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沁驚得口巴都合不上,卻是一瞬間歎息一聲:“沒想到,白錦童年如此淒涼。”


    說起來,她還好過的多,現在,自己還賭氣離開家人,每每聽清霜說起,母親為了找到自己,累成了什麽樣子,整個人都好像老了十歲,叫她心酸。


    可她依舊不敢回去麵對。


    誰知現在聽了白錦的遭遇,自己竟開始後悔當日的衝動,她應該問清楚的,畢竟,他們從不曾委屈自己半分,也不會叫她委曲求全,更不會貪圖什麽富貴榮華,這其中必定有什麽緣由,雖然她不曉得,但是她應該聽自己的親人親口說給自己的。


    “你們找白錦,除了這件事,是不是還有什麽東西是與那位將軍有關的?”玉沁低聲問道,心情很不好,現在就是她想聽解釋,也沒了機會了,被困在這裏,不曉得何時才能回去,她隻想著見到大家時,要好好道歉,再也不任性折騰人了。


    那太子卻是橫眉望著她:“孟姑娘未免管的太多些?我講這麽多,無非是不想讓你難做,想著以後白錦能接管過將軍府,那些沒了生存能力拖著殘軀的將士能有口飯吃,有個容身之所,而你左右不顧,把心思全都用在猜疑上。”


    “那也得瞧這件事是否經得起猜疑――驃騎大將軍懊悔彌留,怎麽會是一國太子來相幫找人,而太子既然是將軍大人的未來女婿,怎麽這個時候不在將軍府主持大局,反而大老遠的跑來親自尋人?太子要的,是將軍手中的兵符吧!”玉沁大膽猜測,左右,這位義正言辭的太子,所求定然脫不了這位驃騎大將軍身上,這點,對白錦到底是好是壞她不曉得,然而,她需要親自驗證,不然,如果要是白錦真的因她而歸國,卻是陷入水深火熱中,遠比風餐露宿更艱難,那就是她的罪過了。


    那男子顯然未曾料到玉沁會如此說,立時一嚇,瞧向韓玉沁的眼神隻想將其滅口――這件事如果要是傳揚出去,旁人許是要起旁的心思,而且時間倉促,實在不易多生波折,然而,他開口動手之時,已然已經想起玉沁的身份,殺人簡單,可難得是善後啊!


    他雖為太子,可並不是皇帝,連皇帝都要忌憚孟家三分,更何況是他,且不說對方身後的背景以及財勢,就憑著大周的忠義王也不好惹,雖二人不知因何原因,卻仍能藕斷絲連,如此,他便更加不能輕易動手殺人。再者,他實在無殺人的必要,兩個人毫無利益衝突,隻要韓玉沁能守口如瓶,等他登基為帝之後,便再無半分的威脅――他不能因為一點點小事,毀了自己大半生的基業,甚至是因此惹惱了白錦去。


    男子麵色越發不耐煩,幾乎就差站起身讓人把韓玉沁帶下去大刑伺候。就在這時,外頭驀地進來侍者,俯身在男子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男子身子瞬間一僵,卻是勾起唇角,別有深意的瞧了韓玉沁一眼,擺擺手,叫侍從將韓玉沁帶下去,繼續關押。


    玉沁現在對於他來說,還有旁的用途――身份特殊,又有一個龐大的家族勢力,雖然沒有多少族人,然而……就是因為沒有什麽族人,才決定了韓玉沁的身份與地位,隻要此女子在他手上,那他登上皇位,又是另一大助力,不比驃騎大將軍手裏的兵權少半分。


    而,剛剛就是他的幕僚在外候著,並且見了孟族長派來的使者,揚言隻要韓玉沁平安,將毫無餘力的支持擁立他為失韋國帝王,不論是出資還是出力,他隻要韓玉沁毫發無傷。


    失韋過太子歐陽荀,聽到孟嚐使者的消息,以及幕僚所出的主意,頓時打消了教訓韓玉沁的念頭,放長線釣大魚,再者,他與孟嚐一族的關係還不差,以前不少事情也托了孟家在失韋國的勢力,才得以擠壓了其他幾位兄長,使得他更加得父皇的信任,這次若不是驃騎大將軍那個老變態想了這麽個折磨人的法子,估計他也不會被逼得不得不拿孟家姑娘動手這個下下策!


    如果要是玉沁聽到孟舅舅的這句話,想必已經因為任性而內疚的心會更加愧疚非常,這時候被關押在小帳篷,吃也吃不慣,喝也喝不慣,睡覺更是睡不下,整個人不到幾天已經瘦了一大圈。


    飲食不習慣還好說,少吃些總能熬得住,然而,她連連水土不服,整個人都開始遍身起紅疹,伴隨著時不時的高燒,雖不至於吃什麽吐什麽,然而,現在的她連喝水都要拉肚子,整個人虛脫的連以往稍稍有些的嬰兒肥都消失的無影無蹤,急的歐陽荀的那群太醫們險些要跟著一起瘦的不成人樣了,礙於孟嚐的暗暗施壓,連帶的這位太子殿下都不得不對韓玉沁重視起來,另一方麵,他又不敢輕易將韓玉沁在失韋國如此的消息放出去了!


    如果要是大周再以此為要挾,提些無理的要求,甚至因此而出兵,那他可就徹底被父皇放棄了,他的那群如狼似虎的皇兄們還不得把他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了?而且,兩國剛剛休戰,雖然前線戰況不相上下,且密報傳來消息,大周國庫已然空虛不保,可,他們失韋國向來少糧食,地域雖遼闊,可物產卻不甚豐富,真刀真槍的幹起來,卻是敵不過大周的人力財力,雖然大周因為其曆代皇帝的奢靡生活,現今陷入困境,但是他失韋國也好不到哪裏去,這年頭,沒錢然而好多事都束手束腳,任憑他現在多急著希望找到白錦歸國,也短短不敢在這時候刻得罪了大周的當權者!


    而且,孟嚐一方已經明言,要韓玉沁在此過的順遂,不得少一根汗毛,可現在的情況……孟嚐那邊如果要是曉得了,其後果,必然不比大周出兵要差!失韋國主要產毛皮與玉器,卻都被孟家的字號所壟斷,哪怕失韋國與大周開戰,且孟家那位少爺,與前任的族長孟嚐被困險境,然而那麽困難的時刻,仍舊叫孟家搶占了先機,現今雖不敢說孟家已然成了失韋國的經濟命脈的把握者,可也差不離了――大周不就是因為開罪了這位有錢有勢的第一大族而最終被迫與失韋國和解,奉上邊關數座城池?他哪裏還敢冒著被國人戳脊梁骨的後果,不惜一切的去背叛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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