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請問去哪兒?”司機調整了一下後視鏡,禮貌地問道。


    “梅德酒店,謝謝。”羅南關上車門,微笑以應。


    司機一踩油門,駛離廣場。


    盯著窗外一閃即逝的景物,羅南隱有心事。


    他打算去梅德酒店旁的那條街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打探到保羅一行人的下落。


    光聽名字,他似乎和夜桜提到的保羅有一定聯係。


    倘若沒有關聯,權當白忙活了一場。


    如果有,或許就能順著這條線,獲得進入黑市交易所的資格。


    幾天前,布蘭妮喬裝打扮,在外吃飯後,被這位保羅少爺攔截。


    當時羅南還和他發生了一些摩擦,險些鬧出人命。


    找仇敵辦事,他看起來一點兒都不慌,似乎有了主意。


    俗話說以毒攻毒,以暴製暴。


    就算是麵對無賴,也有對付無賴的辦法。


    當然,羅南還有一個更簡單有效,但被直接排除的辦法。


    那就是讀檔回去,幫保羅解決見義勇為的小胖子,擄走布蘭妮。


    羅南可以這樣做,但不會這樣做。


    人之所以為人,還是要有點底線的。


    “到了,先生。”


    出租車平穩地停在梅德酒店外,門童主動上前,拉開車門。


    羅南付了車費,順帶多抽了一張遞給門童。


    在擁有無限存讀檔之後,他對金錢的欲望愈發的稀薄。


    錢嘛,紙嘛。


    反正可以買彩票刷出來,或者讀檔,出手也變得慷慨起來。


    離開梅德酒店,來到那天事發街道的街頭,羅南抬頭看了一眼街道名。


    派克特街。


    現在是下午兩三點,過了飯點後,餐館裏幾乎沒什麽客人。


    店老板摳著腳,抬手提了提肥大的褲子,兩眼盯著架子上的電視機。


    畫麵中,三個身材標致的健美女教練,正擺出健身操的姿勢,不斷呼喊著:“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羅南粗略掃了一眼,沒多做停留,持續朝裏走。


    走到街尾,他又倒了回來,停在一處籃球場的鐵絲網前。


    幾個穿著嘻哈的人來回奔跑,正打著街頭籃球。


    鐵絲網邊上,坐著一個高高瘦瘦的小帥哥,染著百事可樂那種藍色的頭發。


    “嘿,這位朋友。”羅南走過去,拉了拉鐵絲,主動搭訕:“你知道保羅在哪兒嗎?”


    那人回過頭,臉很長,鼻梁很挺。


    聽到有人打探保羅,他反問道:“你有什麽事嗎?”


    這個回答,說明他是知道的。


    “wow!”


    隨著籃球入框後的歡呼,六個打籃球的人走了過來,準備補充點水份。


    有個手臂上滿是紋身的黑人小夥看向鐵絲網外的羅南,又瞥向小帥哥,揚了揚下巴:“嘿,電鰻,這帥哥誰呀?”


    “電鰻?”羅南噗嗤一笑:“這綽號有點意思。”


    黑人小夥見他這般反應,明白兩人不認識。


    他黑溜溜的眼珠一轉,似乎有意讓電鰻出醜,自顧自的說道:“知道他為什麽叫電鰻嗎?這小子錄歌呀,老喜歡加電音。”


    電鰻聽後很是不滿,瞪大眼睛站了起來:“你怎麽憑空汙人清白!”


    “清白?”黑人小夥擰開礦泉水咕咚咕咚喝了一口,嘲諷道:“你錄的歌,去掉電音根本就沒法聽。”


    麵對如此嘲弄,電鰻漲紅了臉。


    他額頭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那叫auto-tune,自動調音。調音的事……能算電音嗎?”


    眾人哄堂大笑,帶著衣服和背包離開了。


    羅南來到電鰻身邊,也不廢話,隨便抽了三百美金晃了晃:“帶我找到保羅,這錢就是你的了。”


    電鰻瞪了羅南一眼,對他剛才引起自己出糗很是不滿:“得加點。”


    羅南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那你覺得多少合適?”


    “怎麽也得……”電鰻先是比了一個八,隨後收起一根手指:“一千,不然免談。”


    “一千?”羅南咧嘴一笑,從係統背包裏取出了【詛咒的鐵錘】,用錘麵輕碰了下電鰻的胸口:“現在夠了嗎?”


    感受到錘子厚重的質感,電鰻瞳孔一縮,對於突兀出現的錘子既疑惑又驚懼。


    強烈的求生欲,讓他豎起了剛才那根手指:“一百……就行”


    見對方沒有回應,電鰻尷尬地推了推錘子:“看你這麽帥,我就不收錢了。你看這錘……是不是可以放遠一點?”


    看到羅南握著錘柄,一臉微笑,電鰻身子一顫,嚇得趕緊來了一段freestyle:“你看……你看這個錘它又大又圓,就連這個柄也又硬又長……”


    “行了行了,知道保羅在哪兒嗎?”羅南把手搭在電鰻的肩膀上,


    電鰻聞言,不住地點頭:“他有家台球室,我帶你去。”


    在前去找保羅的途中,羅南從電鰻口中打探到一些消息。


    保羅的父親老保羅,是個幫派頭子,uu看書 .uuansh也是紐約知名的慈善家,做一些碼頭和運輸生意。


    印象中,似乎做黑生意的大多都是慈善家,利用公眾前的良好形象做掩護。


    羅南要找的保羅少爺,是老保羅的大兒子,在這一片算是地頭蛇之一。


    畢竟曼哈頓城區人口稠密,可不是他保羅一家說了算。


    “就是這兒了。”


    電鰻把羅南帶到一家台球室後,趁著他發愣的功夫,逃似的離開了。


    羅南也沒追,抬頭看向有些殘破的燈箱招牌,存了個檔。


    推門而入,裏麵的人並不多。


    羅南粗略掃了一眼,很快看到最裏麵那桌的保羅。


    他的臉上貼著創可貼,左臂上打著石膏,正單手打著台球。


    一旁的手下也是負了傷,像是經過了激戰一樣。


    單手打台球使不上力,保羅一杆打偏,氣憤地把球杆摔在地上。


    離羅南較近的人,吸了一口煙,拄著球杆幽幽地問道:“他怎麽了?”


    “聽說被群架被埋伏了,差點把命搭上。”


    “黑蠍子那幫人?”


    “噓,別讓保羅聽見了,小心抽你。”


    手下撿起球杆,討好似得遞給保羅:“少爺,昨晚是我們準備不充分,被陰了一手,改天再把場子找回來!”


    “找你媽啊,我手都這樣了看不到嗎?嘖,最近可真特麽倒黴……”


    正說著,保羅瞥見了走過來的羅南,忽而眼神一亮:“啊哈,看來我要轉運了。”


    “啊?”手下有些懵比。


    “還愣著幹嘛,給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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