”這樣一句話,更是讓齊若心酸地要落下淚來,都什麽時候了她還是想著別人。宋子君見他沒有接話,以為說動了,便接著說:“爹爹一生忠烈,想來也是想我為冰炎國做些事,如今我能做的都做了,也無憾,齊若哥哥不必為我憂心。”


    “你懂什麽,你在說什麽,你怎麽到現在還不明白。是父皇遺棄了你,是冰炎國背叛了,怎麽到如今你還是為他們想。他們,根本不值得你這樣做。”齊若突然轉過頭對著正在對自己循循善誘的宋子君吼道,“你是不是傻太久了,腦子到現在還不好,他們背叛了你。冰炎國已經背叛了你,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齊若說到最後終是說不下去,隻是哽咽地重複著“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堂堂七尺男兒,加上又是鎮守邊關的皇子,此時看著他涕淚交加的樣子,跟隨他來的侍衛們都不禁為之動容。男兒流血不流淚,此時的他該是有多痛,痛自己無能為力。


    “齊若皇子,這裏還是蕭國境內,請將犯人交給我。”陳白聽得他的話,知他悲痛,所以講話也頗為客氣。他也隱約聽明白這可能是個冤案。隻是,他不過是一名禁軍隊長,聽命行事。


    “什麽犯人,她不是犯人,她不是犯人。”齊若突然仰天長嘯,手中的劍快速一揮直直向陳白襲擊來。他的父皇騙了他,讓他親自害了自己最心愛的人,他要怎麽接受的了。他要發泄,再也顧不上江山社稷,顧不上兩國安泰。這一刻,他隻想彌補因自己愚昧而犯的錯誤,因自己不信任她而犯的錯誤。他要盡最大的努力保她平安,哪怕以生命為代價。、


    隨著兩位開戰,禁軍也跟齊若的侍衛展開了殊死拚殺。


    “齊若哥哥!”


    “二皇子小心!”


    陳白本身不過就是個隊長,武功自然不及齊若,再加上此時齊若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幾個回合下來陳白就身中數劍,人被打癱在地。


    “齊若皇子若要帶走人犯,就請從我的屍體上過去。”禁軍是蕭書苓親自掌管的,陳白雖然不過是個隊長卻也很是忠心。見齊若正要拉著宋子君走,便不顧疼痛捂著胸口,以刀柱地,硬撐著站了起來,還未站穩一口鮮血卻又吐了出來,樣子很是狼狽卻無半點畏懼。


    “我說了,她不是犯人。”齊若早已失了理智抬起一腳就要往陳白身上踢去。卻被宋子君製止了:“不要,不要為我的孩子多添罪孽了。”


    宋子君一臉淒苦,“我今日能活著也不過是為了孩兒,齊若哥哥,我不怨皇上,不怨冰炎國。一切自是命定。齊若哥哥,你回去吧,不要為我增添殺戮,不要為我的孩兒增加罪孽。”


    “君兒,你這個傻瓜。”齊若突然溫柔起來,倒也真沒有踢向陳白,隻是撫了撫宋子君幾縷飄進唇角的發絲,眼神發亮,“君兒,以後哥哥什麽都聽你的,隻是,今日便聽我的。”說著也不等宋子君回答,右手一挑劍尖直直刺向陳白。頓時引起一陣驚呼。打鬥中的禁軍和侍衛早已在陳白被打倒在地而停止爭鬥,此時見狀人人都不顧自己的傷勢齊齊向齊若撲去。宋子君更是不可思議地捂住了臉。此時連見血都怕的宋子君子,甚至都不敢想像,將來的有一天,自己的雙手竟沾滿了鮮血。


    齊若的侍衛們攔住了撲向齊若的禁軍。隻是齊若的劍,在離陳白脖頸一分處晝然而止。劍身,分明是兩隻白皙修長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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