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陽宮內,所有宮人們都似乎被下了蠱,個個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更沒有人敢為大廳中央那個瑟瑟發抖的人求情。翠兒是寧妃的貼身侍婢,以往寧妃發脾氣也隻有翠兒敢出來請娘娘息怒,如今受罰的可是她,哪裏還有人敢為她求情呢,萬一不慎自己恐怕比翠兒更慘。


    “娘娘,娘娘饒命,奴婢也不知,隻是前些日子紅珠說星月宮在布置偏殿,卻不知所謂何事。奴婢覺得蹊蹺曾向娘娘稟告。娘娘說恐怕是那jian人自認得了聖寵炫耀而已。娘娘奴婢真的稟告過呀,娘娘……娘娘饒命!”翠兒因為膝蓋跪在碎片上而根本無法使她能夠好好跪直身子,隻是伏在寧妃的腳邊,也不敢去抓她的腳,隻是在她腳下拚命磕頭告饒。


    “既然發現有蹊蹺為何不去查清楚?本宮養了你這麽多年,人也替你安排好了,你太讓本宮失望了。”寧妃聽到翠兒的解釋便也想起來翠兒是曾經向自己說過星月宮偏重新布置。她抬眼環顧四周,那些個宮人個個怯懦的要命,無一能辦成事,此時若讓翠兒寒了心,以後自己身邊便少了可用之人,嘴上雖然還強硬著,但明顯鬆了幾分。翠兒深知她的秉xing,頓時看到了希望,咬著牙挺直了身子磕下頭去,表了忠心:“娘娘饒了奴婢一條jian命,奴婢這輩子為娘娘做牛做馬為娘娘分憂。”


    “好了,起來吧。”寧妃見她如此憤怒之色略減,退身坐在椅子上,卻餘氣未消。見翠兒掙紮著要起來卻無一過去攙扶,那樣子看著很是狼狽,怒道:“你們都瞎眼了嗎?還不扶翠兒起來。”


    話音剛落頓時那些宮人一擁而上將翠兒從地上“架了起來”,站在原地了一動也不敢動,等著寧妃的下一步指示。


    “坐吧。”


    在寧妃的指示下一眾宮人才把翠兒放到寧妃下首的一張椅子坐好。


    寧妃看著這群蠢鈍的下人,原本消減的怒氣再次升了起來,剛拿到手裏的茶盞重重砸在地上,大吼道:“你們都沒事幹了嗎?愣在這裏做什麽?”


    再次得到指令,那些宮人如得大赦,連忙各忙各的,大廳裏的宮人原本就在屋內侍候的,此時便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掃地的掃地,擦桌的擦桌,布置的布置一切看起來是那樣和諧。隻有在外院打掃的低等宮人看著這場景暗自慶幸自己隻不過是低等宮人,隻需在外院打掃打掃庭院,雖然年俸少,卻也少了許多皮肉之苦。


    “翠兒,今日本宮罰你,你可有怨恨本宮。”寧妃悠悠地喝著宮人重新上的茶問道,卻眼角也不瞟一眼翠兒。


    “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是奴婢辦事不力,不能及時為娘娘分憂,娘娘責罰奴婢也是奴婢自作自受。”翠兒連忙接口,誠惶誠恐道。這幾年來寧妃第一次在責罰後這樣“和藹可親”的待自己說話,她並沒有覺得親切反而隻覺得後脊背冒著陣陣涼氣。


    “這事原也不怪你,是紅珠辦事不力。你抽空去告訴紅珠一聲,她的爹爹最近可是被查到收了賄銀的。”寧妃語氣淡淡,心裏卻煩躁不安。她在最得寵的那幾年皇上也不曾這樣讓自己的家人進宮長住的。星月宮的那個卻可以,這怎麽能讓她不生氣。怕她孤單、寂寞,怎麽就不怕自己孤單呢,更何況,這後宮之中,哪個女人不寂寞?


    “是,娘娘!”翠兒連聲應到。


    “好了,你先退下吧,這幾ri你先歇歇,好好養傷。”寧妃站了起來,懶洋洋道,“折騰了一天,本宮也累了,讓小雪進來侍候吧。”


    小雪一直守在門口,這時聽得寧妃的話也不等翠兒叫,自己就進來了,抬了手扶著寧妃便往寢殿去。


    “奴婢告退!”對著寧妃遠去的背影翠兒仍不敢有怠慢忍著痛規規矩矩地福了福,蹣跚著退下去。心裏恨得牙癢癢,紅珠那個丫頭怎麽辦事的。星月宮那jian人要接昔日好友進宮這麽大的事居然都不告訴自己,害得她被娘娘責罰,在肖陽宮其他宮人麵前丟臉。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星月宮的那個jian人,如果沒有她,寧妃仍是這個後宮最受寵的妃子,而自己翠兒也是所有宮人中最有地位的,如今受到這樣的折磨,都是因為那個人。


    翠兒一路扶著門框、樹木回到住所,臉上的恨與疼痛糾結著很是猙獰。她恨,恨的卻是那個與自己無爭的宋子君而不是那個懲罰她的寧妃。


    不過幾日,齊馨兒進宮的事便傳遍了事個後宮,就連皇太後也驚動了。聽得這個消息時,斜靠在貴妃椅上的她,眉頭微蹙,素手微抬,對身旁的苟瑤道:“哀家回宮後因著身子乏累便免這些時日的請安,如今身子好了,也該好好見見哀家的兒媳們了。”


    “是奴婢這就通知後宮。”茗瑤站在身側替她打著扇子,機靈地說。


    “今日晚膳做幾個皇上愛吃的菜,哀家好久沒和皇上一起吃飯了。”


    禦書房內,蕭書苓看著手邊的奏折不由眉頭微皺,重重將奏折放下,冷哼一聲,這是變相抗旨嗎?幾年了,他終於還是忍不住了。


    “皇上為何事煩憂?”太後的聲音輕輕傳來,蕭書苓抬起頭撞上蕭太後柔和的目光。不由心中一顫。他的這個母後他是非常了解的,一向淡漠疏離,但若變得柔和溫婉那便是有事發生。不由正了正神情,走下龍椅,扶住太後,“母後怎麽來了?暑氣未散,仔細中暑。”


    “哀家命人做了幾樣皇上愛吃的菜,想跟皇上一起用膳,皇上不會嫌棄哀家形容醜陋影響皇上食欲吧。”蕭太後神情寵溺地看著皇上不由拿自己打趣。這個兒子是自己一手教出來的,雖然近幾年他的有些想法自己也有些摸不透了,但他的那些轉變卻不能逃過她的眼睛。皇宮之中什麽是寵,什麽是愛,她這個過來人,非常清楚。


    “母後容顏永駐,兒子怎麽會嫌棄。”蕭書苓謙然笑道,“何況人人都說兒子長得像母後,嫌棄母後可不是嫌棄自己了嗎?!”若此時有一個後宮的妃子看到此番場景定然要睜大眼睛,驚訝不已。原來皇上也是會拍馬屁的,而且還拍得非常專業呢。


    “淨說好聽的話讓哀家高興。”蕭太後顯然非常受用。不過她確實保養得當,雖然年過不惑看起來也不過三十來歲。著了宮人從食盒裏拿了飯布好,二人這才落座說話。


    “哀家聽聞你召了大哥進京,到時候可需要哀家召見?”太後喝了一口湯,拿出絲帕輕輕的擦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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