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南蹙眉,他明明躲在黑暗中,四周沒有光源,是怎麽被發現的。


    “你是誰?”他的聲音充滿警惕。


    “色欲大人,我得到傲慢大人的通知而來,是你的仆從。”


    羅南嘴角一抽,色欲大人這個稱呼,怎麽聽起來跟戒色和尚差不多。


    不是說難聽,但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直接叫我大人就行。”


    “是,大人,請在此稍後。”說罷,這道聲音開始遠離。


    對於有仆從這種待遇,羅南感到有些意外。


    這聖會的待遇,看起來比舊會高多了呀。


    在當舊會神使的那幾天,沒有一個手下前來相認。


    反倒是七宗罪這裏,竟然主動安排了仆從。


    隻是……


    羅南回過頭,朝剛才那惡心的儀式看去。


    希望這位仆從正常點,千萬別跟那些灰袍信徒一樣,瘋瘋癲癲的。


    想到這裏,他喚出係統,先存一個檔。


    隨時存檔,是個好習慣。


    過了一會兒,那位自稱仆從的人,提著綠色的油燈折返回來。


    借助綠幽幽的光線,羅南看清了他的身型。


    身高約有兩米左右,淺灰色的袍子遮住身軀,臉上還帶了一副麵具,看不清長相。


    “大人,請。”


    他跟著這位仆從,回到了之前醒來的石板附近。


    “等等。”


    羅南叫住了前方高大的仆從,斟酌著用詞:“我剛成為七宗罪不久,很多東西都不清楚。現在我問,你答,明白了嗎?”


    “好的,大人。”仆從轉過身,把油燈放在地麵上,然後單膝下跪,右手摁住左胸。:“我以色欲之名起誓,對大人的問詢知無不言。”


    羅南對這種謙卑的態度很滿意,點點頭,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麥?格雷,大人。”


    “你知道剛才……”羅南指向來時的方向:“那群人在做什麽嗎?”


    “那是祭神儀式,大人。”


    “祭神?”羅南舔了舔嘴唇,換了個話題:“那個黑袍人是誰?”


    “是暴食大人。”格雷的聲音有些幹澀,言語間還夾雜著酷似吐泡泡的怪異聲響。


    暴食?


    羅南清了清嗓子,原來是七宗罪的同僚。


    這行事風格和祭祀儀式,可真夠瘋狂的。


    “我的仆從,就你一個人嗎?”


    “大人,其他都是婦孺,有什麽事我來就好了。”


    “隻剩婦孺了?”羅南敏銳地捕捉到這段話背後的含義,問道:“其他人呢?”


    格雷的頭顱垂下,像是想起了什麽不好的回憶:“他們陪上任色欲大人前往東方國度,至今音訊全無。”


    羅南若有所悟地點點頭,既然被神獸鎮壓,那肯定是團滅了。


    摸著下巴思忖片刻,他抬眼問道:“你知道貪婪在哪兒嗎?”


    根據之前安裝在凱瑟琳家二樓的監控,老光陰親口承認。


    在半年前,她使用禁忌法術,瞥了哈斯塔的背影一眼,差點精神崩潰而亡。


    當時救下老光陰的人,是聖會的貪婪。


    據莉娜介紹,七宗罪裏,也有人收集羊皮紙的殘卷。


    不出意外的話,很可能也是這位貪婪。


    “知道,大人。”


    “帶我去。”


    “好的,大人。”格雷起身,結實的軀體像一座小山丘,走在最前。


    洞穴裏的空間非常大,有點超乎羅南的想象。


    走了好幾分鍾,格雷帶著他拐進洞穴的某處,停下腳步。


    “到了,大人。”


    兩人目前仍然處於洞**。


    洞穴頂部,開了一道直徑十來米的洞。


    明晃晃的月光灑了下來,落在前方的石柱上。


    羅南揉了揉眉心,白天醒來時霧氣太濃,應該是中午或者下午趕到黑水島。


    現在見到明晃晃的月光,都晚上了。


    這說明聖會的洗禮時間,比舊會更長。


    兩個巨大又醜陋的東西,蹲伏在門兩旁的石柱上。


    在月光的映照下,那冰冷的,宛如蟾蜍的物體顯得極為可怖。


    它身形臃腫,臉應該是某種動物的臉,有些惡心。


    那雙鼓起的巨大的眼睛,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像是一個吝嗇的守財奴,眼裏滿是貪婪。


    隻是石像便能營照出這種感覺,真是非常詭異。


    “你就站在此處,不要走動。”羅南看向仆從格雷,把後麵那句買橘子給咽了下去。


    “是,大人。”


    羅南穿過兩個石柱,來到一大塊厚橡木板打造的門前,上麵還有一個大得可笑的鐵門環。


    深呼一口氣,肺裏冷颼颼的空氣讓他精神為之一振。


    存好檔後,羅南拉動拉壞,推開了木門。


    裏麵有一條挖掘出的通道,光線很暗。


    在通道盡頭,有一扇半開著的門,透出一點微弱的燈光。


    羅南摸索著石壁,走到盡頭。


    門沒關,透過鐵絲網,他開始朝裏麵張望。


    很多他也叫不出名字的雜物,胡亂的堆在地上。


    本著先禮後兵的原則,羅南敲了敲門。uu看書uukashu


    咚咚。


    “誰啊?”這是一個頗有些老邁的聲音,還帶了點煙嗓。


    “我是新任的色欲,找你有要事談。”


    “滾!”


    羅南搖搖頭,沒有退卻的意思,反而提高了音量:“如果是關於羊皮紙殘卷的消息呢?”


    隨著一些瓶瓶罐罐傾倒的聲響,一個年約五十歲左右的老人,進入眼簾。


    貪婪並不高,還不到一米七的個子,但身材的比例卻很勻稱,不胖不瘦。


    他身上穿著黑色的袍子,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上流露出一種驕傲卻不自負的神情,這和羅南臆想出的守財奴形象完全不符。


    貪婪的下巴,圍著一圈鐵灰色的絡腮胡子,鷹鉤鼻上架著一副老式的金邊夾鼻眼鏡,稍微遮擋住那雙漆黑而又深邃的眼睛。


    再加上他手裏精致的木質手杖,恍惚間,像是一個潛心研究的老學者。


    貪婪走到門邊,用手杖輕輕捅了捅羅南的胸口:“新來的色欲?嗬,我聽說過你,小子。”


    他把手杖拄在地上,似笑非笑:“你剛才……提到羊皮紙的殘卷?有幾張?”


    “三張,編號應該是4、5、8。”


    貪婪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不過很快隱藏了起來:“我怎麽記得,傲慢說她親自銷毀了呢?”


    “羊皮紙的確毀了,不過內容我記著呢。”


    “哦,這樣啊。”貪婪別有深意地拖了一道長音。


    隨著他口中念念有詞,狹小的通道口突兀地覆上一層海藍色的黏液,堵截了退路:“來都來了,就好好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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